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第546章 喋血之城

「距離延安府還有多久?」

白清一把掀開馬車的門帘,對著前面趕馬的車夫疑問道。

「回相公,大概還有一百二三十里的樣子!」那車夫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在心中略微思忖了片刻之後,對著白清恭敬的說道。

「還有這麼遠啊,也就是說,怎麼也得明天才能到了?」白清皺了皺眉頭,對著那車夫問道,他沒有想到,這原本不算長的一段路,居然足足走了半個月。

「嗯,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肯定能到延安府!」那車夫對著白清回道,很顯然,他也知道此時白清的心情並不能算好。

「時候不早了,一會在路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客棧或者是酒肆,停下來歇歇,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白清看了一下天色之後,對著那車夫吩咐道,直到聽到車夫應聲說是之後,才重新坐會到了馬車裡,臉上卻是帶著幾分不虞的神色。

而跟在馬車後面,那幾個騎著馬的侍衛們,臉上則是露出了幾分如釋重負的神情,急匆匆的趕了這麼多的路,終於可以停下來喘口氣了。

看著坐在身邊的白清,一臉煩悶的神色,旁邊的方金芝頓時笑了笑,然後柔聲勸慰起他來。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長途跋涉,雖說是一向活潑好動的方金芝同樣感到身體彷彿是銹住了一般,渾身不得勁,但是作為白清的家眷,這個時候還是要稍稍勸解一下白清。

在方金芝的勸解之下,白清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那裡百無聊賴之下,開始沉思了起來。

半月之前,從延安府來的一封信。幾乎是震驚了整個朝野。

根據信中所寫,延安府所在的鄜延路治下的各州縣,大年三十那天。那些州縣裡的大小官員,忽然一個個的陸續死亡。

開始的時候。眾人還沒有怎麼太過於在意,以為不過就是個別現象而已,但是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生,一連七八個縣衙里的大小官員全都被人屠戮一空,緊接著,慶州的步軍廂都指揮使連同其麾下數個指揮使和都虞侯同樣被人當街刺殺,血染慶州城大街,在這個喜慶的正月里。給整個慶州城蒙上了一層陰影,直到這個時候,鄜延路的眾官員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急忙大肆追查,然而事情並未有所好轉,到正月初八這天,鄜延路的經略安撫使被人發現刺殺於自己的書房當中,而漕運使也是命喪當晚,各類推官更是喋血街頭,到了這一步。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捂住的地步,無奈之下,鄜延路剩餘的那些官員們。聯名給朝廷上奏書信,懇請來人追查此事。

在高寵和種家出事之後,雖說這鄜延路已經名義上歸置為了狄家的勢力,不過眼下狄笑白還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實力將手插到這裡來,而在陸登調入京城之後,這一塊的軍事力量陷入到了空虛之中,不過就是些文官,依靠著衙役和鄉軍們,自然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封信被八百里加急連夜送入京中。頓時震驚朝野,高全燁更是龍顏大怒。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罔視朝廷。於是一道旨意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在京中陪著自己的妻女們過完上元節的白清,便奉旨帶一萬精兵前去追查此事。

由於這一萬兵馬尚未集結,而且這麼多天過去了,現在更是不知道這鄜延路的事態已經糜爛到了各自情況,所以白清便帶著一些侍衛輕裝先行。

對於此次出行,聽到了風聲的澹臺龍舞等人,對於白清的安危自然是放心不下,所以武功也算不錯的方金芝就擔當起了這份重任,陪著白清西行。

原本白清還想著兵貴神速的趕到鄜延路治所所在的延安府,卻是沒有想到,自從出了汴梁開始,一路便情況不斷,不是大雪封路,便是馬匹染疾,途中更是引起了一幫膽大妄為的偷兒的注意,差點將荷包給丟了,幸好方金芝還算是警覺,和那些侍衛們一道將那幫不長眼的偷兒一網打盡,不過期間也是消耗了不少的時間,原本不過七八天的路程,眼下足足走了半個月還未到。

也難怪白清的心中有些窩火了。

眼看著白清神色不虞,那些侍衛們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什麼岔子,去觸了白清的霉頭。

「咱們的人,有消息了嗎?」靜下心來之後,白清便對著身邊的方金芝輕聲的問道。

一年的時間,足以讓時遷將情報網路建立起來,而在接到了朝廷的旨意之後,白清已經讓時遷遣了一批人先行趕到鄜延路來收集情報線索了。

「暫時還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方金芝搖了搖頭,好看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著:「或者說,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只知道是死於刺殺,而且應該是同一個組織甚至是同一個人下的手,因為根據傳來的消息,在當地的仵作驗屍的時候,傷口基本上全是在喉嚨,長短約三寸,除了步軍廂都指揮使劉芳之外,其他全都是一擊斃命,可見刺殺者的武功相當高強!」

「刺客么!」白清有些頭疼不已,說實在的,在這個時代,死於刺殺的人不計其數,不過其中大多數的案子,都在長時間的追查當中不了了之,畢竟在茫茫人海當中追查刺客,在這個沒有照片,沒有監控,沒有網路沒有方便的通訊的年代裡,無異於大海撈針,若非這鄜延路的事牽連甚廣,恐怕到最後也落得個被掩蓋的下場。

兩個人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沉默下來,靜靜的思考著,而與此同時,前方隱隱出現了幾縷裊裊的炊煙。

看到這裡,那些侍衛們頓時精神一振,連帶著前進的步伐也跟著加快了起來,不大會的功夫,在眾人的視野里,遠處便出現了幾棟模模糊糊的房子的輪廓,而在最前面的一棟,門口的地面上還插著一根粗長的竹竿,掛著面飄揚的旗子,上書一個斗大的「酒」字,看起來應該是個酒肆。

一行人在酒肆當中停下腳步,略一休息,吃了些熱食之後,又趕緊上路,直奔延安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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