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東方大陸 第391章 令狐蒼生

這時候,天色陡變,顯得更加灰暗,黃豆大的雨點猛灑下來,他不禁感到全身都痛,心中暗道:「屋漏逢雨,人倒霉諸事不順。」

後面的追趕越來越近,他身形一動,沖向那高山山巔,突然從雲霧中走出一個高髻道人,袍袖一揮,他猛然之間又是一陣天昏地暗,轉眼之間,又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山谷,天藍,水清,他不由暗自高興,不過心中卻未曾放下警惕之心。

但見那高髻道人已然來到他面前,冷冷的打量著他,問道:「你可是天機那老鬼的弟子劉平安?」

「不錯,正是,不知道前輩是哪位高人?」劉平安放下手中的秀秀,躬身一禮,恭敬的回道。

「你那師傅天機老鬼可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我看你倒是比他強上幾分。」高髻道人目光緩和,緩緩說道。

劉平安心中其實早就覺得事情不妙,暗中琢磨道:「聽這位道長口氣,好像對師傅有些成見,不過還好,總算脫離那必死險境,這該如何回應這位道長了?」

他轉念一想,吐字清晰有力,「前輩,謝謝您的救命之恩,不過好像您對我師傅有些誤會。」

「你師傅,天機那老鬼表面上好人一個,其實才是人族最大的叛徒。」高髻道人振振有詞,腔調有力。

他當然不能相信,心道:「我師傅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而且對我恩重如山,還有他為人族統籌謀劃,怎會是人族的叛徒?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想歸想,但是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回道:「我看前輩可能真是對我師傅有些誤會。」

「誤會,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還是誤會不成?」

這高髻道人,大聲喝出此話,劉平安心頭仍不禁一震,脫口道:「眼見也未必為真,耳聽也不見得就是真實。」

高髻道人冷笑一聲,道:「人族中,天脈傳人『天算』天機上人,無數年來,早已成為人族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傑,如今大劫來臨,更是了不起,了不得,我看他能欺騙天下多久,這次大劫過後,恐我人族最少也會元氣大傷,弄不好,滅亡亦未可知,但是……」他突地仰天狂笑數聲,又道:「這其中的真相,這天下,又有誰知道呢!老夫和一些志同道合之士也早有準備,望天佑我人族!」

他笑聲之中,先前滿是輕蔑譏嘲之意,最後卻又悲愴感慨。劉平安劍眉微軒,朗聲道:「前輩此言過於危言聳聽,而且我認為老天更不靠譜。」

高髻道人冷笑一頓,大聲道:「你當這天是死的嗎?他一直在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如果他要這世界毀滅,還不是容易的很!」

劉平安面色大變,問道:「那為何這樣大的劫數,他又為何不出來化解?」

高髻道人抬頭望天,緩緩道:「老天……」突又仰天狂笑起來,狂笑著道:「一個女人!一個無惡不作、淫蕩成性,但卻完美無缺的女人!」

劉平安但覺心頭一震,有如當胸被人擊了一掌,軒眉猛皺,不由倒退幾步,艱難地問道:「前輩您說什麼?」

高髻道人狂笑著道:「我說你師傅『天算』天機上人,在人族博得了大英雄,大豪傑的稱呼,其實卻不過只是為了一個淫蕩邪惡的女人!」他笑聲越來越高,語聲也越來越響,一時之間,漫山都響起了迴音,似乎四面群山,都在輕蔑而譏嘲地狂笑著大喝:「他也不過是為了一個淫蕩邪惡的女人……女人……」

這一聲聲刺耳的回聲,傳到劉平安耳中,直如一柄柄鋒銳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人他心裡,因為這聲音傷害的是他最尊敬的人!他雖在暗中抑止,但熱血卻仍衝上了他的頭顱,使得他蒼白的面色,變得赤紅!高髻道人笑聲漸衰,劉平安大喝一聲,說道:「前輩您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但請您言語之中,不要一再辱及家師……」

高髻道人目露奇色,介面道:「辱及家師……哼哼,我方才所說,句句俱是千真萬確之事,你若是不信,不妨我帶你走一遭,而且還不止我一個人,當時可是三位在場看到那一幕,聽到那些話語,我自問在人族身份地位不低,可同其他兩位來講就不算什麼,我這就帶你去見見這兩位。」

劉平安倒退數步,疑惑道:「那兩位前輩是誰!而您老到現在還沒報出自己身份來歷。」

高髻道人點頭道:「你雖然年紀還輕,想必對人族之事也應該有大致了解,但你或者也曾聽過……」他語聲微頓,喉結上下一陣移動,一字一字地沉聲接道:「道門令狐蒼生!」

有風吹過,劉平安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哆嗦地問道:「您老當真是令狐蒼生?」

「如假包換,想我道門如今四分五裂,還不都是由於你師傅天機上人做的好事!」語聲未完,只聽令狐蒼生突地語聲一變,銳聲吟道:「世間萬物誰最毒,紅顏禍水……」吟聲漸漸消逝,他面上卻漸漸泛起一陣難言的扭曲。

劉平安沉聲問道:「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心頭忽然之間感到恐懼,隱隱約約覺得此事可能與甄愛愛有關,不,是真愛有關。

令狐蒼生冷冷一笑,望也不望他一眼,自管介面吟道:「自古紅顏多禍水,……」

劉平安雙眉微軒,嘆道:「前輩,您這話恕我不能苟同,人云亦云,事情的真相就未必是如此?」

令狐蒼生仰面望天,仍自吟道:「英雄一怒為紅顏,三界大亂開惡戰,只見血光不見人,刀光劍影天下亂,惟有智者齊焦急,不知勝者為何人?」他吟聲愈念愈加尖銳激昂,面上的神色也愈見怨恚悲憤。

劉平安緊握雙拳,凝神傾聽,只聽他微微一頓,介面又自吟道:「天機上人大豪傑,天算人算傲群倫,只為禍水害人族!」吟聲至此,戛然而止。

劉平安臉色蒼白,心神剎那間有些恍然,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我師傅絕對不是這種人!」

令狐蒼生搖搖頭,目光地掃向劉平安臉上,悠悠一聲長嘆,道:「我當時聽到,看到,也不敢相信,天機上人,還你一個天機老鬼!」突又仰天冷笑數聲,一面說道:「天機老鬼,忘我令狐蒼生錯看了你,我……我真該為此浮一大白!」

劉平安立馬冷靜下來,腦中一轉,心中一動,脫口問道:「那個女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令狐蒼生面色微微一怔,反問道:「這女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很重要嗎?」

劉平安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女人很關鍵,可能我師傅也被她蒙在鼓裡,而幾位前輩很有可能也上了她的當,當時你們碰到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她導演的一場戲!」

高髻道人低頭沉思一會兒,接著目光再次望向天上,劉平安繼續追問道:「您不妨將當時情況仔細回憶下,與我說一遍。」

令狐蒼生沒有回話,而是仔細在思考,搖搖頭,最後冷冷道:「不可能,即使能瞞過我,也不可能能騙過他們倆。」

劉平安搖搖頭,面寒如水,緩緩道:「您說這話,叫我如何取信,雖然您的身份地位在人族非同小可,可還是比不過我師傅。」

令狐蒼生隨口回道:「不錯!可那兩位任何一個人在人族的地位幾乎不遜色於你師傅,你不妨同我一起走上一遭。」

劉平安心中再一動,突仰天冷笑起來,一面厲聲說道:「前輩,您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何不敢報出那兩位前輩的名號,還有那一個女人又是何人,您如果不說出來,請恕晚輩不能同你前往,而且晚輩還有很多重要事情去做,時間很急。」

令狐蒼生看了劉平安一眼,搖搖頭,道:「看來天機那老鬼在你心中已然難以動搖!」

劉平安身軀一震,雙拳不由蓄勢待發,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令狐蒼生,慢慢講道道:「前輩您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說出這些侮及家師的言語,而我只是覺得事情蹊蹺太多,而最為關鍵的應該是哪一個完美無瑕的女子。她究竟是誰?她到底是哪一個種族?她這樣做又是為什麼?我師傅豈會被美色所迷,您也太小看他老人家了,我想此事必然有很多古怪在裡面。」

高髻道人緊緊的看著劉平安,道:「你還是太年輕人,知道的事情太少,不過我這次隨便救你,也是給你提個醒,任何人話切莫相信,你現在只能相信你自己,以後也是如此。」

劉平安看了令狐蒼生一眼,搖搖頭,回道:「我還是有值得生死相托的朋友,兄弟,最少現在我師傅都未曾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您這些挑撥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他此刻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如果你不是對我有救命之恩,而我又打不過你,要不我早就把你制服,還輪到你對我師傅造謠生事。」

他語聲微頓,面上不禁露出感激之色,長長嘆息了一聲,道:「謝謝您老人家的忠告,我以後定不會做出背叛人族的事情,這點還請您老放心,我師傅如果日後背叛人族,我自會與他恩斷義絕,大是大非的問題我斷斷不會出錯。」他目光一凜,厲聲又道:「但若是您背叛人族,我也同樣不會放過您。」

令狐蒼生垂手而聽,滿面俱是欣慰之色。劉平安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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