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勸君更盡一杯酒 第十七章 不對

「霍……霍……」暗黃的屋子裡磨刀的聲音枯燥地響著,鵬校尉正拿著一把短刀在礫石上磨。堆滿積雪的外面白茫茫一片,屋子裡卻不甚透光,裡面的人呆著有種不知白天黑夜的錯覺。有一堆柴火噼里啪啦地燒著,將整間屋子裡都映上了金色的光輝。那柴火上架著一口大鐵鍋,裝了半鍋水,水面上已在慢慢冒著微微的白煙。

這間屋子是軍隊徵用的一處營房,角落裡還放著風簸等物,看樣子有點像民宅的堂屋。這裡有六個人,五大三粗的壯漢鵬校尉在那磨刀,有個軍士在用燒火棍撥柴火,其他軍士或坐或站呆著,還有個小娘手腳被綁嘴裡被堵丟在火堆旁邊。

拿著燒火棍那士卒是個十多歲的白凈後生,平時常被喚作狗蛋,先前在這小娘家裡就是他被叫去找的繩子。後生見小娘雙手被綁在背後,身子可憐的蜷縮在地上,便面有同情地說道:「校尉,咱們真要把她煮了?這……這是不對的。」

「從軍聽命於上峰,有啥不對?」校尉回頭問道。

後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道:「就是不對。」

校尉冷笑道:「不如你去陳團練那兒,對尉帥們說『吃人是錯的,大家不能吃』,看看中用不?」

後生無奈道:「俺一個小卒,上頭也不認得俺,怕是不中用。」

校尉道:「那就把嘴閉上,不然被人聽見了說你有二心,先煮了!陳團練手裡那幫泅營可都是流放犯,啥事干不出來?」

後生急忙縮了縮腦袋,默不作聲。這時他看了一眼丟地上的小娘,只見她的手腕上因為綁得太緊已被勒上了幾道嫣紅的深深於痕。因為繩子是這後生綁的,他見狀於心不忍便上去給她鬆鬆繩子。

「作甚?」校尉喝了一聲,「小子真想抗命放人?」

後生急忙搖頭道:「俺瞧綁得太緊,給她鬆鬆。」

校尉聽罷道:「快死的人,管她何用?」

軍士們也嘲笑道:「眼看咱們都得死在這鄯城了,狗蛋還沒娶過媳婦,這輩子不是虧得慌?乾脆你把這小娘子娶了做媳婦好了。」後生聽罷也不爭辯只紅著臉默默地去松繩子。

就在這時校尉站起來了,抓著剛剛磨好的明晃晃的刀走向那小娘。小娘瞪圓了驚恐的眼睛,拚命地搖頭,「嗚嗚嗚」地悶叫著又說不出話來。

校尉在她面前蹲下去,拿著刀子輕輕放在她的下巴,眾人大氣不出一聲怔怔地瞧著。小娘動也不敢動,只拿眼睛盯著那鋒利的刀子。

「小娘子還有幾分姿色。」校尉回頭說道,幾個軍士贊同地點點頭。這時校尉把刀子下移,一手抓住她上身的襖子,一手拿著刀子割,把她胸襟上的衣服割下了一塊來,露出了裡面潔白的內衣。校尉抓住那白衣一撕,頓時撕下一大塊來,一隻圓圓的柔軟東西敞露出來,微顫顫的在柴火旁泛著白里透黃的光滑光澤。

幾個軍士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那隻白生生的奶子,寂靜中突然冒出「咕嚕」一聲吞口水的聲音,屋子裡頓時充滿了慾望和罪孽的氣氛。

校尉猶豫了一下,伸手放到那柔軟的肌膚上,回頭冷冷道:「誰說出去半句,就死!」說罷伸手抱起那小娘往牆邊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裡走,又說道,「隊正看著,誰也不準走,大夥都有份。」

過得一會,便聽見裡面傳來喘息聲和嘰哩咕嚕的聲音,大夥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默不作聲地等著。沒多久鵬校尉便衣衫不整地出來了,對眾人說道:「一個個去,每人不能超過半炷香時候,趕緊的。」

……最後還剩那白凈後生縮著腦袋站在柴火旁邊。校尉問道:「狗蛋,你不去?」後生吞了一口水,拿眼偷偷往那黑漆漆的小屋裡瞧,但腿上卻沒動。

一個軍士冷冷道:「這廝沒份,怕靠不住。」

校尉沉吟片刻,說道:「他不願意算了,沒事,狗蛋跟我那麼久,不會說出去。」

不料後生這時忽然說道:「俺……俺沒嘗過女人啥滋味……」眾人聽罷笑了起來。

那後生埋著頭一溜煙就跑進去。校尉看著他的背影對眾人說道:「他剛剛才說咱們不對,這不和咱們一樣?」

過得一會,說幾句話工夫,後生便出來了,校尉愕然道:「怎麼?」

後生漲紅了臉道:「完事了。」幾個軍士哈哈大笑,一人拍著後生的肩膀道:「第一回都這樣,沒啥丟臉的。」

眾人把那小娘弄了出來,只見她已是被折騰的衣衫不整狼狽不堪,臉上儘是眼淚,白生生的肌膚上還有牙印。軍士們出去抬了口水缸進來,那水缸上面浮著冰塊和雪,「把她先洗洗再煮。」

一人說道:「怕小娘子受不了冰水,摻點熱水。」

眾人七手八腳地分工幹活,校尉和倆軍士按住那小娘把她身上僅存的布片拔掉,又解了她的繩子,把她弄得赤條條的往水缸里按。小娘掙扎之中,雖然沒法掙脫,但混亂之下把嘴裡的布給拉掉了,頓時大喊:「救命……」

校尉一拳揍了過去,打得她吐出一口血。「隨便怎麼叫都沒用!再叫一聲先割下舌頭!」他拿著一把尖刀惡狠狠地說。

小娘哭道:「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

一個軍士用手一按,把她的腦子按進水缸里,伸手在她身上胡亂搓洗。校尉又道:「下邊多洗洗,一會去譙樓上我也必須要吃,沒由得噁心人!」

這時那柴火上架的大鍋里的水已經沸騰了,咕咕地冒著泡。小娘絕望地抽泣道:「我做錯了什麼要受此酷刑,我不要下油鍋……求你們先把我殺了罷!」

校尉道:「先把血放了……就像養的豬,如果是沒有放過血摔死的,肉是暗紅的;而平常宰殺的豬肉,肉色白凈。按住!」他說罷一手抓住那小娘的長髮,一手抓著短刀在她的喉嚨上一拉,血便冒了出來。「往了拿東西接住,一會弄得一屋子都是血,快去弄個盆子來。」

小娘的淚眼大睜著,張著的嘴裡咕咕地響動了幾下,一股鮮血從喉頭流出了身體。

待血流盡,小娘肯定是死了,身體還軟軟的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不過身子偶爾仍然會輕輕地抽動一下。校尉拿著刀子先從從屍體的側胸上刺進去,然後輕輕鋸動著,把一對乳房連著胸口的皮肉一起割了下來,丟進沸水中。

然後把刀子插在橫放的門板上,說道:「你來,把肉都割到鍋里,內臟弄出來埋掉。」

慘白無血色的屍體慢慢露出了白骨,肉不斷離開了身體。最後只剩下一副血跡斑斑的骨架,腦袋上的肉倒是沒割,一張嬌嬌的女人臉掛在一副白骨上顯得分外詭異。

煮得差不多了,校尉才叫人把肉撈起來切碎,放到幾個木盆里,又用蓋子蓋好往譙樓上送。

鵬校尉也跟著上樓去見陳團練和眾武將,走進樓里,他先抱拳道:「稟陳團練,差事已經辦妥了。」說罷伸手去揭開蓋子,只見裡面是一塊塊被煮得發白的人肉。校尉又道:「抓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娘,肉嫩。」

陳團練陰冷地露出一個笑容,讚許道:「你辦得不錯,大家都來嘗嘗。只要吃習慣,城裡有幾萬人,軍糧的事兒就不必操心了。」

全場死寂,沒人說話。

這時突然一個將領騰地站了起來,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去。那將領白著一張臉,回顧四周:「既然大家都不敢言語,那我就豁出性命來做這個出頭鳥!」

陳團練冷冷道:「李校尉,你想說什麼?」

李校尉手按刀柄,盯著陳團練咬牙道:「殘害同類,我等與蠻夷禽獸何異?陳團練,收手罷!請率兄弟們出城死戰,以報國恩!」

「你把住那玩意嚇誰,要反了?」一個將領喝道。話音剛落,只聽得「唰唰」幾聲響,小一半的將領拔出佩刀,站在了陳團練前面。

剩下的人都默默坐著沒有動靜,只讓那姓李的校尉一個人站在那兒。李校尉回顧周圍道:「諸位,還等什麼?難道你們要和這幫禽獸為伍,食父老鄉民之肉?」

一將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時坐著的將領中一人用比較溫和的態度勸道:「等張將軍醒過來了,陳團練如何向他交待?萬一咱們沒死,回去刺史問鄯城幾萬百姓哪裡去了,您怎麼向刺史交待?」

陳團練斷然道:「我等孤立無援固守城池,沒死在敵兵手裡,卻要活活餓死,要怎麼交待?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抵禦異族入寇,你們怎麼就不解我的一片苦心?」

「唰!」突然一聲金屬聲響,李校尉拔出了橫刀。眾將一陣緊張,緊緊盯著他,只等陳團練一聲令下就將其亂刀砍死。

不料李校尉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動作,只用手撫摸著刀鋒道:「大唐軍刀,只為兩個字而戰:忠、仁!」

眾人默然,只見李校尉將刀倒了過來,用刀尖對著自己心口,一寸一寸地向下按。他的牙關咬得「咯咯」直響,讓所有人都震在原地。

李校尉吐出一口血,咬著牙道:「死並不可怕……諸兄弟,勿要污了手上的戰刀!」噗地一聲帶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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