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第664章 歸途眾生相

因為不再需要急行軍的原因,所以白清她們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快。

縱然是白清已經歸心似箭,不過畢竟身後還有著這麼一大票的隊伍跟著。

反倒是狄笑白,白清能夠感覺的出來,這幾天的她,似乎越發變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之前因為葉戎的受傷,狄笑白的情緒也是低落了好一陣子,好在葉戎的傷勢雖然很重,不過他似乎是一副天生的小強命,生生的挺了過來不說,更是在和鐵浮圖拐子馬的大戰當中大放異彩,讓人不得不側目。

戰事結束之後,雖說是葉戎的身體依舊未能完全恢複,不過看起來已經不再像最開始那般虛弱了。

一路上,葉戎少見的也是在不斷的跟時遷等人說笑著,幾乎是一反常態一般,要知道之前的時候,葉戎大多數時間,可都是在不苟言笑著。

似乎是因為此次在鬼門關里轉了一圈,讓葉戎有種對現在的生活十分珍惜的樣子。

不過白清的心中,還是暗暗的為葉戎覺得有些擔心。

身為武將,折斷了一臂,無疑來說是致命的,哪怕那天葉戎在戰場之上,依然表現的生龍活虎,但是白清很清楚,不管是從耐力還是實力,他都已經大打折扣。

不知道回到京城的葉戎,還會受到重用嗎?

而也是因為他的受傷,讓狄笑白原本就很嚴重的心結,似乎變得更難打開了。

眼看就要回到帝都,到時候,再去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只是這心結乃是狄笑白心中的,就算是白清再怎麼迫切。可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掉的,所以任憑白清覺得有些頭疼不已,可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在一邊看著干著急。

其實這幾天,白清也是能夠想明白。為何狄笑白會愈加變得心事重重,想必此時她的心中也是很矛盾的吧,雖然她一直抗拒著白清,可是同樣的,她又很珍惜現在這和白清在一起單獨相處的日子,真要是回到了帝都,就無法再想現在這般了吧。

這種矛盾的心裡,讓不喜與人交流的狄笑白。心中痛苦不已。

從錦州到帝都,路程可謂是相當的漫長,這在後世,坐飛機不過只是個把小時,坐火車也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在這個時代,就算是他們全都騎著快馬,這條旅途,至少也在要半個月以上。

途徑大寧府的時候,又是遇到了那些官員。如今北疆叛軍威脅已除,白清攜大勝凱旋而歸,那些官員們。又頓時對著白清好一陣阿諛奉承,討好不已,並且設下豐盛宴席招待白清、狄笑白以及他們麾下的一眾將領們,算是為凱旋而歸的他們接風洗塵,對於黑風騎和七殺營的士兵們,也是費盡心思的讓他們好生休息了一番,如此大張旗鼓,想來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方設法的在白清這裡留下好印象。然後看看能不能藉助白清之手,調離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對於白清身邊的狄笑白。眾人也是同樣的熱情,只是在演習之上一片觥籌交錯之中。卻始終無人都去提及沒有再出現的岳菲,彷彿她和這些官員們,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交集一般。

白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敷衍著這些頻頻過來敬酒的官員,心中卻是有些唏噓不已,同時沒來由的覺得有些悲涼和心酸。

對於這種場合,狄笑白就像她平日里的做派一樣,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對於任何人的奉承,全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讓那些官員們不由得吃了一個閉門羹,然後只能將目標再重新轉到白清的身上。

這一夜,平素里對自己要求比較嚴格的白清,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或者是說,他是故意讓自己喝醉,為的只是那份忽如其來的失落。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已經從宿醉當中清醒過來的白清,便重新洗漱一新,在那些當地官員們還沒有察覺的時候,便帶領著大軍,出了大寧府,繼續踏上回京的征程。

而當那些官員們,帶著各色貴重禮物,興沖沖的想要過來拜訪的時候,卻發現館驛當中,早已經人去樓空,一副空蕩蕩的樣子,錯失良機的官員們,頓時不由得面面相覷,顧不得自己的心思在同僚們的面前暴露無遺,只是一陣捶胸頓足的遺憾。

或許是因為觸動了心中的那份失落,在出了大寧府之後,白清的情緒也是有些低落,他和狄笑白並肩走在一起,卻都是一副沉默的樣子,兩個人各自低頭想著心事。

漸漸的,隨著隊伍不斷的接近帝都,而白清攜帶大軍擊破叛軍和金軍的消息,便已經在沿途傳播開來,原本他便是聖眷正隆的紅人,此時更是風光無限,幾乎可以說是紅得發紫。

不知是朝廷授意,還是那些官員們的自作主張,反正現在白清幾乎每經過一城,便有官員在城外等候拜見,有的甚至更是備下珍饈佳肴,款待大軍,甚至短短半天的時間,這種情況他還會接連遇到兩次,搞得白清有些不勝其煩。

一路穿過河間府,便到了河北西路,這段長途跋涉已經過了一般,距離帝都也是越發近了。

白清卻不曾想到,這越是靠近帝都,之前所書偶的那種情況,卻是愈加變得嚴重了起來。

「白清,回京之後的事,你有過打算嗎?」

不勝其煩的穿過了河北西路大部分,相州已經隱隱在望,而這個時候,狄笑白卻是忽然開口對著白清問道,說話的時候,她的那雙晶亮的眼睛,一直都注視著白清,讓白清能夠看的出來,她眼睛裡面的認真神色。

不需要問,白清瞬間便領悟到了狄笑白話語當中的意思,他的臉上頓時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對於自己眼下的處境,早已經有所預見,而這段時間,歸心似箭的他,明明對於沿途那些阿諛奉承都是十分厭惡,卻都每每都停下來,不是說他覺得要對那些官員們的付出有所交代,只是因為他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後的事情而已。

兩個人只是專註的說著,卻都沒有注意,此時的他們,正沿著官道,已經到了一段人跡罕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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