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煙進府後果然被叫去見了孫夫人,聽她的安排。整個晉王府的內務都在孫氏之手,王府上幾乎沒有人敢不聽她的,只因薛崇訓的生母太平公主常住宮廷平時不會過來,而薛崇訓管的主要是外面的事兒,孫氏作為他的長輩自然就地位超然了,至於名義上「賢主內」的正妃,還不是要聽她娘的。
孫氏見非煙生得漂亮,卻並未為難她。聽說是親王國的官吏送過來的,知道了來龍去脈,心下還以為張九齡奉了王昌齡的意思,畢竟王昌齡是親王國令;而且孫氏清楚王昌齡以前的一些私事,剛投奔到晉王府門下時,薛崇訓還送過一個歌妓,這回倒算是禮尚往來?
張九齡說:「彼女是東都名妓,本收在劉相公的家中。劉相公聞王府缺少歌妓樂工,而非煙於此道頗有造詣,便將其獻於晉王。」
孫氏沒有多問,很痛快就接收了。如日中天的王府,排場小了確實不行,但平時孫氏不方便買太多美女進來,恐親王國的士大夫們詬病,如今幕僚們這樣做了,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家裡的排場越大越尊貴,她也能得到世人更多的尊敬羨慕,誰不好點面子虛榮。
她是經歷過落魄的,景雲政變之後的那段日子,李隆基等幾兄弟或死或逃亡,一家子的地位幾乎瞬間崩潰,孫氏母女幽居在大明宮也失去了地位,飽受女官甚至宮女的欺凌,其實就是給氣受。世人勢利,對於落魄者唯有白眼。就算某些宴會請了她們參加,去了也十分尷尬,大夥的眼光和態度的冷淡甚至看不起,會讓她們的自尊心飽受打擊。彷彿在歌舞昇平的熱鬧歡宴上,她只是局外人,沒有歸宿感。
而現在不同了,無論是大臣的家眷還是宮裡的貴婦,誰見了孫氏不得說話客氣熱乎,反正聽在耳朵里各種舒坦。原因不是別的,身份地位排場到了那地步,就定能得到人們的尊重奉承,攀比無處不在,世人來往就是這麼副德行有啥辦法。
……薛崇訓也很快聽說了非煙的事兒,這個有過一兩面之緣的名妓竟然到了自己門下讓他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她淪落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淪落到自己家是個偶然罷。歌妓無論當初多紅,畢竟是賤籍,在這個時代想翻身幾乎沒可能。
雖然沒有太多的來往,薛崇訓卻還對非煙有印象。可能當初在洛陽第一次聽到她唱歌很好聽的緣故,然後還牽扯上了李鬼手及罪臣姚崇,就給他的記憶更深了。
記得當時非煙還受李鬼手之託替姚崇求情,如今她落魄了那些士大夫出身的人在何處?或許歌妓本就該走這條路,遲早寄人籬下。
不管怎樣,薛崇訓一回家就想見非煙一面。
剛進大門就遇到管家薛六,問了非煙所在,薛崇訓便去了倒罩房那邊的樂坊。自從蒙小雨進府之後,薛崇訓就組建起了自己的家養歌妓,專門騰出幾間房子給她們居住和練習並稱為樂坊,置辦了不少樂器道具。平日里歌妓們的絲竹管弦之聲卻也讓王府多了幾分富貴的氣氛。
薛崇訓進了歌妓們白天練習的廳堂,只見裡面有蒙小雨等十幾個女子,卻唯獨沒看見剛來的非煙。歌妓們紛紛上來行禮問安,蒙小雨還笑嘻嘻地問他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她們。
但見蒙小雨的臉色白裡透紅,一副愉快的樣子,薛崇訓便不禁說道:「這裡沒有水雲間那般熱鬧,規矩卻多些,不過瞧你還很習慣啊?」
蒙小雨笑道:「雖說小雨只是晉王府的卑微歌妓,可落籍到了這裡,我便有了一個身份,大家也把我當自己人看待,我過得挺好。」
「嗯。」薛崇訓點點頭,偶然間心下一陣欣慰,能讓自己的人好好地活著何嘗沒有一種成就感,他便一本正經地說,「薛家的人無論高低貴賤,任何時候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蒙小雨對女子們說:「我們都是薛郎的人,嘻嘻。」那些罪臣的家眷們默然不語。
薛崇訓這時問道:「聽說新來了個,人呢?」
「非煙么?」蒙小雨道,「她今天才來,和姐妹們見了一面就回屋去了,估摸著在沐浴更衣罷。」
薛崇訓找了個椅子坐下,說道:「去把她叫過來見面,你們今天就練到這裡,沒事就散了。」
眾女子便紛紛行禮告退,蒙小雨去叫非煙去了。薛崇訓沒等一會兒,便見非煙從外面走了進來,頓時這擺滿了樂器的屋子的氣氛就是一變……東西擺設還是原來那些,可感覺就不同了,好像它們一下子被賦予了內涵。薛崇訓對自己的這種感受很奇怪,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兩眼非煙。
嬌弱、輕盈、美麗,不過長得好看的女人薛崇訓見得多,卻沒明白非煙身上具體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他剛才產生了那樣的感受。只見她長了一張秀氣清秀的臉蛋,瓜子臉尖下巴五官端正,漂亮自不用說人家以前就是靠臉蛋生存的,胭脂水粉塗抹得十分精緻淡雅不著痕迹,顯是高明的方法;穿著淺色普通的襦裙,非富貴人家喜愛的那種大紅大紫顏色,但細看其絲料和裁剪都十分考究,不嘩眾取寵卻無可挑剔;身材卻是瘦弱苗條,加上其婉約溫柔的舉止便顯得額外輕盈,好似隨時可以飄起來一樣,不過薛崇訓有著現代人的記憶,對於苗條勻稱的身材並無偏見,同樣覺得漂亮,特別喜歡那小蠻腰,頗有「楚王好細腰」的口味。
「拜見晉王。」非煙微微一屈膝,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形式上禮數周全……可是她的神態冷漠,沒有薛崇訓常遇到的那種因為仰望而產生的熱乎勁,更別說巴結奉承了。
非煙因為有了此前的兩次經歷,覺得和這些京城權貴們討近乎也沒用,不過就是走走過場,所以她就算見到了大名鼎鼎的當權者也不抱任何希望,省得去低聲下氣地作賤自己。
薛崇訓倒是不知道她究竟怎麼個想法,見她態度冷淡,心道:這個時代講究出身和身份,出身往往就決定了命運,可對於女人美貌會給她們底氣,眼前這個賤籍的女子見了王爺也可以這樣的態度,不正是如此么?她這樣的女子確實給人一種不敢褻瀆的錯覺。
非煙說完了話良久都沒聽到薛崇訓回話,心下異樣便抬頭看了一眼,頓時觸到了薛崇訓的目光。不知怎地,非煙渾身一陣發毛,總覺得他的眼光讓人很不舒服,何況他又不說話。
這時薛崇訓總算說話了:「你過來。」
非煙只得硬著頭皮說了聲「是」,便慢吞吞地向薛崇訓坐的椅子走過去,差不多了就停下垂手站著,不料又聽得他說「靠近些」,非煙心下一陣撲騰地響緊張起來,不知他要幹什麼。又走了兩步,忽然她眼前就見一隻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力道傳來,非煙那身材完全沒力,輕飄飄就被拉了過去,然後腰間一熱薛崇訓的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剛剛見面哪有這樣的?她完全沒想到,馬上驚慌起來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不過顯然是徒勞的,薛崇訓用膝蓋輕輕頂了一下她的膝彎,她的腿就一軟坐進了他的懷裡,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晉王,你要作甚?」非煙脫口驚呼了一聲,伸手推了一把正好按在薛崇訓的胸口上,夏天本來就穿得薄,她的手立刻摸到了薛崇訓硬邦邦的兩塊結實胸肌,這時她才直覺在他的面前自己和棉花一樣無力。
薛崇訓的動作實在粗暴無禮,二話不說又把手掌捂到了她的軟軟的乳房上,倒也乾脆直接。非煙的胸部很清晰地感受著他那熱乎乎的大手,心裡什麼都明白了。
她很快就不再作任何反抗,任薛崇訓抱在懷裡。
薛崇訓見狀心道:倒是個識時務的女子,這樣也好,省得掙扎折騰之下傷了她,這身材實在是嬌弱,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散架一樣,還得小心一點……這時他想到一句話「與其拚命掙扎不如閉眼享受」,不由得笑了一聲。
非煙還真是閉著眼睛,既不動也不出聲,頗有幾分良家婦女的風範,沒有多少青樓妓女的感覺。不過薛崇訓認為多半是裝的,本來什麼賣身不賣身的事兒他就覺得不靠譜,就算在洛陽沒有合適的價錢出現了例外,聽張九齡說她的來歷是先送給賀知章然後給劉安,最後才到自己這裡的……
他抓住非煙的衣領輕輕一撕,「嘩」地一聲就把她的薄薄上衫連同束胸一起給撕掉了,只見一對雪白的軟東西就蹦到了視線中,雖然不夠堅挺,卻軟得誘人,有動感十足的波動。讓薛崇訓有些意外的是她的乳暈顏色竟然是淺紅的如少女一般,兩抹淺紅給人純凈的感覺。
他顧不得慢慢欣賞了,直接便進入了主題,可憐非煙剛剛落到薛崇訓的手裡就被糟蹋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一聲痛呼,然後薛崇訓的手背上一涼,低頭一看,只見幾滴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滴到了自己手背上。他有些吃驚,抽出托著她的臀部的手一看,一把嫣紅猶如桃花凋謝的季節。
「怎麼……」薛崇訓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