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界終篇 第824章 生死界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霧氣很大。

生死界這些年來聲名最響的生死聯盟里的高層惶惶不可終日。

在生存已受到威脅時,在這種威脅已到達某種極限時,一個人的本性基本暴露無遺,為了活下去,可以做一些讓人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這是為什麼,這是因為人的慾望比情感和理智要強烈。

生死聯盟一共有三位當家,大當家「生死閻王」王鼎天。二當家「生死大王」李定。三當家「生死判官」歸西天。

三個人此時聚在一起討論,討論這兩天生死聯盟死掉的兩個供奉,那可是和他們同樣層次的存在,都是至強者。而且這死去的兩個供奉單個實力比他們三人還強,可卻無聲無息被人個幹掉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不留一點痕迹。

就在這時候,生死界的天氣說變就變,有風。

狂風怒吼,天已變色。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三人一起站了起來,王鼎天瘦削的身子仍如槍桿般筆挺,無數年來他經過多少戰鬥,依然屹立在這裡。

李定胖胖的身軀微微顫抖,小眼眯起。

歸西天高大威猛的身軀顯得那樣不再高大威猛。

王鼎天對他自己一項都有信心,這裡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人就只有他,可是他的心裡遠不如他外表所表現的「鎮定」。

就在這時候,狂風中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呼聲,那是替他們看守最外圍的人發出的聲音。

「天啊!這是什麼?」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雖然不知道呼喊的是什麼,卻聽得出他呼聲中充滿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幾乎就在這同一剎那間,又想起了同樣的凄慘叫聲,整個生死聯盟到處都是人的凄厲呼喊聲。

王鼎天心中忽然感到恐懼,臉色已經稍微變色。

李定、歸西天此刻的臉色已然蒼白,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以他們這樣的身份,這樣強的能力,進過多少年的大風大浪為何會嚇的失色?

他們三人殺的人多不勝數,他們連師傅都敢殺的人,還會怕什麼?

但是現在他們的確害怕、恐懼。太多年的權力和享受讓他們對生命充滿了留戀,可望,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三人。

他們現在的表現甚至都不如站在大門口保護他們的三十六生死盟的屬下,這三十六人不過是神帝境界的強者,還不是至強者。

他們三可不是平常人,是至強者,是天下頂尖的存在,是食物鏈的頂端存在。

不過現在他們三人最少表面又還能夠「鎮定」下來,他們已看到他們的三十六名子屬下保護他們四周,不管風有多大,不管變化多驚人,他們都能保持「鎮靜」。

在災禍來臨時,在生死決戰中,「鎮靜」永遠都是一種最有效的手段和方法。

這樣的陣容,在生死界內絕對是一股可怕的力量,絕對沒有人敢輕易亂來,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得罪了誰。他們得罪了劉平安,為什麼得罪了劉平安,他們殺了劉平安的朋友。當然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天的走狗,只不過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是很不幸劉平安知道了。

狂風繼續嘶吼,王鼎天、李定、歸西天終於聽不到凄慘的叫聲,他們埋伏在外圍的人全部完蛋。這讓王鼎天、李定、歸西天感到更加害怕,恐懼,按理來說他們真不應該如此。

可是他們三人的表現的確是不符合至強者的身份,不符合強者的身份,但是看來不是所有的至強者都是真正的強者。

那圍在他們三人四周的三十六個神帝境界強者遠比他們強多了,這些人目光堅定,他們無數年來一直遊走在生死邊緣。他們確信,不管這次來的對手多可怕,他們都絕對有能力應付。

他們身經大小無數次戰鬥,從來也沒有退縮過一次,更沒有怕過任何人。

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在這一瞬間,他們心裡竟忽然也有了種說不出的恐懼。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因為他們發現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他們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天下第一「災星」劉平安,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個人。

關鍵是那兩把劍讓他們升不起反抗的念頭,特別是西門吹雪的劍。像是能夠讓人內心不由自主生出恐懼、害怕、絕望。就像能夠控制人的心魔一樣。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此刻咽喉中彷彿忽然被塞入了一團帶著血腥氣的冰雪。

「劉平安大人,我們兄弟可沒有得罪過您?」王鼎天心中發虛。

「死到臨頭還敢騙我,可惜沒有用,不過我到給你們一個選擇。」劉平安微微一笑,又道:「你們三人互相殺戮,最後一個誰能活下來,我絕對不會出手殺他。」

這像一個詛咒一樣,王鼎天、李定、歸西天三人不約而同互相出手,一時之間都沒佔到便宜。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各自靈機一動,指揮,指揮各自的嫡系,大喊道:「拿下來!」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的命令一向絕對有效,他們的嫡系一向絕對服從,可是這一次他們的嫡系居然沒有動,連一個人都沒有動。

站在那兒的三十六個人,忽然一個接一個,慢慢的倒下,就像是一串串被繩子拉倒的木偶。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這才發現他們嫡系,那三十六人早已死亡,不過屍體還保留在哪裡,冰冷僵硬的屍體還保留在原地。

他們能夠一直沒有倒下,只因為有人用了手段而已。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三人臉色變的越發嚇人,暗自慶幸剛才的選擇,要不此刻三人的下場也是如此。

他們三人彼此都非常小心,他們三人彼此都太了解對方,而且實力都在伯仲之間,想一時三刻分成勝負恐怕難辦的很。

劉平安忽然說了一句話,說中了他們之間的一句話,一句話比毒蛇更毒。比任何功法都可怕。

王鼎天、李定、歸西天忽然覺得有一陣狂風迎面捲來,千百顆如尖針般的風忽然吹入了他們的眼睛。

然後他們三人同歸於盡,他們死的時候忽然感到後悔,本來至少還可以活一個人,或者就該一起反抗戰死。他們臨死的時候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悔恨的念頭。

獨孤求敗忍不住問道:「安弟,你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劉平安隨便的站在哪裡,遠遠地看著這已經死去王鼎天、李定、歸西天三人,他的臉上也在發光。

他是個很隨便的人,他的脾氣一向都很好。他喜歡笑,很少有人看見過他板著臉的時候。

現在他就在笑。他笑得很隨便,有時候會皺起鼻子來笑,有時會眯起眼睛來笑,有時候甚至會大笑,狂笑。

他的笑容中,絕對看不出有一點兒惡意,更沒有那種尖刻的譏誚。

所以無論他怎樣笑,樣子絕不難看。

他最多笑是微笑,微笑,胸有成竹的微笑。

就連一向沒有什麼好奇心的西門吹雪也忍不住問道:「平安,你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