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央大陸 第293章 如此分手

黃昏。夕陽照進窗戶,照在劉平安剛換的一套新衣服上,他似已完全變了個人,變得容光煥發,而且非常清醒。

看著他,純純咬著嘴唇,忍不住問道:「你……你現在就要走?」

劉平安點了點頭,笑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我希望我們做好朋友,記住,我們還是戰友。老實說,我本不知道如何對你說。」

純純垂下頭,目中露出種說不出的幽怨凄楚之色,雙手緊緊的拽住衣服。

劉平安看著她,笑容也漸漸黯淡,目中也充滿憐惜,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柔聲說道:「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將來總有一天……」

純純凄然……笑,輕言輕語地說道:「將來總有一天,我也會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的,是不是?」

劉平安勉強笑道:「你太聰明了,恭喜你,答對了,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為有一人為你而來的,其實女孩子笨點或許更好!」

純純也勉強笑了笑,幽幽地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惜就算再聰明,還是當不到你的那位甄姑娘,莫忘記替我向她問好。」

劉平安誠懇地說道:「我會的,我會好好的同她交流!我一定會同她好好交流!!!」不過最後幾個字卻是加重了好幾分。

「告訴她,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到南方大陸去看你們。」

純純勁量是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不過眼神和動作落在劉平安眼裡讓劉平安顯得更加不安。

劉平安勉強笑道:「世事多變幻,說不定……我們會先來看你。」他的語氣也顯得有些琢磨不定,他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

他雖然在笑,笑的很勉強,也不知為了什麼,心裡總像是有點酸酸的,甚者還有點恐懼,害怕,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實在已不忍再留下去,實在不忍再看她的眼睛,忽然轉過頭,望著窗外的夕陽,喃喃自語道:「現在天還沒有黑,我還來得及趕段路,還是走了的好!」

純純低垂著頭,咬著牙齒,輕輕地說道:「不錯,你還是快走的好,免得她說不定也等你去找她。」

劉平安看著她,彷彿想說什麼,他總是想問問下純純,她和甄愛愛究竟達成什麼協議?但終於什麼也沒有說,他就這樣走了出去。

不走又能怎樣呢?還是走了的好……還是快走的好。純純突然叫道:「等一等。」

劉平安身子一顫,心頭一震,終究還是慢慢地回過身,詫異道:「你……」

純純沒有讓他說出這句話的後半部分,自懷中取出一個淺紅色的繡花荷包,遞給他,柔聲說道:「這個送給你,請你轉交給甄姑娘,就說……就說這是我送給你們的賀禮。」

劉平安苦笑一聲,硬著頭皮說道:「這是什麼?」

他接過,本就已經用不著再問。

他已經可以感覺到荷包里的明珠的光滑圓潤,但是不知道為何還要說出……而且多問這句話。

純純強忍淚水,終究下定決心,唯有轉過身去,看著窗外的夕陽,淡淡的,一字一句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劉平安緊緊握著這荷包,千言萬語,什麼話都是多餘的,而她的心豈非也正如荷包中的明珠一樣,豈非也已被在自己握在手裡?

她沒有再回頭,也不敢回頭,再回頭,她怕自己沒有了勇氣。

他也沒有再說話,也不敢在說話,多說一句,徒增傷感,其實他未嘗不是怕,他從不缺少勇氣,可是這樣的勇氣他真的不敢,怕?還是愛她不夠?還是理性多過感性?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有些話,是根本就用不著說出來的,說出來,反而會讓人失去勇氣。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或許時間能沖淡她對自己的感情!」劉平安心中長嘆一聲,「我既有了無雙,還有了晶晶,已經是上天厚愛,唯有……」腦海中又浮現出林無雙的身影,接著又浮現出胡犁晶,在腦海的深處,內心的深處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看起來混的風生水起,終究是沒有根的浮萍,一切的來源還是本身不夠強大。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能把握,我有資格去愛嗎?」他陷入了沉思,「而所謂的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讓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也不可能有回頭路,前進,前進,希望就在前方,這條路我雖然看不到終點,那只有靠信念不停的激勵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終將倒在這天道路之上。」

「愛你需要勇氣,不愛你更需要勇氣,我能夠決定不愛你了嗎?我視乎為了你而等待不知多少漫長的時間,而你卻如此『無情』,我每一次都想把你從心底趕走,可是每一次都做不到,我究竟該如何做了?」純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止不住的留下。

她唯有期望時間,或許有些失去是註定的,有些緣分是沒有結果的,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一個人必須好好的去愛她。這一次握別就難以相見,隔開我們的不僅有歲月還有風煙,有一摟苦澀,圍繞心間,迎著你是霧一樣惆悵,背過身是雲一樣的思念,命運,真的是很殘酷。為什麼我們只能是旅伴。

……

……

夜已深,寒氣襲人,甄愛愛笑的很是歡快,劉平安也同樣在大笑,不過笑中帶著一絲苦澀,兩個人的笑聲終於停止。

「我的安排很不錯吧!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你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也還不清,更別說你上輩子欠我的更多。」

甄愛愛挑釁的望著他,神態,姿勢,聲音永遠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劉平安止住了笑聲,冷漠的看了眼甄愛愛,平靜地說道:「你這次又贏了,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事情非但無趣,而且太容易傷人,我傷不起,她同樣如此,記住!沒有下次,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這樣的口氣讓我感覺不到你的誠意,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你更真實點,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甄愛愛的話從來就是帶刺,如此美妙的聲音卻總是刺得他很難忍受。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總是喜歡這樣,由始到終,都是你意圖在掌控我,我已經忍了很久,我現在感覺已經忍無可忍。」

甄愛愛的悅耳的笑聲再次響起,悠悠地說道:「你又何必要忍,我一點都沒感覺到你在忍耐,我只知道,都是我一直在幫助你,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你既不相惜,我又何必珍惜,你既然無情,我又何必留情,難道我天生就該欠你的?」

劉平安終於有點忍不住,語氣隱隱帶著絲絲怒氣,臉上的神情也沉重起來。

甄愛愛當然還要試探,她隱隱感覺到自己快抓住了重點,她口氣更加淡漠,譏諷道:「你始終都是欠我的,不管是來生,還是今生,未來你還是欠我的。」

劉平安為之一驚,轉念一想,難道和她前世有瓜葛,未來,未來,他非常的努力的想記起那未來的一些零碎片段,顯然是徒勞的,他顯得有點底氣不足,不過語氣卻更加的強硬,「前世,未來,那些東西都不是現實,今生的我才是自己能夠把握住的,我不欠你的,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我覺得你這樣的女人真是有點不可理喻。」

「女人本來就是不用講道理的,我說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今生同樣如此。」

甄愛愛顯得越發冷靜,語氣從未改變。

看著這張完美的臉孔,他卻覺得越來越陌生,心底一股寒意升起,或許自己的努力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們還是分手吧!」劉平安也不知道這話如何從口中說了出來。

大腦一下陷入了短暫的空白,她顯然也有點措手不及,傻傻的看著劉平安,馬上就恢複了冷靜,淡淡地說道:「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講的話,你再說一遍。」

「何必了!我不會再說,我們還是合作夥伴,而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我也不會對外宣布,我們的結局本就該如此!」

說完這話,他的心裡充滿了矛盾,充滿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情緒,人類所有的情緒瞬間全都充斥在心頭。

聽到這話,她的神情千變萬化,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甚至忘記了反駁,忘記了本應該想好的策略。

夜更黑,寒氣逼人,屋中的燈光顯得更加明亮,倆人之間的距離又不知不覺的拉遠,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他們彼此之間是如此的熟悉,但又是如此的陌生,有愛意,有恨意,愛恨糾纏?還是一種他們彼此都說不出來的情感,這種情感或許就是一種意境。

這種意境是如此的神奇,卻又是多麼的美麗?

其實這樣的一個結局,未必就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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