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武林大亂 第一百六十八回 錢莊遭災

門外沒有說話的聲音,敲門聲倒是一直不停。

這時候,大部分的人都被驚醒了,剛才那個暴躁的護衛此時更加憤怒,一邊往前走了一步,一邊說道:「敲什麼敲!啞巴嗎!不會說話啊!」

這時,敲門聲終於靜止了,但是轉瞬而來的,卻是比這個護衛更加暴躁的聲音:「開門!我們是巡防營的!趕緊開門!」

「啊!」裡面的人一聽是巡防營的,都十分吃驚,這巡防營平素里是用來保護歙州城安全的,怎麼今天跑到城裡來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這門,還是不得不開的。

一個夥計趕緊把衣服一攏,然後便跑過去把門打開了。

「哐當!」一聲,門被大力推開,瞬間就衝進來十數人。

「點燈!」

最先進來的人,剛剛站穩,便沉聲命令道。

很快,幾個人手腳麻利地將屋內的燭燈點燃,一時間,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頓時燈火通明起來。

幾個夥計此時還是睡眼朦朧,猛然一下子有了強光,十分不適宜,紛紛用手捂住了眼睛。

「哎呦,幾位軍爺,這深更半夜的,有何貴幹啊!」

一個年紀大約五十上下的人,一邊用手攏著衣服,一邊碎步小跑,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這些不速之客,正是剛剛和池遠山見過面的歙州巡防營的人。

為首的一個,正是陳通。

根據之前池遠山所交代的,他們一直守在這附近,一直等到剛剛池遠山發了信號,他們才沖了進來。

「你們這老闆在哪啊!」陳通一手扶著刀,面色威嚴地問道。

年紀稍大的夥計趕緊彎著腰答道:「我們老闆不在這裡,小的是這裡的掌柜,趙三,這位爺您有什麼事,跟我說也行。」

陳通先是掃視了一下屋內的人,發現只有幾個夥計還兩三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便冷笑一聲說道:「有人說你這裡是個賊窩,與賊人有勾結,我們特來查驗一下!」

那趙三一聽這話,喉嚨里咕嘟一聲響了一下,而後趕緊連連擺手說道:「這位軍爺,可不能亂說啊,這是沒有的事啊,我們這錢莊可是正經的地方,怎麼會和賊人勾結呢!」

陳通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徑直朝前走,先是沿著房屋繞了一圈,接著走到櫃檯一側,那裡有一扇門,正是通向後院的門。

陳通看了看這扇門,發現上面拴著一條粗大鐵鏈,上面還套了一把鎖,這很是奇怪。

「這門怎麼還鎖上了?」陳通指著鐵鏈說道。

趙三趕緊走了過來說道:「這是後院,是我們東家平時住的地方,從來都是鎖著的,東家吩咐過,誰都不許進去。」

陳通仔細看了鐵鏈半天,而後問道:「這鎖從來沒有被打開過?」

趙三看了陳通一眼,點點頭說道:「是啊,東家的吩咐,我們哪敢不遵從!」

「哦!」陳通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走開。

趙三看到陳通離開了這扇門,心裡如釋負重。

「噌!」忽然之間,陳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腰間的刀,然後猛地一轉身,朝鐵鏈劈了上去。

陳通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好歹也是巡防營的軍官,力氣總是大於常人的。

鐵鏈哪裡禁得住陳通全力的一劈,「嘩啦!」一聲,應聲而斷。

陳通的動作太快了,等到鐵鏈斷掉的時候,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趙三。

「奶奶的!你想幹嘛!」一個護衛暴喝一聲,就朝著陳通走了過去。

「嘩啦!」一陣聲音過後,巡防營的十多個士兵紛紛拔出腰刀,站到了陳通的前面,而後將刀舉了起來,冷冷地瞪著那個護衛。

「敢在我們隊長面前放肆!你活膩味了吧!」一個士兵大聲喝斥道。

那護衛一看架勢不對,便停下了腳步,而那個趙三,更是趕緊跑過來,一邊不停地彎腰行禮,一邊笑著說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趙三既然是這裡的掌柜,那自然要比一些莽撞之人懂得多的多。

巡防營雖然不是衙門裡的人,但卻比衙門更難惹,當兵的大多粗野,根本不跟你講道理,所以這些人輕易不要得罪,否則這些巡防營的人一旦發起瘋來,連縣令也不放在眼裡,趙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深更半夜怎麼會撞上這麼一群爺。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先是跑到櫃檯裡面摸索了一陣,接著又跑了出來,手裡已然多了一個小包。

他將手中的小包遞到了陳通的手裡,樂呵呵地說道:「這位軍爺,下面的人不懂事,您別見怪,這點意思您拿著,明天一早帶弟兄們去喝茶!呵呵!」

陳通低頭一看,手掌一掃,趙三手裡裝著銀兩的布包,就被掃到了地上。

陳通不是不愛錢,向他們這樣在巡防營的,一個月的軍餉也沒多少,而且因為不在城裡呆著,想撈油水都撈不到,指望加官進爵就更別想了,軍隊里陞官,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積累個幾年的功勛,不立點什麼大的功勞,基本沒戲。

但是今晚這錢,他卻不敢要,因為這是池遠山安排他做的事情,他如果收了這錢,就沒法做了。

池遠山是誰,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池遠山是武林中人,而且看這歲數,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武林中人不能惹,這是共識,因為你一旦惹了他,你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混賬!」陳通一邊罵了一聲,一邊轉身就推開了通往後院的門,一腳就跨了出去。

身後幾個士兵,也趕緊舉著燭燈,跟了出去。

「唏!」剛開始陳通還沒看到什麼,等到士兵們舉著燭燈出來以後,他才看清一切。

這一看,把他嚇了一跳。

地上躺著七八具屍體,橫著豎著,什麼姿勢都有,血跡也滿地都是。

饒是陳通身為軍官,也是吃驚不已。

現在沒仗打,尤其是在歙州,除了偶爾有小股山賊之外,一年到頭巡防營可能也沒一點事可做。

「這是怎麼回事!說!」陳通用刀指著地上的屍體,扭頭問道。

趙三和隨後出來的人一看,差點嚇的魂兒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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