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卧龍齊魯 第232章 聚義廳前的對決

什麼時候,官軍居然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摸到這聚義廳來了,看到面前這不計其數的官軍,晁蓋一時間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他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的事實卻無比殘酷的告訴他,這根本就不是幻覺。

「快,迎戰,是官軍!」

還好晁蓋只不過是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對著自己身邊的那些嘍啰們聲嘶力竭般的大聲呼喊道。

而那些嘍啰們,在看到官軍的那一剎那間,也是有些傻眼,直到聽到晁蓋的呼聲,這才紛紛反應了過來,都一臉緊張的望著自上而下開始發動衝鋒的官軍們,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有些口乾舌燥的感覺。

不過原本他們就是處在聚義廳的下方,從地勢上來將,面對著從上而下壓過來的官軍,本就已經佔據了劣勢,在加上看到這些官軍如虹般的氣勢,卻是也讓他們心中更加不安,在心理上,還未戰,首先就已輸了三分。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晁蓋身邊的人當中,大多數的頭領都在,此時他們與晁蓋一道,組成了最堅固的防線,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再去考慮其他的,而是同仇敵愾了起來。

只不過當他們看清楚了對面那幾個一臉嚴肅的將領模樣的人時,他們的心中,一時間卻各自有著不同的滋味。

郝思文、單廷珪和魏定國。以及正站在台階的最頂端,那個眾星拱月版的年輕將領身邊的孫立。

這些人。曾經都是他們一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兄弟。但是這才沒多久的時間,他們卻都穿著明晃晃堅固的官軍鎧甲,拿著兵刃,一臉漠然的對著他們。

是,或許他們曾經因為種種的原因,被逼著在這梁山上呆過,但是現在,各自的立場已經不同,郝思文他們是官。而他們,現在依然是一幫賊寇罷了。

只是看著原本在山寨上,並不算是受到重用的他們,此時卻威風八面的引領著官軍大軍的樣子,那些人,心中實在是有些五味雜陳,尤其是像林沖、楊志、歐鵬、鄧飛、索超、朱仝等曾經為官之人。

「你們!」

看清楚了郝思文等人的面容之後,晁蓋臉上先是帶著幾許驚訝,然後很快便陰沉起來。對著他們,有些怒不可遏的說道,或許在晁蓋的心中,郝思文等人的舉動。完全算是背信棄義的典型表現。

對於晁蓋的憤怒,郝思文等人也是心知肚明,雖說當初他們因為圍剿梁山時兵敗被俘。不得不投身梁山,這其中不乏吳用等人逼迫的結果。讓他們對於梁山根本就沒有多少的歸屬感,不過面對著晁蓋的詰責。他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應對,就算是各為其主的立場,他們也只能一臉沉默著。

臉上只是沉默,但是戰鬥時,卻絲毫沒有半分手軟,因為他們格外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不過沖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個使著一條鐵槍的大將,此時卻是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自上而下的沖了下來,兩眼當中閃爍著暴戾的猩紅色,將手中的大槍揮舞的是虎虎生風,幾乎無一回合之敵,擋在他前面的那些小嘍啰們,幾乎紛紛被他掃到在地,痛苦的呻吟著。

晁蓋身邊的林沖和盧俊義對視一眼,然後便心有靈犀般的迎了上去,共同抵擋著欒廷玉的攻勢,面對著聲名赫赫的林沖和盧俊義,欒廷玉並不慌亂,雖說他的攻勢已經被遏制住,但是他依舊是用著鐵槍,配合著左手鐵球的不時冷襲,雖然不能算是和林沖、盧俊義兩個打了個旗鼓相當,至少短時間內也不落下風。

「欒將軍,我來助你!」郝思文等人先是對視一眼,然後齊聲吼道,便朝著欒廷玉的方向沖了過去。

「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爾敢欺我梁山無人不成!」看到郝思文等人的動作,晁蓋身邊的魯智深等頭領,同樣也是齊齊吶喊著,然後迎上去,雙方一時間你來我往,斗得是不可開交,只能聽見一片叮鈴噹啷的交戈之聲。

從陣容上看起來,也許梁山這邊武藝高強的頭領比起官軍那邊,要多了不少,不過像這等規模的混戰,除非有像澹臺龍舞那般堪稱一人成軍的超級外掛,不然的話,起決定作用的,永遠都是士兵的戰鬥力,將領能夠起到的作用,雖然不小,卻無法左右局勢。

況且,所謂的梁山上的頭領,很多其實也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人物,綠林道上有著偌大的名聲,然而在大軍的面前,根本就是淹沒在其中翻不起什麼波瀾。

梁山這邊,大大小小統領的數量聽起來比官軍多,嘍啰的數量也要比官軍多,但是現在的場面,卻是梁山一方在節節敗退當中,沿途所丟下的,幾乎全都是梁山一方嘍啰們的屍體。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景,其實不難理解,整個通往聚義廳的道路,雖然寬敞,但是在這種規模的戰爭面前,還是顯得有些狹窄,所以短兵相接的,就只有那麼數十上百人而已,更多的人,只能是跟在隊伍的後面,等待著身前戰友的戰死,然後在第一時間補上位置。

在這種情況之下,官軍那邊五人一組的形式,顯然消滅敵人的效率要更高的多,那些梁山上的賊人們,就如同是被割倒的麥子一般,成片的倒在台階上,鮮血頓時將整個地面染的通紅。

當然,官軍這邊也不是毫無傷亡,古代打仗,歷來便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只不過官軍的傷亡,比起梁山賊人那邊來說,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已。

就在梁山一方節節敗退的時候,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的宋江,在方才那個漢子的攙扶之下,來到台階前面,對著下面正在和官軍大戰的梁山賊人們,鼓足了力氣,大聲的喊著:

「兄弟們,大家不要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眼下朝廷天兵已至,我梁山明顯是大勢將去,再負隅頑抗,不過只是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罷了,聽哥哥我一句勸,放下手中的兵刃,歸順朝廷,到時候封個一官半職,跟著朝廷建功立業,光宗耀祖,蒙蔭子孫,豈不比窩在這山坳里的當個蟊賊要強的多?好男兒當提三尺青鋒,馬上建功立業,我等堂堂七尺男兒,若無本分抱負,豈不白來這世間一趟,我宋江,雖然一直在聯繫官軍,但是也是在替諸位兄弟們謀個出路啊,這落草為寇,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宋江在梁山之上,一直以來都頗有威望,他為人仗義,至少在場的梁山之人,有七八成以上都十分敬佩他的為人,至於之前關於陣營之爭,其實很多人的心裡都沒有什麼概念,在他看來,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好生活,他們就支持誰。

原本在晁蓋的帶領下,眾志成城的抵抗官軍的梁山眾人們,在聽到了宋江的這一番話之後,很多人的心中,都頓時產生了幾份動搖的神色,在他們看來,現在梁山一方,在官軍的逼迫之下,已經是一副節節敗退的趨勢,明智要輸,還要繼續負隅頑抗下去,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

這樣想著,很多人再下手的時候,臉上抵抗的神色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堅定了,而晁蓋看到這一幕,頓時大怒,這是赤裸裸的拆台的行為啊,但是沒有辦法,嘴長在人家的身上,自己離著人家又遠,根本就沒有辦法制止,他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顯然,宋江人家可是在衙門裡呆過的人,口才什麼的,自然不是自己這樣的大老粗能夠比擬的,所以他也只能漲紅著臉,不斷的對著自己身邊的人喊道:「給我殺!」

這兩下一對比,孰優孰劣一目了然,梁山一方的士氣頓時更加低落了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心中開始懷疑,跟著晁蓋一路走下去,到底值不值得,再聽聽宋江站在那裡,一副聲嘶力竭的樣子,滿臉都是為他們擔憂的神色,就連晁蓋身邊的那些統領們,不少人的心都已經開始動搖了。

不管那些賊人們心中如何想著,那些官軍的士兵們,卻是始終都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他們一個個抿著嘴,不斷的重複著格擋或者刺殺的動作,若有人覺得疲憊了,便閃到一邊,他身後自會有同伴補上他的位置,整支隊伍,以勢不可擋的姿態,不斷的衝擊著梁山一方的陣營。

看到自己的手下們在不斷的倒下,盧俊義這種上山晚的人還好,就像是林沖那種,上山已經多年的頭領,頓時有種睚眥欲裂的感覺,只是他們和那些嘍啰們比起來,懂得要更多,在眼下這種局面當中,他們對於事態的判斷要更加的敏銳,一時間,他們也是開始有些躊躇起來,不然的話,以林沖和盧俊義二人聯手的樣子,欒廷玉也支撐不了太久,在現在兩人有些心神不定的情況下,欒廷玉應對的還有些遊刃有餘。

就在晁蓋一臉焦頭爛額的不斷大聲催促著身後的那些嘍啰們,不停的頂上去,抵擋住官軍攻勢的時候,身後忽然又傳來一陣滔天般的喊殺聲,晁蓋頓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回過頭去,見在自己這邊隊伍的末尾,一支彷彿憑空出現在這裡一般的官軍隊伍,正高聲吶喊著,朝著自己這邊那些不知所措的嘍啰們,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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