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秘組織 第四十回 醫治劇毒

池中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外人指著自己罵混賬。但是想到郭鶴陽生死未卜,金沐楓又不見了蹤影,金夫人的心情倒也能理解。

況且這是在別人家,人家罵幾句就罵幾句吧。

金夫人見池中天沒有答話,便繼續問道:「我兒子呢!」

池中天道:「這個我確實不知,可能要等郭壇主醒了才能知道吧。」

聽池中天說不知道金沐楓的下落,金夫人登時嚇得哭了出來,她一個女流之輩,自從嫁給金馳後過的又是衣食無憂的安逸生活,乍一遇到這樣的事情,立時便沒了主意。

池中天見金夫人哭了起來,一下子也慌了手腳,既想勸又不敢勸,而且旁邊的僕從也是大氣不敢出,真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正在此時,從門外走進兩個人,一個是剛才去叫郎中的侍衛,另一個白髮長須,顯然是郎中了。

白髮長須者進來之後,先是看了金夫人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到郭鶴陽旁邊坐下,將手指搭在郭鶴陽的脈搏上,一邊把脈一邊眉頭緊鎖。

金夫人見到白髮長須者後,立時止住哭聲,開口說道:「胡神醫,你一定要把郭壇主救活啊!」

那被稱作胡神醫的白髮長須者輕聲答道:「夫人放心。」

金夫人又說道:「胡神醫啊,我兒子就是跟郭壇主一起出去的,現在我兒子不見了,只有郭壇主知道我兒子的下落,你一定要救活他!」

這句話一說出,不僅池中天覺得不中聽,就連旁邊站的護衛僕從都開始鄙夷起來,自己兒子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原來以為金夫人關切下屬,沒想到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那胡神醫似乎並不太買金夫人的賬,耳邊充斥著金夫人那哭哭啼啼的聲音甚是煩躁,便擺擺手道:「請夫人先回去吧,你在這裡,老朽無法專心治療。」

金夫人雖然不願,但似乎對這胡神醫有著忌憚,見那胡神醫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意思,金夫人只好無奈的看了郭鶴陽一眼之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金夫人離開之後,房間里只剩下郭鶴陽、池中天、胡神醫和那個護衛。頓時清凈了不少。

那胡神醫此時擺擺手讓那個護衛離開,之後面對池中天開口道:「是你把他救回來的?」

池中天道:「是啊,我是無意中遇到,看到是郭壇主,而且已經快不行了,所以就趕緊把他送回來了。」

胡神醫點點頭道:「的確,郭壇主身中劇毒,好在他及時封住了自己的周身要穴,又兼之內功深厚,這才撐到了現在,我現在要馬上施救,遲了就來不及了。」

言罷,胡神醫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帛包,打開之後,裡面是長長短短的銀針,胡神醫雙手各執一針,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刺入郭鶴陽的「華蓋、中府」兩穴,之後一招手,示意池中天幫忙一起把郭鶴陽的身體翻轉一下。

池中天和胡神醫一起把郭鶴陽的身體朝一側翻了一下,讓郭鶴陽呈背朝外、面朝里的姿勢,然後胡神醫一把扯下郭鶴陽的衣服,只見郭鶴陽後背偏左肩胛的位置上赫然有著一個小窟窿,外面血跡淋淋,裡面正鑲嵌著一個大小形似如意珠的鐵球,只不過這個鐵球還帶著許多尖刺,猶如仙人掌一樣,此時這些刺正狠狠的扎在皮膚里,樣子十分可怕。

胡神醫示意池中天扶好郭鶴陽之後,用鼻子仔細聞了聞小窟窿里的味道,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果然有劇毒!」

池中天問道:「前輩可知是什麼毒?」

胡神醫道:「這種毒的氣味我從未聞到過,所以我判斷不出來。」

池中天有些焦慮地說道道:「那可如何是好!」

胡神醫低頭沉思了一下,接著抬頭說道:「現在必須先將此物取出來,然後我調製幾味催毒的重葯給他先服下,應該能暫時延緩毒性的發作,然後我再仔細琢磨一下這種毒的毒性,之後等金掌門回來了,看看能不能讓他用內力將毒逼出來。現在只能做這些了。」

池中天苦笑一聲道:「晚輩對醫術可謂一竅不通,一切都由前輩做主吧。」

胡神醫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客氣,我本來也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只是和你解釋一下,讓你有所了解罷了。」

「厄……」聽到這話,池中天不免臉上一紅,顯得十分尷尬。

胡神醫此時雙手疾點,封住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然後從懷中又掏出一個小布包,從中取出一把細長的尖刀和一個小瓷瓶,他先將瓷瓶打開,然後往尖刀上緩緩的澆下了一些液體,之後便用刀向郭鶴陽的傷口處割去。

池中天眼見那小小的尖刀在皮肉之中來回翻滾,左右觸動,還順帶著有不少的鮮血流了下來,心裡不禁為郭鶴陽捏了一把汗,此時此刻,連池中天都覺得很疼,雖然刀子並不是割在他身上。

片刻過後,那枚暗器就被取了出來,但換來的卻是後背傷口處的一片血肉模糊。

胡神醫一邊把那枚暗器放在一旁,一邊趕緊取出一些白色粉末敷在傷口處,這白色粉末看起來甚是管用,沒一會兒,血就止住了。

等著一切都忙活完之後,郭鶴陽還是沒有醒來,池中天用手搭了一下脈後說道:「好像情況並沒有好轉。」

胡神醫抬頭疑惑的看了池中天一眼後說道:「你也懂脈象?」

池中天道:「不敢說懂,只是小時候看過一些書,上面倒是有些脈象之理,閑來無事就記下了一些。」

胡神醫聽罷後,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好學切問,年輕人前途無量啊。」

池中天此時也顧不得客氣,又問道:「郭前輩昏迷不醒,神醫可有別的良策?」

胡神醫道:「切莫以神醫二字相稱,老朽姓胡,名『清泉』你就叫我一聲胡老伯即可,神醫二字萬萬不可提及,那都是當世俗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叫法,你年紀輕輕,可不能習得如此飄浮之氣。」

池中天沒有聽過胡清泉這個名字,但是就憑胡清泉這番話,就足以讓池中天心中對老者增添了不少的敬意。其實池中天對於醫道雖然不敢說是精通,但因為從小好學,涉獵群書,所以對醫道可以說是略知一二,僅看剛才胡清泉動刀取出那枚暗器的手法,以及下針的力道及準確度,池中天就判定此人絕不是一般的大夫,即便稱之為『國手』也不為過。然而身懷絕技卻如此淡泊名利,為人謙遜,實乃難得的人品。

池中天一邊心中讚歎,一邊恭敬的說道:「多謝胡老前輩教誨。」

胡清泉道:「郭壇主身中劇毒,之所以有微弱脈象卻並沒有清醒,完全是因為劇毒攻心所致,之前我用針封了他的兩處要穴,雖然毒是很難上涌,但是同樣的道理,血脈也不會暢通,況且這郭壇主一看就是和別人有過一番劇烈的打鬥,全身脫力加上氣血不暢,所以一時之間很難醒過來,當下之計唯有以催毒猛葯將體內表毒催出,助其血髓暢通,以維持心脈振動,至於已經進入體內深層的殘毒,那就只能靠深厚的內力將其逼出了。」

池中天道:「晚輩習武多年,可否一試?」

胡清泉一邊替郭鶴陽擦洗其他傷口血跡一邊說道:「你習武之日充其量不過十多年,要將這種毒逼出,恐怕你的內力還不太夠。」胡清泉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素昧平生,但是卻對池中天有著特殊的好感,胡清泉平時里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往,從來不知道避諱什麼,但是今天和池中天說話,卻是格外的婉轉。

池中天一笑道:「家父曾說過,我所練內力十分特別,除了我北冥山一派之外,再無旁人習得,想來應該有特殊之處,不如讓晚輩一試,反正有益無害,如何?」

胡清泉道:「你想的簡單了,以內力逼出別人體內的毒,其理在於要將內力滲透於對方體內,然後以精純內力遊走全身,而後發現毒源之後集全部內力逼其一點,用內力將毒引致胸口附近,且不能碰到心脈,而後全力將毒瞬間逼出口外,這最後一個過程可謂驚險之極,如果不能瞬間很快的逼出,那麼毒液一旦在咽喉附近滯留時間過久,那麼很可能讓人變成啞巴了,何況就算是最後一步你能僥倖而過,那之前的呢?控制內力牽引毒素,你可自信能做到這一點?」

胡清泉雖然一邊在和池中天說話,但手並沒有停下來,時而擦洗擦洗,時而上藥包紮,這番話一說完,郭鶴陽全身的傷口也基本被他處理完了。

池中天以前也聽到過以內力逼毒之事,甚至還親眼見過池遠山以及戰鷹親手為中毒的弟子療傷的樣子,但是池中天看到的只是表面,這其中蘊含的奧妙,池中天今天才是第一次聽說,聽罷之後,池中天不由得緩緩吐了一口氣,心道原來有這麼多講究,這些事情別說自己親自動手了,就是光聽就覺得十分棘手,想起剛才還誇口自己內力與眾不同,還想為別人逼毒呢。現在看來,那真是井底之蛙沒見識,徒知其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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