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兄弟鬩牆 第7章 天子崩殂

經過繁瑣的議婚、問名占卜、訂婚聘禮、選擇婚期、迎親等一系列的商量妥當後,作為陽安長公主這方為了火速成婚,縮減了一切麻煩的用度。而甄逸為了能夠攀上皇甫岑這顆大樹,也依著漢室一面就這麼定了下來。就在皇甫岑服喪過半月後,婚期如期進行。

陽翟長公主作為皇甫岑的正妻。

甄姜和盧玥兒兩人作為平妻一同迎娶。

而作為主婚人的人選,天子親口預定陽安長公主和槐里侯皇甫嵩二人作為皇甫岑的主婚人。而皇甫岑雖然沒有被啟用為將,卻被封為安邑侯,可謂是縣侯中少有的富足。而皇甫岑的母親扶風馬氏也被天子賜封為平陽君。

聽聞這個消息的河東上下,自然為此事歡喜不已。

彷彿都沖淡了大漢中興衰落的景象。

不管皇甫岑處於真心還是無奈,他的婚事都要如期進行,因為洛陽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

送親的隊伍,是由陽安長公主親自護送而來的。其實也是天子劉宏有意要讓自己的皇姐脫離這裡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災難。而陽安長公主也沒有推辭,似乎也不願意再在洛陽呆下去。

因為,陽安長公主似乎總有一件事情不願意去面對。

因為對於陽安長公主來說,天子劉宏同那個人都是她最難的選擇。

路上無話,陽翟也瞧出陽安長公主心事憧憧,以為她是擔憂大漢政局,有心無力,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一切,皆等這場婚事過後。

小拳頭握的緊緊的陽翟長公主,瞧著身旁有些憔悴的陽安長公主,心中暗暗發誓,「皇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皇甫岑發兵匡扶漢室,而且,只要有我在,他皇甫岑只能是霍光,當不了王莽!」當然,陽翟長公主根本就沒有想過,霍光之後的境況如何?

車轅行駛到小孟津的時候,便瞧見從河東過箕關入河內而來的河東車駕。

因為皇甫岑並沒有被複起,所以迎親的隊伍並不是河東的兵馬,卻是蘇澤帶領的中山家奴。不過這些所謂的奴,卻都是當初那八百義從退下來的老卒。除去被太史慈帶走一批,留在白馬義從之中的精英。也就剩下眼前這些不足三百白馬老卒。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當然因為路途遙遠的關係,槐里侯皇甫嵩和平陽君馬氏並沒有趕到河東郡。而身為盧玥兒親族的公孫瓚也並未趕來。迎親的隊伍之中,也只有皇甫岑和狄清、蘇澤還有隨行的幾百僕人。

這一切在外人眼裡看來,太過寒酸。

偏偏陽安長公主並不那麼認為,雖然眼下皇甫岑白身一人,但其主上成婚,河東上下大小官吏、將領理當前來慶賀,而偏偏一人都不見。這不是反常,分明是所有人都接到了什麼命令,按兵不動。甚至照著皇甫岑的行事手段,陽安長公主甚至可以認定,他——皇甫岑,已經著手了。

車馬及近,勒馬遙望的皇甫岑似乎並未發現陽安長公主的車馬。

而旁的蘇澤側頭瞧了瞧皇甫岑,見皇甫岑的目光所及處正是洛陽城的方向,心知皇甫岑有心事,隨即提醒道:「家主。家主!」

「哦。」

「送親的隊伍來了。」

蘇澤提醒一句,聞言的皇甫岑這才側目觀瞧,見車隊慢慢停止,皇甫岑跳下戰馬,走向近前,對著尚未下車的陽安長公主道:「草民恭候長公主多時。」

未等皇甫岑施禮,已經挑開車簾的陽安長公主對著皇甫岑道:「免禮。」

「謝長公主。」

見過陽安長公主,車隊之中的送親大小官員上前交接事務,並不時有人上前過來與皇甫岑說些恭喜、慶賀的話。皇甫岑與之一一寒暄過後,沖著蘇澤使了使眼色,蘇澤自然明白,這些年中山、遼東幾處馬場的事情都是由他蘇澤一人辦妥的,所以現在這小子也開始學的滑頭了。蘇澤分派人手給每一位送親的人遞銅錢。當然高低不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漢室嫁女,誰敢橫挑豎擋。聽聞,就光這聘禮錢都上了三億錢。當然那些錢都是甄逸老傢伙幫著墊付的。

最後留下陽翟長公主府中的一些下人、奴僕後,送親的隊伍沿路返回。

皇甫岑本想去後車同陽翟長公主說幾句貼心的話,畢竟出嫁對於每一個女人來說都是異常重要的日子。這等時候身為女兒家的她們可能會想起太多的往事了。而且,陽翟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世了。但卻陽安長公主叫了回來,道:「等等,沒有成婚前,是不能見的。」

聞言,皇甫岑苦笑著搖搖頭,道:「好。」

見皇甫岑的表現很乖,陽安長公主壓低聲音,輕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此話同陽安長公主的口中說出,蠻倒是有一語雙關之意。

皇甫岑怔了怔,不管陽安長公主究竟更關心哪一個答案,他都誠懇的點下了頭。

「好了。」

「如此便好。」

……

車轅還沒有趕到河東。但河東上下已經動了起來。雖然華歆不便插手,但有甄逸、蘇雙、張世平、劉緯台、李移子、樂何當、糜竺、糜芳這些商賈在,皇甫岑在河東的府邸怎能不喜氣洋洋。

而由甄逸代勞,婚禮自然要辦的穩穩妥妥,讓眾人安心。

次日,天黑。

河東,大紅燈籠整整掛滿了河東安邑城內的每一條街道,住在安邑城內的每家百姓的府門前也都是紅燈滿掛,映月當空。而皇甫岑的府邸匾額上掛著紅帶子,門前也鋪了一條長長的紅毯,停留在府外的車馬一眼望不到盡頭。整個安邑城,現如今都是燈火一片。

安邑城主,大婚。

自然喜慶無邊。

皇甫岑的府內傳出一陣陣喧爽朗的喧嘩聲,一眾人相互推杯換盞,好不歡樂,狄清那粗大的嗓門,在門外都能清楚的聽到。

只是夜深後,府門外開始冷清。

皇甫岑一個人穿著紅色大袍站在門外,迎接著往來的賓客。

今夜來的人雖不少,但也不多。

照理說,皇甫岑大婚,作為他昔日的那些舊將,卻無一人前來慶賀,就連經常圍繞在皇甫岑身旁的幾個謀主和典韋都不見身影,仔細瞧瞧,除了商會的那些成員外,也就剩下一些白馬老卒。

而河東那些將領究竟哪去了,也沒有人去問。

倒是入夜後,才趕來一批人,為首的正是河東假太守華歆,身旁跟著郡內的一眾大小官吏,郡丞顧雍、曹掾張紘、祭酒張昭,連帶著六藝書社的一些老學究。

瞧見這些德高望重之人,皇甫岑急忙上前見禮。

瞧見新郎官皇甫岑獨自一人站在門外,鄭玄心中微微一沉,扭頭瞧向蔡邕。不用多想,皇甫岑心中還是有些落差啊!走到近前,眾人簇擁下的鄭玄扶起皇甫岑,唏噓一陣,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沒有張口,只是端詳著眼前的皇甫岑。關心道:「怎麼,母兄未至?」

聞言,皇甫岑點點頭。

確實,皇甫岑正是因為等待母親馬氏、從兄皇甫嵩、義兄公孫瓚、義弟劉備這四個人的身影。

不論有多大的瓜葛,他們四個人是皇甫岑在世上最親近的親人。

大婚當日不見親長,這多少讓人唏噓。

當然,公主下嫁,他們定然不會爽約。

「唉,要是我那師弟若在……」

鄭玄的聲音越來越低,隱約間他想起盧植的身影。

皇甫岑清楚,這些人中,同老師盧植關係好的人不少,但鄭玄同盧植的關係卻是最為貼己的。想必面前的鄭玄看到自己今日大婚,而盧植不能出現而有感傷,隨即安慰道:「師叔,今天可是師侄的好日子。」

聞言的蔡邕上前化解尷尬道:「我說康成,今日可是仲嵐的大喜日子,不準掃興,一會兒你定要同我痛飲幾杯水酒!」

「伯喈,想必你要失望了。」一旁的申屠蟠走過來道:「我們要是能見到康成失態,那才是百年難遇的事情啊!」

「哈哈。康成,你看申屠蟠這個老兒又拿你開玩笑。」

襄楷在後指點著申屠蟠。兩個人行事最不拘於俗禮,玩笑起來也是不多見。

「仲嵐大婚,誰說老夫不能痛飲,是你還是你?」鄭玄掩飾道:「走,且與我一同痛飲!」

說話間,鄭玄、蔡邕、襄楷、申屠蟠幾個人大名士簇擁入內。

瞧著幾個老人為了不至讓自己尷尬,相互打趣,皇甫岑嘴角挑了挑,微酸的笑了笑,大婚在即,卻不見師長、父兄,但能有這些師長也枉此生。

走在最後的張機、徐岳、華旉等人,對著皇甫岑微微見禮。

皇甫岑還禮。

最後落在最後的華旉不知怎地,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皇甫岑,然後亦是心有不甘的跟著幾人入內。

瞧著華旉的表情,皇甫岑心中更加苦澀,說實話,華旉想說的話,皇甫岑能感受到,不用多提,張婕兒的事情。不過事到如今,兩個人已經沒有再續前緣的可能。

而後的那些小輩兒亦是同皇甫岑見禮。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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