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戲僧

熾陽門開始發動對水隱門的進攻!

一波毒箭,便讓水隱門吃了大虧!

場中一片混亂!

蛇蠍郎君和竹竿,紅婆婆戰成一團!

湮滅閻羅和夢老大戰成一團!

無界蘇宿俗冷冷地看著戰勢,沒有絲毫想出手的意思。

在黃衫漢子突龍陣的牽引下,水隱門雲龍陣已經不能阻止黑衣人的衝鋒!

黑衣人轉眼便衝到了水隱門門口!

王雪心疾奔的身子戛然而止,回頭一看心中驚怒,怒喝道,「落火水!」

水隱門城頭驀然出現兩排弟子,一排弟子手持水桶,一排弟子手持火把。

等前排弟子把水桶放在城頭上,後排弟子立馬把火把扔進桶中。

登時,桶中燃起丈許火焰,其中竟然是火油黑油!

一排排火桶帶著衝天的濃煙從天而降,熾熱的火焰像是水隱門的怒火,狠狠的淋在衝鋒的黑衣人身上!

頓時!

黑衣人被火焰所吞噬!

黑衣人哀吼著,慘嚎著,在地上不停地滾來滾去,但黑油乃南海極費力才能採到的珍貴之物,價格之貴堪比黃金,點火便著,而且余焰歷久不息,僅憑黑衣人翻滾慘叫又有什麼用處。

皮肉燒焦的味道霎時充滿天地,黑衣人被燒死燒傷之人不計其數!

可謂損失慘重!

王雪心稍緩口氣,就聽一聲惡狠狠的聲音夾著風聲到了腦後,「該死的王雪心!竟然還藏著如此埋伏!我看你是找死!」

王雪心側身退後兩步,看著陽化水臉色陰沉不定,不由嗤笑道,「難道熾陽門想不傷一兵一卒就攻下水隱門么!告訴你!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陽化水怒吼一聲和王雪心戰在一起!

水隱門殺聲震天,天地為之失色!

每個人都激發出潛在體內深處的野蠻殺性,肆虐的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但也有人是例外的,至少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破雲。

只有破雲。

從戰鬥開始,到雲龍陣,到突龍陣,到讓人心驚肉跳的火水。四周充斥著喝罵怒吼,慘嚎哀叫。

破雲感覺像是在夢中一般。

眾多黑衣人衝過來的時候,破雲忽然感到一股非常非常厭倦的感覺,在人叢中穿來穿去,手中奪魄像是體會到破雲的心情,只是把黑衣人擊倒擊暈,並沒有痛下殺手。

難道人與人非要這麼拚死打鬥,人與人之間難道只有這樣赤裸裸的武力較量才能分出勝負!

難道倒在地上之人,他們都沒有父母妻兒嗎?!

他們的父母妻兒可曾知道,他們這一去就是一去不復返!

性命在此時顯得尤為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難道沒人關心他們的生死!難道地盤、權利和財富要比生命珍貴!

破雲形如幽魂,在人群中來來往往。心中憤懣的氣息簡直要衝破胸膛一涌而出。

這時候,他遇到了胡僧。

胡僧本想在眾人前炫耀一下自己,哪知事情突變,兩邊說打就打了起來,而且兵對兵將對將,像樣點的高手都有了對手。

胡僧惱羞成怒,在人群中殺來殺去,根本不看是不是自己人,只要前面有人,就要他倒下,結果這個人非但倒下,反而輕輕的一劍險些割破胡僧的胸膛。

破雲。

只有破雲。

胡僧大怒,上下打量著破雲,用生硬的漢語大罵道,「你這混蛋!倒有幾分三腳貓的功夫,不過還不是本大爺的對手!束手等死吧!」

破雲渾渾噩噩中見胡僧一戒刀劈死一名黑衣人,以為胡僧是水隱門中人,自己人,但彷彿又感覺在熾陽門的隊伍中見過這個傢伙,心煩意亂中也懶得去想,哪知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狠狠的對著破雲就是一刀。

破雲就是再迷糊,也是擊敗雷殃門門主何博梓的一流好手,怎會讓胡僧得手,迴避同時順手一劍削了過去。

等胡僧站定大叫的時候,破雲才慢慢轉醒,原來這個傢伙真的是熾陽門的人,但為什麼連熾陽門自己的人都殺,而且談話粗魯粗鄙,還自稱大爺,這是哪門子僧者?

破雲皺眉,懶懶道,「和尚,我懶得和你廢話,你方才連自己人都殺,殺心實在太大,自己動手廢了自己武功吧,不然讓我動手,恐怕不是光廢武功那麼簡單了。」神情淡然,語氣平靜,就像問候人家「吃了嗎」一樣稀疏平常。

胡僧一愣,隨即氣得臉色鐵青七竅生煙,怒喝道,「班爾查大爺今天不殺了你!班爾查就真的去當和尚!」

胡僧本名班爾查,本事西域的一介草莽,只因苦難時於寺廟收留,而後又在寺廟習得一身高深武藝,是以平日以僧侶自稱,但從來沒念過一天佛經,也沒有戒過一天酒肉。寺廟當然不能放任這樣的酒肉和尚在寺廟裡敗壞清規,將班爾查逐出了寺廟。

怎知收留班爾查實為養虎為患。班爾查豺狼心性,竟趁著夜黑一把火燒光了寺廟,更是將寺廟上到主持,下到方進寺的小和尚統統殺光!

此事震動西域,班爾查自知不能再留在西域,便一路走進中原,平日里還是僧侶打扮,其實只不過是因為有人對僧侶有好善之心,而使班爾查做事方便罷了。

今日出彩不成,盛怒下怒斬數人,心中稍稍好轉,偏偏遇到破雲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要自己自廢武功,方才剛稍稍平緩的怒火不由再次被點燃!

班爾查戒刀舞個圓,怒罵道,「小畜生敢在本大爺面前口出狂言!大爺讓你生不如死!」鼓足勁頭,一刀重重劈下!

破雲眸中寒光一閃,冷冷道,「本來很簡單的事情,你非要不做。那就別怪我無情了!」腳下緊踩天龍步,人影閃動,倏地在班爾查面前消失了。

班爾查一刀劈空不由一驚,忽然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背後傳來,再也顧不得身份,就地一滾,滾出老遠避開一擊。

破雲也沒想到班爾查會使出懶驢打滾的招式,而且使用的非常得體,不由微微一笑,眯著眼道,「怎麼,這麼快就現出原形了?」

班爾查快速站起身,拍拍身上浮土,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怒道,「你這混蛋!什麼現出原形了!」心中卻對破雲有了顧忌,方才的一擊不是一般人能擊出的。

「你現出原形了唄。」

破雲嘻嘻一笑,忽然來了精神。

破雲從來沒有拒絕過整治,戲弄壞人的機會,這個班爾查當然不是好東西。

「我還沒有打到你,你就使用了這麼厲害的一招……懶驢打滾還是癩皮狗打滾……?」

破雲裝作苦苦思索,道,「你這原形使用的招式果然厲害,我都不記得還有別人使用過。」

班爾查漢語本就不怎麼樣,方才一擊險些吃了大虧,心中激蕩沒注意破雲話中有話,此時才聽出破雲才嘲罵自己,一張方臉憋成了紫茄子顏色,怒吼道,「本大爺非剝了你的皮不可!」戒刀閃閃,直攻破雲。

破雲後退兩步站定,壞壞一笑,道,「惱羞成怒了?」臉上嬉笑之色漸漸消失,板著臉喝道,「你方才大肆屠戮就很開心嗎!」

班爾查大怒,怒叫道,「老子愛怎麼樣怎麼樣,你這小崽子管得著嗎!」

班爾查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平日裝出的寬厚大義早消失不見,完完全全的恢複了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只不過手中的戒刀倒是舞得寒光閃閃,奪人眼目。

破雲眼中寒光一閃,手中奪魄迎著班爾查的戒刀就撩上去。

班爾查陡然見到破雲手中奪魄劍身泛起奪奪血色,不由心中一凜,戒刀回抽,左掌直拍破雲肋下。

破雲嗤鼻一笑,奪魄半路折返橫在胸前,班爾查這一掌再向前拍勢必拍在奪魄之上。

班爾查的戒刀都不想和奪魄相遇,一隻肉掌更不願碰到奪魄了。

班爾查沉喝一聲,側身戒刀直刺破雲頸部,反掌成抓,抓向破雲胸口期門穴。

這招式班爾查成名絕技之一,名字喚作「迅疾閃靈」。

戒刀這迅疾一刺虛中帶實,若要避開這戒刀,手掌的閃靈一抓卻是隱藏已久的殺招,想輕鬆躲過著實不易的。班爾查用此招不知擒拿住過多少成名高手,這此一樣信心滿滿,甚至都能想到破雲被自己拿下那不甘心的樣子。

班爾查這迅雷一擊著實讓破雲吃了一驚,見班爾查眼中酬志滿滿不由暗中有氣,縮頭張口一口向戒刀咬去,手中奪魄卻急刺班爾查手掌。

班爾查大吃一驚,沒想到破雲竟然如此託大,想用嘴巴咬住戒刀,要知道這要差之毫厘,便會掉了腦袋,誰人會瘋了用如此兒戲的招式,但暗中急刺而來的奪魄卻來得好快,手掌再擊去無疑會被刺個窟窿。

班爾查惡向膽邊生,側身收掌,戒刀卻絲毫不停,繼續向破雲劈去,用些險惡倒想讓破雲看看這戒刀如何個接法!

這一刀來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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