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血雨腥風 第二百六十六回 弱肉強食

王易通說到這裡,竟然不知不覺地流下了兩行老淚。

是啊,苦心經營這麼多年,也算是闖出了一番家業,混出了一番名聲,本應安享晚年,可是今天這一夜,恍如天堂到地獄般的變化,瞬間擊碎了王易通那顆本不算脆弱的心。

池中天看著王易通,心裡忽然也生出了一絲的不忍,而武陽和關紫漁心裡,卻是悄悄生出了另一番疑惑。

「王老爺子,生死各有天命,常言道,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放寬心吧,這就是命,非人力所能為。」池中天安慰道。

此時,關紫漁忽然間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接著一股氣血涌到喉嚨那裡,一時沒忍住,嗓子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噴出一口血之後,關紫漁兩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武陽在一旁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

池中天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來還沒給她療傷,趕緊快步走過去,仔細一看,一張臉煞白煞白,他馬上讓關紫漁就地坐下,然後他坐在關紫漁背後,緩緩一掌抵在了她的後背上,不一會兒,池中天的額頭上就冒出了汗珠,雙手與關紫漁後背相接處,也泛起了陣陣白煙。

武陽在一旁也是焦急的很,而王易通則馬上從悲傷中清醒過來,走過去將房門關閉,以免被人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關紫漁煞白的臉色漸漸地恢複了一些血色,而此時的池中天,反倒臉色開始蒼白了。

「呼!」池中天突然雙手撤離,接著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這時,關紫漁也睜開了眼睛,緩緩地吐納著體內的真氣。

「多謝公子了。」關紫漁站了起來,對池中天說道。

池中天微微一笑,也隨後站了起來,用手拉過關紫漁的手,點了點脈相後,笑了笑說道:「沒大事了,對了,你們剛才的經過時怎樣的,快跟我說說。」

武陽聽到池中天問了,便一五一十地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二人潛入院子之後,沒一會兒就發現了有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在到處找著什麼東西,關紫漁當時就想衝上去,但是武陽的意思是等他二人找到王易通的家眷之後,再出手搶下,這樣的話,可以節省時間。

關紫漁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二人便一直尾隨著,後來,那兩人在一間看著像是書房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女孩,看樣子覺得像,便將二人制住,制住之後,剛剛走出來沒幾步,武陽和關紫漁就出手了。

這一高一矮的兩個人,武功並不算高,武陽和關紫漁各自纏住一個,很快就將對手壓制住。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就是最後,武陽和關紫漁都太大意了,一個被人背後打了一掌,另一個則是被人掃中小腿。

好在武陽和關紫漁到底還是堅持住了,那兩人眼看不是對手,便倉皇逃離,也沒敢再到前門去。

也幸虧他倆沒去,要不然的話,估計得命喪當場。

池中天聽完之後,心裡也是一陣唏噓:「你們這次辛苦了!」

這時候,王易通趕緊說道:「我這就去準備些屋子,你們好好休息休息!」

「有勞了!」池中天客氣了一句,王易通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很快,屋子都被安排好了,都打掃的非常乾淨。

王易通將他們安排好之後,便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池中天將外衣脫掉,正要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池中天疑惑地皺皺眉頭,將外衣重新披上,接著問道:「誰?」

「公子,是我們。」門外是武陽的聲音。

池中天點點頭道:「進來吧。」

話音一落,門被從外面推開,武陽和關紫漁一起走了進來。

「坐吧。」池中天看到二人,指了指桌邊的凳子說道。

二人坐下之後,池中天笑笑說道:「找我有事?」

關紫漁和武陽互相看了一眼,接著武陽扭過頭對池中天說道:「公子,我們有件事情,想不太明白。」

池中天微微一笑道:「什麼事?」

「公子,你既然能幫他們,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幫,而是要等到王家的人都死了那麼多之後,才出手呢?」武陽一口氣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說出這些之後,關紫漁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看得出來,這也是關紫漁想知道的。

池中天聽了這話,臉色忽然一變,語氣有些冰冷地說道:「我做事,還需要向你解釋?」

「這……」武陽沒想到池中天會說這個,一時心慌不已,趕緊掙扎著站起來,馬上跪在地上說道:「公子息怒,屬下無意冒犯!」

關紫漁也沒想到池中天竟然會態度轉變這麼大,一時間也有些驚慌,心裡甚至開始後悔應該攔住武陽。

池中天緩緩站起來說道:「你起來吧!」

武陽聽了這話,扶著旁邊的桌子站了起來,關紫漁雖然想扶一把,但是卻不敢。

池中天道:「江湖是個險惡的江湖,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裡看似平和,可是平和下總是隱藏著很多的暗流,就像木舟行駛在海中一樣,你可能一個月,甚至半年都會風平浪靜地在大海上飄蕩,然而,只要你遇到一股,哪怕是一股小小的暗流,都足以讓你覆滅。」

說到這裡,武陽和關紫漁都開始琢磨這些話,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是琢磨不透。

池中天接著說道:「王易通論年齡論閱歷,也算是久經沙場了,他在大海上平靜的時刻太多了,所以,當這一小股暗流來到的時候,他即被摧枯拉朽之勢所擊垮,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錯,更何況,我之前還提醒過他。」

說到這裡,關紫漁和武陽才算是琢磨出一點門道來,原來池中天所闡述的,乃是一個道理,只不過這個道理,過於深奧了。

「我幫他,也要付出代價,就比如現在,你們二人都受了傷,我心裡很難受,要知道,王易通的弟子死的再多,也不及你們二人傷及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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