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師徒訣別 第92章 某是典韋

洛陽。

一如往常,進進出出洛陽的人異常多。皇甫岑下獄時間已過十日,天子遲遲懸而未決,人們忙裡偷閒的時候會議論幾分,其他之時,他們依舊各自忙各自的,沒有人會隨隨便便的提起這種沉重的事情。似乎洛陽城內,有兩種人在等待著天子做決定。

一部分是達官貴人,他們在關心著各自利益。

一部分是尋常百姓,他們在看著那個曾彪炳千古的皇甫岑究竟是如何下場!

所以這些往來洛陽之中的人未嘗沒有邊鎮重將的心腹。

時下,剛剛通過洛陽西門的一隊人馬,正同東門而來的一隊人馬,共同住進了一家酒肆內。

偌大的酒肆客棧,一下子便被這兩股人馬擠得滿滿的。

其他顧客,就不敢在進此門。

而兩隊人馬似乎都瞧見了彼此,互不相讓的住進客棧之內。

從東而來的大隊人馬,走在前頭的是兩人,一個漢人一個匈奴人,彼此交流一下,安排好部下後,轉到櫃檯交了幾十貫銀錢,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兩人便走回客房,關上房門。

「張從事,那群漢子很熟悉?」

一臉粗狂的匈奴人,瞧著剛剛關上房門的漢人男子說道。

那漢人男子回身一笑,看著面前這個匈奴人,回應道:「當然會很熟悉,他們也是軍人!」

「也是軍人?」

那匈奴人一驚,神色緊張的看了看漢人男子,回身望向門外,低聲道:「張從事,你也是在并州刺史手下,可知這些人是哪一部的?」似乎,這個匈奴人很關注方才遇見的那些人。

那男子刀削一般的臉龐,粗狂的線條中滿是風沙歲月,年紀雖然不大,卻已歷盡滄桑,隨即回應道:「如果沒有看錯,他們應該是西涼軍!」

「西涼軍?」

「對。」那漢人男子回味了一下,解釋道:「此等情況下,皇甫嵩避嫌,不能東來。孫堅又為張溫部下,已入西園。整個西涼軍能來的或許也只有董卓的人馬!」

「董卓?」那匈奴人深吸一口氣,回味道:「早就聽聞董卓的名聲,是涼州三明後,有名的悍將,他此來是幫助誰?」

那匈奴人開口閉口都是擔憂對方相助他們對頭的!

那漢人搖搖頭,坐回床榻,看著匈奴壯漢,回應道:「聽聞他同皇甫岑一向不和,看來不會相助皇甫岑,但難保事情不會發生變化。不過他們怎麼辦,無需我們關注,我會通知大將軍,提醒大將軍注意他們的動靜!」

「如此最好!」那匈奴人點點頭,回看漢人男子,問道:「張從事,我們何時去見大將軍?」

「忙什麼!」

「能不忙嗎?」那匈奴人一急,回應道:「他河東上下,如今失了皇甫岑,竟然不動如山,依舊牢牢掌控著我整個匈奴部落,而且咱們南下後,聽聞,我部近萬數胡騎南下,趕往黑山東麓,如果脫離了九原等地,我匈奴人便不再是我匈奴人!」

「他們便是要你如此之急,才有所動作!」

那漢人漢子回應道。

「所以,才聯繫你家大人!」那匈奴漢子,道:「不過,倒是沒有想到刺史丁原丁大人竟然是大將軍的心腹!」

聞此,那漢人笑了笑。

并州刺史丁原是不是大將軍何進的心腹還不一定呢,丁原的野心不小,自己這趟南下,是要同大將軍何進談一談關於丁原的事情。

這漢人正是大將軍何進派往并州的心腹——并州從事張遼。

而那匈奴人正是南匈奴大單于於夫羅。

河東集團調撥兵力,關羽南下冀州黑山東麓。而萬數胡騎西進河東,威脅黑山西麓,整個匈奴余部便被拆的七零八散,似乎旦夕之間,便能徹底的滅絕匈奴子嗣。於夫羅早對關羽強硬收編匈奴胡騎不滿,又見此況,聽聞皇甫岑被收監在獄,頓時暗中投靠丁原。而丁原正想藉此時機剷除皇甫岑,便命張遼協同於夫羅面見大將軍何進,悉數數落皇甫岑在并州罪行,意圖誣陷皇甫岑。

而於夫羅早對皇甫岑心生不滿,也便應承了下來。

此番進京,二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加重皇甫岑擁兵自重的罪名,徹底的瓦解皇甫岑出獄的機會!

「好,天色暗下來,你我二人便去大將軍府邸!」

張遼回應道。

「好!」

……

同一個院落,對面的一個房間內。

同樣上演著這一幕,彼此之間,似乎都忌憚許多。

「文優,你看那些匈奴人為何而來?」

一身武夫裝扮的董旻轉回身凝視身旁的李儒,問道。

「咱們為什麼而來,他們也就是為什麼而來?」

李儒淡淡的回應道。

「他們也是為了皇甫岑?」

董旻雙手負於身後,抬頭仰望,沉思了片刻,然後淡定的說道。

「皇甫岑出任使匈奴中郎將,安撫匈奴,驅逐鮮卑,控制大半個并州,已經威脅到了匈奴人的生活!」李儒一張泛黃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奸詐之意,隨即,回應道:「最近聽聞,皇甫岑的司馬關羽平城收攏匈奴胡騎萬餘騎,想來,匈奴單于的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左右不過是個胡虜,擔心他作甚!」

董旻言語之中滿是瞧不上這些胡虜,隨即的甩了甩衣袖,返回身,做到一旁。

兩漢,即便桓靈二帝之時,也有使匈奴中郎將看匈奴單于不聽話,擅殺的先例。皇甫岑的前任張修就殺了匈奴單于,扶立了於夫羅的父親羌渠為單于,後因大漢處罰,張修才不得已下獄!可以說,使匈奴中郎將一向強勢。對待匈奴人,其實這些邊軍出身的人,一點都瞧不上眼。

「呵呵。」李儒一笑,回應道:「他們死活自然不關我們事,只是他們來此必定是關乎皇甫岑!」

「關乎皇甫岑?」

聞此,董旻一驚,轉回身,看向李儒,問道。

「對。」李儒慢條斯理的回應道:「看到那漢人沒有?」

「漢人?」

董旻一驚,隨即搖搖頭,示意,他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漢人!

李儒笑笑,聳聳肩,回應道:「就知道你不會注意,否則董公怎麼會讓我來!」

「哎呦!我說文優,俺是個大老粗,你就別打啞謎了!」

董旻一急,這個李儒就是這點不好,雖然頭腦精明,但說話就喜歡繞著彎說,真是酸腐書生的通病。

見董旻急切,李儒輕咳兩聲,扳了扳臉色,回應道:「此人我雖未見過,但卻能猜到是并州刺史丁原的心腹!而且,還應該同大將軍何進相熟!」

「哦?」董旻疑慮,問道:「文優是如何猜到的?」

「并州刺史乃是大將軍何進的心腹,這一點,你知曉吧?」

董旻點點頭,兄長董卓沒少談及此事。

「可他丁建陽萬萬沒有想到他出任并州刺史時,皇甫岑竟然借著匈奴叛亂之際,出任使匈奴中郎將,正好插足了并州,丁原半數利益,皆被皇甫岑掌控。那司馬關羽招募萬數胡騎,於夫羅不忿,丁原更是不忿了,兩者勾結一點都不奇怪!」

「嗯。」董旻想了想回應道:「皇甫岑的勢力太大,甚至超越北地皇甫嵩,這兄弟二人,足足掌控整個大漢北疆,此人今日落得如此下場不足為奇!」

「所以,丁原要想奪得并州全部利益,匈奴單于要想挽救匈奴,他們就一定會揪著皇甫岑不放,甚至他們此次之行,未嘗沒有要把皇甫岑置之死地的意圖!」

聞此,董旻起身,靠至近前,問道:「文優,你是說……他們同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嗯。」

談及重點之時,李儒反而靜了下來。

「也就是說……」董旻腦袋彷彿突然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大將軍何進也是希望皇甫岑身死!」

瞧著粗獷大漢董旻的反應,李儒苦笑著搖搖頭,心道,現在整個洛陽城,又有哪一股勢力不希望皇甫岑身死敵手?他們想擴大自己的利益,首先便是要推翻整個大漢的屏障——安定皇甫氏!

安定皇甫一脈,皇甫嵩兩度平定蛾賊之亂,又鎮壓羌氐之亂,真正的擁兵自重。皇甫岑又兩度親戰遼東,受烏丸、定匈奴、平鮮卑,一樣是功高震主。大漢有此二人在,邊鎮不會亂,叛賊自是不敢冒然起事!而心生異心的諸股勢力,自然明了,要想破漢,必先除掉皇甫嵩、皇甫岑。

眼下,即便連天子都開始忌憚皇甫岑,遲遲懸而未決,這般行事,他們怎麼去看待?

「如此一來倒是好辦了。」董旻一喜,搓著有些冰冷的手掌,淡淡道:「有咱們送的金銀,我看這幫老太監還怎麼推辭!連大將軍何進都想讓皇甫岑死,我就不信他們還會保皇甫岑!」

望著興奮的董旻,李儒的雙眸閃過一絲憂慮,嘴角輕揚,呢喃道:「事情還真不一定這麼簡單,何進如此,十常侍怎能善罷甘休!」言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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