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121章 借力打力

垂簾聽政是基於國主缺失或是幼小、有疾而不能管理國家,而由女主掌管政權。它具有過渡性,是即令其掌握實際權力,卻也不被承認具有正式的身份,「裁製於內」與「權處分軍國事」正式道出其的地位。

宋一代,有真宗章獻劉皇后,仁宗慈聖光獻曹皇后,英宗宣仁聖烈高皇后,神宗欽聖憲肅向皇后向皇后,哲宗昭慈聖獻孟皇后,高宗憲聖慈烈吳皇后,寧宗恭聖仁烈楊皇后,理宗謝皇后臨朝聽政或者垂簾聽政。其中向氏立徽宗,吳氏立寧宗,可見皇后(太后)權力之大,但宋代又少有如東漢一樣外戚專權的局面出現。

不得不說,康王府和秦王府的兵將謀士的實力,僅僅是雙方力量對比之一。還有另一種就是後宮的力量。在這方面趙構完全不是趙檉的對手。這和他們各自生母的身份密切相關。趙佶雖然有眾多妃嬪美女,也有幾個寵妃,但是其中長久不衰的就是鄭紅梅。

鄭太后不顯赫的家世並未使其才能減色,鄭氏少年入宮,聰明伶俐,她生性機靈聰穎,通書史,處理宮內事物都適當的引經據典,向太后總是令鄭氏侍候端王趙佶。趙佶即位後,向太后便把鄭氏賜給趙佶。

鄭氏不但儒雅秀麗,能鑒賞其的書畫詞章和幫助處理奏章,也賞賜她一些詩畫詞作。因此趙佶總是要她陪著批閱奏摺、商討國事,她的周謹恭密,使趙佶非常信任她,而正太也因此發展出處理政務的長才。鄭氏被冊封為皇后。她仍然節儉,連皇后冠服都用貴妃服改制。她當皇后期間,鄭氏一門從不幹政,因此頗為朝中大臣稱道。

趙檉在宮中生活的日子很短,從襄邑回京後便已在外開府另行居住,比不了對趙構對宮中妃嬪的熟悉。但是趙檉的孝順是出了名的,他雖不對宮中妃嬪們刻意奉承,三節四禮從沒有少過,即使對曾經暗中謀害過他,起過衝突的王貴妃和崔德妃也是同樣。兄弟姊妹間除了高傲的趙楷其他人都能和諧相處,而且是其樂融融,讓趙檉在宮中有了個好名聲和好人緣。

但是趙構差了很多,他母親韋氏曾是鄭後身邊的普通侍女,即使鄭氏沒有當了皇后,她曾經的經歷也讓其沒說話就先矮了半截,可以說是先天不足,在鄭後面前根本挺不起腰杆子來。至於和宮內的關係,在勢利眼集中爆發地的大內之中,更沒有人會去和一個地位低微,家事平平的人去結交,要不是為了讓趙構安心出質,韋氏恐怕一輩子就是個婉容。

哲宗皇后孟相系孟子四十世孫之女,孟氏十六歲時,與世家女百餘人同被選入宮,深得垂簾聽政之宣仁高太后和欽聖太后之喜愛。因此,元佑七年二十歲時被冊封為哲宗之皇后。宣仁高太后在孟後受冊封為哲宗皇后之初曾言「斯人賢淑,惜福薄耳,異日國家有事,必此女當之!」

此言真可謂料事如神,似乎也為先天註定,其個人一生的遭遇來說,孟後在後宮的爭鬥中敗北被廢黜,而正因為其被廢黜又免於被女真人擄走,幸免於難,這真是世事難料。回顧哲宗之冊封孟後,本是其皇祖母宣仁高太后等出於政治需要,看重的是她的「德」,而孟後稟性善良,嚴於律己,德行很高。

對於孟後被張邦昌請出垂簾聽政,後又急於讓趙構即位,趙檉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在當時趙氏宗室盡數被擄走的情況下,立趙構為嗣延續趙氏國脈是唯一正確的選擇,而自己的突然出現對她來說只是個意外。

當年自己在孟後人生最黯淡的時刻曾經不顧政敵的打擊而給予幫助,想來其不會忘記,以其德行即使不給自己幫助也不會從中作梗,這又可給自己加上幾分。現在情況又大不同,親王、郡王被救出來十多個,趙構也不是唯一的選擇,有了挑挑揀揀的餘地啦……

五馬山寨是附近十幾個山寨的統稱,這裡是山寨的總舵,這下突然來了這麼多貴客,親王、郡王都有十多個,過去他們哪裡見過這麼多貴人,山寨本來條件就很簡陋,哪裡能安置的下。

只有總舵條件尚好,有幾十間石頭砌的房屋,當下趙邦傑便都讓了出來由這些貴人們居住,其他人只能將就住帳篷了,好在現在已經是晚春時節,天氣轉暖不至於挨凍了。

「母后,昨夜歇的可好!」一早趙檉便到後山的一處院落給母親請安,屋中擺設極為簡陋,只有一盤土炕,一張方桌,幾個杌子,別無長物,炕上的被褥卻是新的,大紅的被面俗得耀眼,可能是情急之下不知把誰家準備娶媳婦的被褥給搬來了。

「檉兒,快起!」鄭紅梅連忙令身邊的人將趙檉扶起讓他挨著自己坐下道,「這裡比之在金營之中強了百倍,心裡也踏實多了,睡得還好!」

「是孩兒不孝,讓母后受苦了!」趙檉嘆口氣說道。

「此乃是天數,怨不得你,看到你好好的,母親便放心了!」鄭紅梅拉著兒子的手笑笑說道,目光中滿是慈愛和滿足。

「檉兒讓母親擔心了!」趙檉鼻子一酸,母親脫險後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

「當日乍聞你得道而去,真是讓我傷心欲絕,你卻不肯給我通個音訊,讓我難過了這麼長時間!」鄭紅梅眼睛不離兒子,嗔怪地說道。

「當時皇兄幾欲制我於死地,兒子哪敢泄露半句,瞞著母后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讓母后擔心了!」趙檉苦笑著說道。

「這也是因禍得福,否則也要陷在京中,你先逃了出去也是好的!」鄭紅梅眉頭皺了一下,想是心中也怪趙桓如此逼迫自己的兄弟,但是轉眼即逝,並沒有說出半句埋怨的話,「檉兒你離開京城,這兩年去了哪裡,又何來這麼多的兵馬?」

「母后,我當年離開後,便輾轉前往西北,召集舊部前往大同在那裡打下了一片土地,原想等穩定後接母后去享福,沒想到金軍南下京城失陷,我得知消息時正與犯境的韃靼人激戰,便急忙引軍來援,行到中山才知父皇和母后被金軍擄走,只能設法半途解救,誰知其中有變,還是未能救出父皇!」趙檉簡要的介紹了情況,嘆口氣說道。

「檉兒,這些年你征戰四方,必定受了很多苦,是母親未能護住你啊!」想到自己身為太后居然不能庇護自己的兒子,而讓他在外打生打死,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心中難過,眼淚不禁落下。

「母后不要難過,兒子現在不是很好嘛,如今也是一地的霸主!」趙檉為母親拭去眼淚安慰道。

「呵呵,我家二哥兒已經長大了,可以開疆立國了!」鄭紅梅聽罷笑了,伸手已經摸不到兒子的頭了,「你接到父皇的詔書了嗎?」她又問道。

「接到了,我從曹大人那裡才知道母后被囚禁在趙州的!」趙檉回答道。

「嗯,那就好,下來你打算如何?」鄭紅梅問道。

「呵呵,現在事情很複雜,張邦昌已經退位,以先帝孟後聽政,先以發布詔書昭告天下,讓康王繼承大統,張邦昌率眾臣也上了勸進表,送還了大宋傳國玉璽,我還能如何呢?」趙檉苦笑道。

「嗯!」鄭紅梅點點頭,此時有人送上早飯來,山寨之中一下多了幾千張嘴,飯食上自然也好不了哪去,不過太后吃得自然是小灶,也不過是碗肉粥,兩塊烤餅,幾碟小菜,但是比之在金營要好得多了,起碼能吃飽啊!

見有人來了,鄭紅梅沒有再問,只是留了趙檉一同用膳,可她心中卻有了計較,待用完飯,鄭紅梅將人屋裡人都打發出去,只留趙檉一人說話。

「檉兒,現在汴京形勢如何?」鄭紅梅問道。

「當時為救汴京,我分兵兩路出援,一路走得西京洛陽,他們擊退了完顏兀朮部,奪占洛陽後到了汴京,可張邦昌不肯獻城,兒臣便命人圍城,收到父皇詔書後,孟後命人開城才得以進駐汴京,現在形勢已經趨於穩定!」趙檉說道,「現在翰離不得知趙州被襲,已經調動大軍前來圍剿五馬山,大戰一觸即發,兒臣打算趁其未能完成合圍先行送母后回汴京,那裡宗澤已經沿黃河重新布置了防線,比之這裡要安全。」

「哦,這麼說檉兒你部已經控制了汴京?」鄭紅梅略感驚訝地說道。

「是的,現在河中、河南、河北、河東各處義軍都尊兒臣號令,河南基本全部收復!」趙檉說道。

「康王那裡你聯絡過了嗎?」鄭紅梅沒想到兒子這麼厲害,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中原地區,可她還不知兒子的想法,不露聲色地問道。

「我接到父皇的詔書後,便命曹勛帶著信物轉赴濟州康王處,但是日前收到康王的回書,卻隻字未提曹勛之事,想來是沒有見到他,只是封我為天下兵馬副元帥,燕京宣撫使!」趙檉笑笑說道。

「哼,無恥小兒,手中握有兵馬不肯遣一兵一卒前往汴京勤王,得知二帝北行也不肯出兵營救,卻遠避山東,現在卻想著來撿便宜!」鄭紅梅冷哼一聲道,她已經猜到趙構不肯奉詔,絕不是因為他沒有見到曹勛,而正是因為他見到曹勛才會急於表明自己的態度,「檉兒,你準備聽從康王之命嗎?」

「母后,那又能如何,兄弟自相殘殺,是古今大惡!其封我為燕京宣撫使,那裡還為金人佔領,其意就是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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