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伊爾

「就這樣,你連靈魂怎麼附著到建築物上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忍受完阿爾法的廢話荼毒,維克多除了知道下手的是『蒙特』外,一無所知。

「我的記憶似乎有些錯亂,生前的很多都忘得差不多……」阿爾法已不太記得過去的事,倒是靈魂附在自己房子之後的記得很清楚。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事實已經證明,這傢伙了毫無用處。」克萊因雖然不會害怕一個沒有力量的靈魂,但也不想將來都『睡』在別人的身體里。至始至終,他都想把這幢難看的老宅推了。

維克多不回答,它沉默了片刻。

「阿爾法,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維持原樣。二,我替你超度。」

「什麼意思?」阿爾法非要弄個明白。

「字面上的意思。第一個選擇,你可以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但是不可以再搞怪,因為你現在這塊地的所有權是我!」揉了揉眉心,被逼著聽阿爾法嘮叨的惡魔接著解釋:「第二個選擇,這傢伙是個牧師,他可以讓你的靈魂徹底解脫,也就是永恆的死。」

「第一個選擇我聽懂了,這第二……」以畫像為主要表現形式的阿爾法作出困惑的表情,什麼叫永恆的死?靈魂也會死?

「靈魂和肉體都只是生命存在的方式,嚴格意義上來說,亡靈還是有生命的。永恆的死,只的就是亡靈的湮滅,驅散、超度等神術可以徹底抹殺亡靈的存在。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再殺你一次。」實在不想聽兩個廢話多的傢伙一來一往的浪費時間,維克多用最簡明的形容詞句闡述。

「啊~~~我已經死了,你們怎麼還要殺我一次!!」驚駭的阿爾法一激動,整幢建築又搖晃起來,想當然的,也伴隨著一些居住在附近乞丐或貧民的咒罵。

「閉嘴!我討厭比自己還話多的傢伙。」克萊因拔出雙刀,表情是有別於平時嬉笑的嚴肅。

一向粗心的霍克難得的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他想起了在貝雷村解救被困在神殿里的那群孩童時,這個混血的黑暗精靈也是一臉凶煞的表情,也許……那才是他的真面目,話癆不過是迷惑人的偽裝罷了。

被惡魔兇狠的表情嚇到,老屋晃動得更厲害了,牆體裂開,大量的磚頭和灰塵落下,霍克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艾露,與杜克和雷娜緊緊挨在一起。

「以曼格爾之名,開啟永寂之門。」

混亂中,維克多冷冰冰的嗓音制止了這幢建築的『暴動』,伴隨著它嗓音的結束,一道漆黑的幻影之門在從它腳下升起,濃重的黑暗與死亡氣息從緊閉的門縫內滲出,駭得四名人類迅速後退。

「不!我不要被湮滅!」阿爾法驚恐的大喊,顯然是知道這道『門』的作用。

「我剛才說過,不要試圖欺騙我。我不是法師,是牧師。你·明·白嗎?」一字一句的加重了牧師的咬音,終於震住了試圖矇混過關的靈魂。

法師固然可以破壞建築,但牧師對靈魂的殺傷力顯然更強。阿爾法一個勁的哀號,請求不要讓他再死一次,並發誓讓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讓他繼續存在下去。

眼看阿爾法終於肯老實了,維克多散去神術所召喚的幻影,這幢建築總算恢複原樣,磚頭、錯位的柱子、灰塵都神奇的消失了。

「直接行動在某些方面比語言更有威懾和效力,你覺得呢,克萊因。」平板的嗓音讓克萊因一愣,他隨即反應過來。

真是小心眼的傢伙,還在記恨貝雷村的事……

「是是是,大牧師,大祭司,我衷心的佩服你的威懾力,幫我把這對武器上的怨氣搞定吧。晚上使用界門的比較少,這時候離開晶曜比較不會引起城防軍的注意。」克萊因不耐煩的晃了晃手裡的雙刀,維克多的視線立刻轉移到那兩把散發著濃濃怨氣的武器。

近看之下,更容易感受到這對武器的怪異之處。精金鑄造的刀身比外表看起來擁有更強的韌性,寒氣逼人的刃口並沒有打磨得非常銳利,反而比普通武器更鈍。

「覺得奇怪么,這兩把刀本來就不是用來砍東西的。」克萊因靈活的轉動手腕,讓彎刀看起來就像是他手臂的延伸:「這是薩金斯專門替我打造的武器,它就像是我的兩隻手,隨我殺敵無數,嗜飲了無數鮮血之後,也具備一定的意識。如同這幢房子,它們,是活的。」

彷彿要印證克萊因的話,彎刀的尾兩個眼球狀裝飾物突然眨了眨眼。

「噫~那是什麼,好噁心。」因為之前維克多使用法術的關係,霍克等人站遠了些,當他們看到兩柄彎刀上的眼球居然在轉動,不由又退了幾步。

將手覆到刀刃上,感受著蘊涵在金屬里的意念,維克多說出了一句讓克萊因也驚訝的話。

「你這兩把武器的材質似乎不止是精金吧。」

「沒錯,它的材質的確不止是稀有金屬。就像雷娜今天拿到的那對匕首,這兩把彎刀的功能也是不一樣的,左手詭言,右手腐蝕。詭言的具有迷惑作用,能迷惑被殺傷的對象,使其產生幻覺。腐蝕的功效就像大部分黑暗精靈的武器一樣具有巨毒,即便是體格格外健壯的生物,只要被它噌破一點皮……嘿嘿,這世上最毒的毒藥有兩種,一個亡靈的腐毒,另一個是惡魔的血毒,我這把屬於後者。只要染上了就會一點點,就會吞噬受傷者的理智,成為一具沒有思維、只知道戰鬥的傀儡。」

「團長……你那對武器一點都不鋒利,怎麼砍人?」霍克不明白,這樣一對鈍刀,如何能做到克萊因所說的『傷到敵人』。

「就像這樣……」刀身突然放出微弱的光芒,就像附了魔後的魔法武器一樣,克萊因脫手甩出左邊的『詭言』,它嗖地一聲從敞開的大門射出,釘在歪歪斜斜的籬笆上,隨後,一道黑色的人影緩緩現身。

拜勒捂著左肩,面色痛苦地滑坐在地上。

「偷聽了這麼多,你讓我怎麼放你回去呢。」克萊因微笑著的舉起另外一把彎刀,即使是黑暗精靈,也無法抵禦惡魔的毒。

拜勒想把插在他肩頭的武器拔掉,但又不敢碰這把釋放著黑暗氣息的彎刀,彷彿它是長了牙齒的野獸,稍一靠近就會被噬咬。

這正是克萊因剛才說他武器是『活著』的意思,雖不具備類人的智商,但卻擁有一定程度的思維,感受到它力量的黑暗精靈站直身體,強忍著血毒侵蝕的疼痛亮出自己的武器,坐以待斃不是那一族的習性。

「克萊因·扎伊爾。」

維克多突然喚了惡魔的名,拜勒眼裡閃過訝色,克萊因則是不耐煩的轉頭,對於巫妖試圖阻止自己戰鬥的行為表示不滿。

「血色……傭兵嗎?」話才出口,拜勒就接收到了來自克萊因的瞪視。

「雖然時隔數十年,沒想到北地還有人記得我,真是難得。」

「若不是為了救你,佐藍德根本不會死在珍珠城。」

拜勒的話讓惡魔收起面具般的假笑,他冷冷的看著臉色漸白的黑暗精靈,下垂的嘴角第一次顯示出不高興的表情。

「你知道的太多了……」

話音才落,人卻已經沖了出去。彷彿一道突然炸響的閃電,手裡的腐蝕之觸直直刺向來不及反應的拜勒。

「叮!」一聲脆響,看不見的結界檔下了奪命的一擊。

「我最煩打架的時候有人一再阻攔。」在場之人只有一個會施法,克萊因用非常不爽的眼神望向第二次阻攔自己擊殺拜勒的維克多。

「我阻止你殺拜勒自然有我的原因,如果你連我們進入中層世界的任務都忘了,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宣布我們之間的臨時盟約作廢。跟一個只知道戰鬥的瘋子合作,只會提早的暴露自己。你至少還有黑暗精靈的表皮做掩飾,我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亡靈,無論披上什麼樣的外衣,終究只是一具屍體。」維克多向一臉凶像的克萊因發出邀請:「想打架的話我奉陪,正好可以試試最近幾天新學到法術。」

早在拜勒被逼現身時,附近看熱鬧的乞丐就已經一轟而散,只有幾個膽大點的敢躲在角落或陰暗處張望。克萊因當然知道有人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放低手裡的彎刀。

「你認真的?」這裡的認真不是指維克多說的『打架』,而是解除合作。

「我說過我從不開玩笑。」

「給我足夠的理由,否則這傢伙還是要死。」單刀指向因為血毒發作而面露痛苦之色的拜勒,克萊因在等巫妖的理由。

「第一點,他是門德爾公爵眷養的秘密殺手,只是奉命監視一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領地里的黑暗精靈。西亞聯盟與北陸接壤,任何來自北方的外族都會受到嚴密監視,一個在邊境關卡沒有記錄的傢伙,怎麼不受到大公的重視?第二,他的名字叫拜勒·扎伊爾,你們就算不是血親,也是同族吧。哪怕你對親情的觀念比我還淡薄,我覺得作為知道他身份的盟友,還是事先讓你知情,然後再決定殺或不殺。」

「拜勒·扎伊爾?」瞥了一眼跌坐狀態的黑暗精靈,克來因的表情再次發生變化,從不耐變成蔑視,加上他俯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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