第396章 瓮城

在遼陽城泰和門外不到五里的地方,聚集了遼東東路軍的首腦們,遼東東路軍指揮茅元儀、山海關巡撫喻安性、遼東經略府直屬總兵滿桂、右屯衛總兵趙率教、京營參將薛家軍首領薛破虜等大小將官。

遼東東路軍指揮茅元儀望著遠處黑黝黝的遼陽城神色焦急,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寬慰茅元儀道:「茅先生,破虜這樣有信心,破遼陽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不過茅元儀就沒有喻安性怎麼樂觀,他畢竟沒有喻安性這麼理解薛破虜和薛家軍,非常擔心遼陽城進不去,自己四萬人馬頓兵于堅城之下,那時候就進退兩難了,等到建虜的援兵一到,東路軍就只有潰敗這一條路了。

茅元儀說道:「中卿,薛破虜一貫喜歡弄險,這可是賭上了幾萬將士的性命啊,本指揮走到這遼陽城下,只有不成功就成仁了,遼陽城不下我茅元儀自裁於此地。」

喻安性見茅元儀如此絕烈,正要說話勸解一下茅元儀,這時候不遠處的薛破虜縱馬朝茅元儀、喻安性走來,喻安性連忙問道:「破虜,準備得怎麼樣了。」

薛破虜說道:「大人,一切準備就緒,請大人和茅指揮下總攻命令。」

茅元儀聽了薛破虜全身激動得發抖說道:「破虜,今夜必破遼陽城嗎。」

薛破虜正色說道:「末將不破遼陽城,願意一死以謝朝廷。」

茅元儀激動地說道:「好,好,好,破虜你大功於朝廷,本指揮一定在經略大人面前大大的保舉你。」

薛破虜說道:「茅指揮,到現在為止遼陽建虜還沒有發現我們的動靜,末將立刻就要動手了。」

茅元儀說道:「薛將軍,你放手去一搏吧,本指揮會竭盡全力支持你的,侍衛們通知下去,所有隊伍全部進入戰鬥狀態,以炸城為號全軍出擊攻城。」

薛破虜對近處的親兵說道:「去通知陸將軍準備好了就行動。」

茅元儀、薛破虜的手下都趕快去傳信了,薛破虜說道:「茅指揮、喻大人,末將去前面指揮戰鬥去了。」說完薛破虜躬身騎馬離開。

薛破虜來到前敵指揮之處,滿桂、趙率教一直就在哪裡等著,見薛破虜來了滿桂說道:「破虜兄,遼陽城的情報粗略整理出來了,是建虜努爾哈赤的鑲黃旗鎮守,不過鑲黃旗只有六個女真牛錄,另外有六個蒙古牛錄和十二個明軍降兵遼民組成的准牛錄。」

薛破虜說道:「滿兄情報可靠。」

滿桂說道:「在天黑後抓了一百多遼陽城附近姦細和民眾,其中有一個人表明身份是京師錦衣衛密探,透露了遼陽城的軍事情報,本兵印證其他俘虜的口供,基本是掌握了遼陽城的大致兵力防守情況。」

薛破虜問道:「滿兄,偌大一個遼陽城怎麼只有這麼一點兵力呢。」

滿桂說道:「努爾哈赤遷都瀋陽之後,大批貝勒貝子王公大臣都去了新都盛京瀋陽,前不久又抽走了四個女真牛錄,四個蒙古牛錄和一批漢軍,但是各個貝勒貝子王公大臣的府邸還留有不少侍衛家奴,這也是一股不小武裝力量啊。」

薛破虜說道:「不管怎麼說現在是遼陽城防守力量非常弱的時候,這對我們攻破遼陽城更加有利啊。」

滿桂說道:「破虜兄,自建虜努爾哈赤破遼陽,遼陽被殺者不在少數,後努爾哈赤強行推行剃頭政策,遼陽百姓不從者,多被逼入太子河裡淹死,現在的遼陽城經過遷都後,人口雖然只有六七萬人,但是這些人都是蒙古投靠過來或者死心塌地的剃頭遼民,差不多是全城皆兵啊。」

薛破虜沉思了一會說道:「滿兄、趙兄我們進城原則是不留俘虜就是,至於貝勒貝子王公大臣的府邸只要發現抵抗激烈,我們明軍就放火燒屋就是,現在吹的是南風,倒霉的一定是在北面的建虜。」

「轟。」

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三人晃動了起來,連續搖擺了好幾下三人才站穩,隱隱看見前面遼陽城泰和門瓮城冒起一大股煙霧來。

「沖啊。」「殺啊。」「……」

埋伏在遼陽城泰和門瓮城外的大明軍如潮水般湧起,向泰和門瓮城沖了進去,薛家軍潛水衛首領喬國梁率領劉滿囤、宋奎和爆破隊扛著炸藥直撲泰和門正門,閻老幺帶領的第一攻擊隊配合爆破隊填堵炸泰和門正門的炸藥。

川軍肖參將、陝軍劉國永部近三千人蜂擁入城,開始搶奪遼陽城泰和門瓮城城牆,而剛剛從明軍炸藥驚醒起來的韃子還在驚慌失措的互相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等到站哨的韃子報告是明軍攻城以後,這些才起床的韃子兵才連忙去拿自己的兵器準備迎戰。

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三人看見前鋒已經攻擊遼陽城泰和門瓮城,立刻指揮部前移,這時有哨探飛快的跑回來彙報軍情。

哨探喊道:「報告各位將軍,肖參將、劉參將所部已經登上瓮城,現在正在激戰。」

薛破虜關心道:「知不知道瓮城是有多少韃子兵。」

哨探回答:「估計不會超過一個牛錄。」

滿桂聽了大喜說道:「肖,劉二位參將拿下遼陽南門瓮城應該沒有問題了。」

這時候心急火燎的茅元儀好喻安性也趕攏了,滿桂好意說道:「二位大人,遼陽城火炮眾多,其中七門各重一千到三千餘斤威力很大,泰和門上就有兩門,大人還是快快迴避一下才是。」

茅元儀笑道:「大軍已經進了泰和門瓮城真是可喜可賀,至於建虜的炮火沒有一時三刻根本不可能開炮,有那個時間整個瓮城早就失陷了。」

這時又有哨探來報:「稟告將軍,肖,劉二位參將已經攻佔整個瓮城,殺死韃子百多人,現在只有瓮城城門樓里還有少數韃子在繼續頑抗。」

茅元儀急忙問道:「正門的情況怎樣。」

哨探回答:「閻隊長正在跟泰和門上的韃子對持,不過肖,劉二位參將的人馬正從瓮城城牆進攻泰和門。」

茅元儀著急地念叨:「泰和門怎麼還沒有爆炸呢。」

喬國梁率領劉滿囤、宋奎和爆破隊士兵冒著城上的羽箭石木,在城門洞碼著炸藥,剛才在瓮城使用了一千五百斤炸藥和一個臨時組合大木柜子,這次炸泰和門正門搭建的大木柜子至少裝兩千斤以上的炸藥。

薛家軍在瓮城爆炸已經驚醒了整個遼陽城,雖然大多數的遼陽軍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泰和門的韃子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泰和門的守城牛錄額真立刻帶領手下上城牆防守,才發出巨響的瓮城已經失守了。

泰和門的牛錄額真看著瓮城上廝殺的女真勇士和明軍士兵,從兩面懸殊的人數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奪回瓮城了,偏偏這時明軍從瓮城的東西城牆開始進攻泰和門城牆,泰和門的牛錄額真連忙分兵抵抗。

接著泰和門的牛錄額真帶著剩下的一百多旗丁可是攻擊城下的明軍,一時間城上是羽箭、石塊、滾木、石灰甚至瓦片都甩了下來,總之拿到什麼甩什麼,撿到什麼投什麼,已經好幾年沒有戰事的守城韃子們還是顯得非常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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