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無盡之海 第596章 變化

既然沒有結局,其中的變化當然就無窮無盡。劉平安所建立起來的勢力並不是鐵板一快,背叛,不少的背叛如雨後的春筍冒了出來。

恐怕讓劉平安心痛的當屬路大海的背叛,一起經歷了那樣多艱險,同甘共苦的經歷也一起品嘗過,卻沒想如今終究分道揚鑣。

路大海現在很風光,他的風頭在南方大陸一時無兩,此刻的他非常有成就感。

不過好景不常,就在他春風得意之際;就在他抓到王大愣的第二天。章小膽和方大海裡應外合給了他致命一擊。

這時候的他想以王大愣作為要挾,可惜不從他願。此刻的他面對章小膽、方大海和幾乎已經完全殘廢的王大愣。

現在的路大海唯有站在那裡聽,聽到方大海所講的一切,他的胃部突然收縮,幾乎忍不住要吐。

章小膽看著方大海,忽然用力拍他的肩。他們不但是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互相了解,而且互相敬重。

只有對朋友完全忠實的人,才值得別人敬重。

「能夠為朋友忍受屈辱的人,便永遠都不會寂寞。」

直到現在,路大海才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裡。他本不該相信方大海。只可惜那時實在太興奮太得意了,已變得不可一世。所以才會造成這種不可原諒的錯誤。現在這錯誤已永遠無法彌補。

路大海一肚子苦水,就連嘴唇都充滿了咀嚼黃連之後的感覺。

章小膽緩緩講道:「你選擇什麼路,我們並不會反對,即使老大在,我想他也不會對你怎樣,可惜你卻把屠刀砍向了自家兄弟,所以我們都不能忍受,我想老大在也會這樣。」

方大海接著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發展的這樣順利,那是一眾兄弟都有意忍讓,都期望你回頭。」

章小膽心痛道:「路大海,還記得我們年輕時候如何為了理想而努力奮鬥嗎?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你,我們會等老大來決定你的生死。」

方大海目中彷彿無盡的悲痛,輕聲道:「你應該明白,路大海。」

路大海麻木的點了點頭,他確實明白,還好沒有殺王大愣,沒有殺那些曾經的老兄弟。

章小膽看著路大海道:「這幾十年來,你就不動腦筋想想,為何每次你的勢力參與進來的事情,眾家兄弟都刻意避開和忍讓。為什麼?」

方大海嘆息了一聲,道:「我們曾經是生死以共的兄弟,無論誰都不會忘記,都為那段歲月感到高興,感到自豪。」

章小膽緊握方大海的肩,道:「路大海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出手了。畢竟老大把這裡的事情託付給我。」他接著又道:「老大當初就擔心這類事情發生,我想即使是我背叛,老大也會留下法子對付,但是我在,我沒有背叛老大的情況下,南方大陸所有這類事情都由我來執行,這也是老大當日離開時吩咐的。」

路大海忍不住冷笑道:「老大,老大有時他連自己都不太信任。」

章小單笑道:「老大,老大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的計畫,他的思想你又了解多少。老大還沒死,即使死了,我還是繼續他的道路走下去。你不會理解的。」他搖搖頭,又道:「因為他是老大,就因為他是老大,所以他永遠不是你我能夠超越的。」

方大海道:「路大海,你知道你輸在哪裡,你根本就不解老大有多大的本事和能量。」

章小膽點頭結果話題:「老大的來歷我都不是很清楚,因為有一個傳說,那個傳說就是老大是人族最為強大那一尊大帝,天帝。」

路大海身軀一震,目光也充滿了震驚,顯然他不相信。

方大海發言道:「我信,而且這個不是傳說,而是許多證據可以證明,只是你自己孤陋寡聞而已。」

章小膽又跟著說道:「信不信隨你,你現在已經無本可翻,你指望你背後的那些黑暗勢力來救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他微笑著又道:「路大海,你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只不過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路大海嘶聲道:「不,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日後南方大陸就全是我的。」

方大海搖搖頭,深深的看著路大海,厲聲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一個神人境界的人,憑什麼?你真是被權勢蒙住了心眼!」

章小膽痛恨道:「路大海,你還不醒醒,你只不過是他們利用的一顆棋子,一顆用來打擊老大的棋子。他們知道老大這個弱點,這個唯一弱點。他們當然不擇手段,不過這樣也好,會讓老大越來也強,最好是連這個弱點都沒有才好。」

方大海道:「不錯,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算到,老大卻早已布好局,所以老大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

路大海雙目露出一絲恐懼,顫聲道:「老大難道還能夠活過大劫之日?」

方大海冷笑一聲,道:「老大自有安排,我們做好自己的一份子事情就是,其他自有老大統籌安排。」

章小膽縮了縮脖子,道:「如果這個世界有神的話,我想老大就是那個唯一的神。」他說道這裡,不知為何突然哽咽,熱淚幾乎又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士為知己者死!就算為劉平安這種老大、兄弟、朋友死,死又何憾?

方大海也彷彿有很多感慨,嘆息著道:「老大當初那種環境下,那種情況下,老大不一樣為了進哥一怒血洗眾多勢力!那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依然無怨無悔的一力扛起,一肩承擔,這樣的老大你居然還背叛!!!?」

「我……」路大海一個我出口後,後面的話就好像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章小膽忽然笑了笑,道:「老大應該不會殺你,你放心,按他那種性格,他應該會讓你善終,過個舒適的人生。」他又拍了拍方大家的肩,道:「你放心,老大留下的一份名單里,路大海可以免死一次。」

方大海激動的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點頭,卻還是不太明白……他不明白老大為什麼能夠預測所有的事情,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到。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老大做的事,是絕不會錯的,絕對不會,而且他也不希望路大海死。

既然老大發話留路大海一命,那眾家兄弟也絕對不會說,也不會暗地裡下手,即使心中再不服,再怨恨。

路大海一直看著他們,聽著他們說話,目中熱淚盈眶。他後悔,當然後悔。

然後他才慢慢地走過來,凝視著他們,緩緩道:「我對不起老大,也對不起大愣,更對不起那些死在我手中的人,其中包過我昔日的朋友。」

他忽然擁住方大海的肩,一字一字道:「你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這點最少我還沒看錯。」

方大海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就把你當兄弟,這樣多年始終未曾動搖,改變過。」然後他滿眶熱淚就已流了下來。他接下來又道:「如果你對老大動刀,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夜更深,星已疏。

所有的人忽然間全都走了,只剩下路大海一個人站在無邊的黑暗中。

他站在這裡,仿如一個孤魂野鬼,一個沒有了靈魂,沒有了情感的殭屍一樣。

沒有責備,沒有辱罵,沒有報復,也沒有連坐,也沒有傷及他的家人。

這個曾經也是不可一世的人物,現在竟真的已變得如此無足輕重。風吹在身上,心裡升起一股寒意,寒意刺骨刻心。

路大海忽然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他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一種本能,一種從心底里的怨念在他心裡升起,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無論如何,我還活著,只要活著,就一定還有機會。」他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而且,努力使自己相信。

但也不知為了什麼,他並沒有真的想報復,雖然有怨念,但是那種怨念根本不足以支撐他敢去報復劉平安。如果等他有足夠的怨念,足夠的實力,或許他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人的變化看似有一定規律,其實那能夠真正把變化全部算計出來,變化是不可琢磨得,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控它。或許將來會有,但是現在,現在不太可能。

路大海的命運此刻還掌握在自己手裡,接下來會產生什麼變化……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