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兄弟鬩牆 第34章 一門帥才

「文達。快看。」

在後壓陣的皇甫鴻把手中的信鴿交到正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皇甫酈的手中。

皇甫酈不搭言,只是結果皇甫鴻交給自己的信鴿,從上拿下竹筒,從裡頭取下字條,三國一眼後,臉上頓時揚起喜色,回頭對著皇甫鴻說道:「兄長,陳倉已經落入我等之手!」

「真的?」皇甫鴻伸手拿過皇甫酈口中的紙條,看過之後,點頭興奮道:「想不到,賈文和有這般神鬼莫測之能,竟然不需動一兵一卒便可輕易拿下此地。」

「沒了陳倉,他董卓在涼州便再無根基。」

皇甫酈把手中長刀插到一旁,緊緊了身上的甲胄。目光向前,似乎下一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應該是敵軍。

「文和先生把此消息送來,定然讓我等安心去打此仗!」

皇甫鴻想了想,回道。

聽到這話,整理好甲胄的皇甫酈不屑的撇了撇嘴,回應道:「不是我說,他們都太小覷我皇甫酈了。他牛輔左右不過八千疲憊之師,我手下西涼步卒五萬之眾,尚有龐德暗中追兵策應,陳倉、長安皆是我部人馬,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擔憂的!」

「話是不能這麼說的。」皇甫鴻搖搖頭,回應道:「他們這不也是為我們減輕負擔嗎!」

「負擔?」聞聲,皇甫酈搖搖頭,回應著皇甫鴻道:「我看是他們還是把我們當成小孩子。」

「你難道不是?」

聽皇甫酈的口氣,皇甫鴻好笑的問了句。

「你是書獃子,他們不放心自然有理,可是我皇甫酈雖然沒有過獨力帶兵,但我十幾歲便隨從父上戰場,何曾敗給過那個人?」

聽皇甫酈的口氣,皇甫鴻也不跟他強辯,回應道:「既然這樣,等一下,牛輔鐵騎來後,我們看看如何!」

「放心,定當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這話的皇甫酈腦海里全都是皇甫岑的身影,別的不說,但就對敵的數量優勢來說,皇甫酈自認為已經取得很大優勢,又無後顧之憂。而當年,小叔皇甫岑帶著八百人就打了那麼一個勝仗,別的就不多說了,但論心氣兒,就該讓他人知道,安定皇甫氏的男兒都是一條好漢!

就在兩人說話間,哨騎已經打馬而回,瞧見皇甫氏兩兄弟,當即跳下戰馬,稟道:「——報!」

「講!」

「牛輔大軍據此已經不足兩里!」

聽這回答,皇甫酈回身朝著皇甫鴻嘴角挑了挑,笑道:「兄長,且看我如何破敵!」

「好!」

皇甫鴻自知文弱,也不在陣前指揮,撥馬調轉,回到大軍身後準備防禦。

「八千鐵騎VS五萬步卒,這才是一場真真正正的戰鬥。」

皇甫酈自言自語後,把佩刀放回,從馬鞍之處拿出一柄馬槊,那是安定皇甫氏家傳的寶槊,其祖父皇甫規曾用此槊橫刀立馬,捭闔涼陝等地。馬槊隨風高舉,皇甫酈望向面前這地勢,嘴角輕佻,別的不說,但說這地利便是皇甫酈自己親自挑選的,不是那種險境絕谷,也不是一馬平川的平原。皇甫酈選在了林蔭大道,坡度陡峭之地。這是皇甫酈精心選擇的地利,其他的不說,如果選在一馬平川的平原,擊潰輕騎兵也有辦法,但是想要全殲幾乎是不可能。而險境絕谷不說此處沒有,就算是有,輕騎兵的哨騎也會倍加小心,稍有常識的將軍就不會沖陣,反倒是得不償失。但此地,兩面儘是樹木,不利騎兵迂迴逃竄,而且很好的掩飾了步卒兩翼薄弱的缺點。試想五萬大軍,正面擺正800人,側翼就只有60人。而側翼如果人數過多,反而會丟失步兵的優勢。加上坡度有利自己,牛輔的身後還有龐德的追兵,皇甫酈才敢如此信誓旦旦,破敵就在旦夕之間。

牛輔派出的哨騎確實發現了皇甫酈的大軍。

「前方多少人?」

牛輔勒住戰馬問道。

「數不清,約莫萬數之眾!」

哨騎回應道。

「上萬?」牛輔心中一緊,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當初選擇出兵不就是為了偷襲這上萬的步卒嗎?繼續問道:「帶兵的統帥是誰?」

「是皇甫的旗號!」

「皇甫?」牛輔心中一沉,抬頭望向哨騎,問道:「皇甫嵩不是沒有親自帶兵應承嗎?怎麼會是他的旗號?」

「好像不是皇甫老將軍!」

「不是皇甫嵩?」

「前方儘是步卒,聽交談,似乎西涼軍的四萬精銳鐵騎已經發往潼關!」

「哦。」牛輔點頭,心中反覆思量,既然精銳騎兵開赴潼關,那麼自己面前的士兵就應該是那些拼湊起來的步卒,而安定皇甫氏的後人,也只是聽聞皇甫鴻、皇甫酈兩人,不過他們二人,一個從文,一個年紀剛剛二十,對自己的威脅都不是很大!想罷,牛輔心性大喜,笑著回應道:「既如此正好,準備!」

聽牛輔發話,八千西涼鐵騎躍躍欲試。

「衝過去,斬了皇甫小兒的頭顱進獻給董公!」

斬將殺敵,是西涼軍永恆不變的信條。

只有殺的人越多,軍功才會越多,他們才會有機會更進一步。聽聞牛輔如此喊話,這些士卒,一時間躍躍欲試,甚至已經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這也是衝鋒掠陣的士卒們特有的習慣!

「——沖!」

「——沖!」

「——沖!」

……

牛輔的身後。

同樣幾匹飛馳的快報傳達到龐德的手中。

「龐將軍,前面已經發現皇甫旗號的步軍,牛輔大軍正在休整,好像即要發起衝擊!」

那哨騎說完,然後抬頭去看龐德,在等龐德給出什麼答覆。

龐德思量了一下,從信鴿傳回來的信箋上來看,此次負責迎擊牛輔的是西涼步卒,雖然戰力、軍紀沒有河東步卒強悍,但勝在人數眾多,五比一的比例,如果沒有自己,在有準備的前提下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損失。

「龐將軍,龐將軍。」哨騎開口重複提醒道:「我們是不是馳援?」

「不用。」

「為何?」哨騎仗著自己是湟中義從出身,有幾分見識,加上膽略也不錯,問道:「西涼步卒的統帥並不是老將軍!」

言外之意,兩個小將軍能擔得此任嗎?

聽此,龐德疑色的轉回頭瞧著哨騎,沒有叱責,這個哨騎竟然能夠審時度勢的分析,確實證明了湟中義從中每個人都不是那麼簡單的道理。不過就連他都看出來了,那西涼軍一眾宿將還能看不出來?那麼用皇甫酈、皇甫鴻兩兄弟斷後,打此仗,定然是有其他深意。

就在龐德沉思時,從天打探而回的另一匹哨騎急速靠近,跳下戰馬,稟道:「稟將軍,牛輔大軍已經衝鋒,戰事即要開始。」說罷,躍躍欲試的瞧著自己眼前的龐德。

「再等等。」龐德想了想,然後回應道:「每一刻兒都要回來稟告!」

「諾。」

瞧見龐德鐵了心的要等下去,兩匹哨騎再探而去。

……

就在這一連串的喊殺聲中,馬蹄踏過面前的每一寸土地,在並不堅實的赤道上揚起陣陣灰塵,彷彿就像是天降大霧一般,從微坡之上開始蔓延向五萬西涼步卒。

兩里的距離,對於馬匹的速度來說,算不上什麼。

旦夕之間,便已經靠近。

默數著面前漫無天際的鐵騎的數量。

這近萬數的騎兵並沒有分成若干梯隊,反而是密集的朝著這裡行進。馬速還未起來,是還夠衝鋒的距離。至於對手選擇了密集衝鋒這種攻勢,卻也讓皇甫酈從心底對牛輔另眼相待。雖然分成若干梯隊的衝鋒後續源源不斷。但是在面對大規模的對手時,梯隊衝鋒等於自尋死路。因為縱梯衝鋒,無疑會改變騎兵最強大的優勢——靈活,如果有小股兵力疲擾他們的側翼或是後方,定然會被對手輕易拖垮。所以,大多數的將領都已經改棄密集衝鋒。尤其是眼下,牛輔連夜行軍,士卒並未休息充沛,體力與戰力都是大打折扣的。

「看來,牛輔也不是一無是處,只可惜他還是小覷了我。」在默算騎兵的距離後,皇甫酈終於開口下令,大聲喊道:「立盾!」

聽到這一聲吼叫,身旁將官這才醒過神來,一揮手:「立盾!」

「立盾!」各部軍官同時大聲下令。

「碰碰碰碰!」無數聲巨響此起彼伏。

只見軍陣前排的盾牌手同時提起巨大的櫓盾狠狠地朝地上插去。

這些盾牌高約一米六十,製作粗糙,同普通盾牌不同,盾面上也未蒙牛皮,只用七八根樹榦釘在一起,底下有一根尖銳的木樁。往下一刺,便牢牢地釘在地上。前排上百面盾牌連在一起,幾乎是一座移動的城池。

敵人的戰馬衝擊力雖強,可要想將這五萬大軍的方陣一衝而潰,卻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豎矛!」

就在皇甫酈這有條有序的高喊聲中,更多的長矛從盾牌上伸出去,在盾牌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