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界終篇 第798章 轉折

東方已依稀現出了曙色。黑暗終必要過去,光明遲早總會來的。

劉平安雖然有些傷悲,但是卻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人雖然死了,但是確還活著,有些人雖然活著,其實已經死了。

天地無情,人有情,只要有人,這情義會永遠的流傳下去!

離大劫之日越來越近,終於一切都快要結束了,無數年的努力就為了大劫之日。

這時風中已隱約有聲音傳來,那是歡暢的笑聲。

接著劉平安看到了這一生中收的兩個弟子過來,「你們怎麼來的這樣快?」

張樂天憨厚的笑了笑,恭敬道:「師傅,很多年不見,弟子甚是挂念,這次蒙師傅召喚,弟子當然要已最快的速度趕來。」

張小舞笑如鈴聲,嬌笑道:「師傅召喚,弟子當然要快點來了,是不是?」

劉平安微笑著,看著這兩個弟子。

看到這兩個弟子充滿生機勃勃的臉,他知道自己的信念是正確的。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張樂天的肩膀,笑道:「樂天,你很不錯,這樣快就進入了至強者行列,也做了許多了不起的事情。」

張小舞不依道:「師傅偏心,難道我小舞就不如師兄?」

劉平安大笑道:「你這鬼精靈,你當然很好,很好!」

其實他希望某些事情,在他們這一代就可以結束,但是看來是不行,就因為人手不夠,實力不夠,所以不得不一代又一代前仆後繼去對抗這賊老天。

不過為了未來,為了以後的人能健康快樂的活下去,他們的痛苦總算有了價值。

「師傅,有什麼事情要弟子去辦?」張小舞歡快的眨了眨眼。

劉平安笑了,笑得從未如此歡愉,道:「我知道你是聰明的好孩子。」

張小舞撇了撇嘴,道:「哎,師傅,你總是這樣!」

「好了,不多說了,這次你們的任務很艱巨,安全第一,千萬記住。」劉平安把玉簡上的準備好的計畫給了他們一人一份,然後正容道。

「明白,師傅你也要保重!」張樂天恭敬道。

……

暮色蒼茫,遠山是青灰色的,青灰中帶著墨綠,在這秋日的黃昏里,天地間彷彿總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蕭索之意。

一個老人的眼睛也和遠山一樣,蒼涼、迷茫、蕭索。

他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眺望著遠山。他的人卻似比遠山更遙遠,似已脫離了這世界。

最後的一抹夕陽,淡淡地照在他臉上。他臉上的皺紋又多又深,每一條皺紋中,都彷彿藏著有數不清的辛酸往事,痛苦經驗。

也許他已經太老了,但是他的腰仍然筆挺,身子里仍然潛伏著一種可怕的力量。

他雖然並不高大,也不魁偉,但有股力量使得他看來顯得很有威勢,令人不由自主會對他生出敬意。

劉平安看著那個老人,輕聲嘆息道:「圖虎,你為什麼要背叛兄弟們?」

圖虎仰天狂笑道:「天意難違,要動手就快動手,你若不殺我,我也一樣殺你,你我公平一戰,解決往日恩怨情仇。」

劉平安淡淡道:「你認為你還能勝過我不成?」

圖虎大笑道:「我不怕你,雖然你是天下第一強者,但是我依然不怕你。」

他大笑著衝過去。他的身材魁偉,笑聲如洪鐘。

一道大道法則衝天而起。

但是劉平安去看到圖虎只想求死。

他神情看來有些蕭索,有些疲倦,彷彿只想找個地方靜靜地休息下來。

倆人交手,劉平安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死圖虎。

他嘆了口氣,道:「圖虎,你為什麼要這樣,難道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圖虎一愣,不久,嘆了口氣,道:「我很疲倦,這地方看來又很寧靜,我想能夠死在這裡很不錯了!」

劉平安眉一挑,道:「你若真的想找個地方睡覺,就找錯地方了,這裡不適合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其他兄弟姐妹葬在一起?」

圖虎身軀劇烈顫抖,大吼道:「別再說了,別在逼我了,這些年來我已經活夠了!」

劉平安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淡淡道:「天並不可怕,怕的是自己的心對不住自己的心,如果回頭還來的及,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征戰天下。」

圖虎雙目圓睜,吼道:「不要再說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能再做錯事了。」

劉平安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道:「難不成回來,還是錯事不成,難道你順應天意就是對的不成?」

圖虎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雙目血絲綻先,低聲吼道:「不要在逼我做出選擇,老大,殺了我吧!」

劉平安忽然笑道:「好,我成全你,讓你去和死去的兄弟姐妹們解釋。」

圖虎神情一振,閉目等死。

許久,不見動靜,圖虎睜開眼睛,卻發現劉平安已經離開。

他忍不住跪倒在地上,仰頭望天,痛哭流淚,大吼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老大放過你,可不代表我們會放過你。」三絕先生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圖虎面前。

「好,三絕,給我一下,讓我死的痛快一點。」圖虎痛快的叫道。

三絕先生出手,他並沒有殺圖虎,而是制住了圖虎,封死了圖虎的五識。

「三絕,我看不如把圖虎丟去看墳吧!」隱殺在暗中說道。

「你沒跟在老大後面?」三絕先生微微一愣,問道。

「老大叫我留下來看看,本想看看圖虎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如果他真心投靠了天,殺之不可惜,可是他並不是,而且首惡是凌天那傢伙。」隱殺說道。

「好吧,我帶回去審訊。」三絕先生說完這話,就消失在原地。

秋夜,窄巷。就這樣走著,在無數個有月無月的晚上,劉善走過無數條大街小巷。

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的手握的很緊。

他的眼睛變的黑又深,就跟這已逐漸來臨的夜色一樣。

他一定要找到他的師傅,但是卻完全沒有消息,他問過了無數人,問了無數次。最後他來到這裡,來到他出生的地方。

「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個老頭子?」劉善逢人就打聽天問上人,當他一形容天問上人的面貌,就沒人看見過。

他心中忽然有種明悟,恐怕這一生都難以再見到師傅了。

他只有繼續走下去,心情越來越煩躁,好像隨時都想殺人一樣。

她垂著頭,慢慢地跟在他身後。這並不是因為她不想走在他身旁,而是她總覺得他不願讓她走在身旁。

雖然他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可是他對她好像總有些輕視。

也許他輕視的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她也從來沒有勸過他,叫他不要再找了,只是默默地跟著他走。

也許她心裡早已知道他是永遠找不到那個人的,她本就是小桃派來監視劉善的。

劉善幾次都忍不住想打開那箱子,但終究還是沒有去打開,他漸漸有些迷失了自己,他那一顆善良正直的心漸漸染上了塵埃。不過潛意識中他還是想問天問上人,問個明白,他需要一個答案。

天問上人並不是不想見劉善,他也有苦衷,天在看,天在盯著,冒險見劉善可能把命丟掉。天問上人終於下定決心,通知了劉平安,把劉善的情況告知給劉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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