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師徒訣別 第91章 夏育劫牢

河北。

一路行來,公孫瓚聽到的全都是關於冀州刺史王芬意圖行刺天子劉宏未遂,使匈奴中郎將皇甫岑身陷囹圄,意圖同謀的消息。聽此,公孫瓚本是緊繃的心思,頓時又沉重了幾分。說不上是內疚還是心酸。而且,當公孫瓚得知盧植身故的消息,整個腦袋都懵了,腦海里空空如也,師徒如父子。昔日,盧植待公孫瓚、皇甫岑最好。如今聽聞噩耗,公孫瓚恨不能活颳了那些叛賊。

但是,情況不明。

公孫瓚打算先找人了解一番。

聽聞河東步卒在冀州剿匪的消息,公孫瓚停止南下的腳步,帶著隨從還有挾持上京的彌加,趕往河東步卒大營。

眼下,麴義還沒有收到調往平城的消息,一直駐紮在冀州。

麴義與公孫瓚沒有交集,唯一一次在廣平城,麴義在暗,公孫瓚在明,只有麴義見到公孫瓚,公孫瓚卻不認識麴義。

不過,兩人關於各自的名聲,都是相識的早。

公孫瓚是皇甫岑結義兄長,皇甫岑二次誅伐遼東,皆為公孫瓚、劉備兄弟!

而麴義為皇甫岑近幾年提拔的河東步卒統帥,自然受到公孫瓚重視!

由士卒通報,麴義出迎。

公孫瓚沒有客氣,直往軍帳之內,幾人落座。

公孫瓚環視一眼,驚奇地問道:「麴將軍,其他將領呢?」

「唉!」聞此,麴義略帶悲壯的回應道:「悉數南下洛陽,去見大人去了!」

「老二?」聽此,公孫瓚的臉色嚴肅的扳了扳,本是彎曲的身子瞬間綳直,一臉剛毅的望向麴義,語氣頓時有些冰冷地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二究竟有沒有參與叛軍?」

「公孫將軍這是何意?」

聞此,麴義一怒,起身問道。

公孫瓚臉色不變,道:「老二,究竟是不是叛軍?」

「豈有此理!」麴義拂袖起身喝道:「大人是不是叛軍,公孫將軍難道不知?」

「嗯?」

此時,麴義的反應過激,並未因為公孫瓚同皇甫岑的關係,而對公孫瓚有何表述,隨即回應道:「大人剛剛平定匈奴同鮮卑聯盟,聽聞兩位將軍身陷營口,只身前往營口搭救,未來得及收到聖旨,公孫將軍說這話,豈不是讓我家大人寒心?」

聞此,冰冷如霜的公孫瓚身子一顫,愧疚由生!

「大人之過救駕來遲,那也因為未收到隨行護駕的旨意!」瞧見公孫瓚愧疚之色,麴義壓制住自己的憤怒,坐回原位,壓低聲音,回應道:「不過,我想即便大人收到天子指令,也定會為兄弟情誼而放棄君臣之恩!」

言罷,麴義扭頭不語。

聞此,公孫瓚卻驟然起身,背對著麴義,身子微微抖動,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說大人是叛軍,誰信都可以,恕我冒昧,唯獨公孫瓚將軍不可!」

麴義目光直刺公孫瓚的背影。

聽聞此話,公孫瓚轉回頭,不明的瞧著麴義,為何有這麼大的反應。

見公孫瓚不明,麴義開口解釋道:「昔日廣宗城下,如果不是大人隻身入城,先斬張角的頭顱,怎會有兩位將軍破城之功?」言外之意,公孫瓚和劉備不僅承皇甫岑人情,而且張角也是死在皇甫岑手中。

「你——說——什——么?」

公孫瓚幾乎用盡全力在問這一句話,不過不用麴義回答,公孫瓚就能想明白,昔日在廣宗城下見到的那熟悉的背影,就是皇甫岑,就是皇甫岑殺了張角,還把破敵之功讓給自己兄弟!

「大人他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兄弟的事,也沒有做過對不起老師的事!」

言至此處,麴義已經平復不了,胸中的那股暴戾之氣,憤然起身的觀瞧著面前的公孫瓚。

二人的交談,一下子停頓了。

許久後,公孫瓚才背對著麴義,問道:「說說經過吧!」

「大人聞言天子徵調,從盧龍塞連夜趕路,途中受呂布伏擊,要不是有義士相助,恐怕早已經身死敵手。幸我河東上下有高人指點,大軍急速南下救駕,卻被黑山軍阻截此處。待叛賊裡應外合,孫將軍調往城外,收伏擊,信都城內,王芬招募死士藉機動手,尚書盧公本是受我等所求,提醒天子小心,卻遇賊起事,盧公奮力死戰,大人來後,見盧公身死,當場昏厥,而叛軍見事情敗露,臨死反咬大人一口,時,大人昏厥,無可否認!」

言罷,麴義把手中佩劍狠狠摔倒几案上,似泄憤一般!

「嗯。」

背對著的公孫瓚深吸一口氣,手上不自覺的握緊腰下佩劍,事情已經很明了,分明是有人陷害!更可氣的是,天子居然會相信,而且,整個被救的官員們,沒有人敢為將軍求情脫困,如此這般,怎叫他不生氣!

一氣說完後,麴義抬起頭顱,抑制眼中即要流出的淚水,憤恨的回應道:「我們一直懷疑,在天子身邊有人串謀!」

「串謀,為了什麼?」

公孫瓚轉回身,語氣好了許多的問道。

「先是要篡改天命,眼下卻要置大人於死地!」

麴義回應道。

「嗯。」

公孫瓚點點頭,整個凌亂的腦海已經抽絲剝繭,明白一切過往。

「現在,只要將軍南下洛陽,奏明聖上一切經過,證實大人身去營口,並未接到聖旨一事,自然可以斷定大人無罪!」言罷,麴義沖著公孫瓚深深鞠躬,低聲道:「他們意圖誣陷大人勾結黑山軍謀反,只要將軍提及張角舊事,自然解惑!一切……」言到此處,麴義抬頭望向公孫瓚,低聲道:「皆望將軍!麴義,感激不盡!」

言罷,麴義撩衣襟跪倒。

公孫瓚連忙上前扶起麴義,愧疚道:「何來所望,老二之事皆因伯珪而起,伯珪怎能坐視不理。」說到這裡,公孫瓚佩戴好甲胄,轉回身,堅決地回道:「如果我公孫瓚再有推辭,就不配做他皇甫岑的兄長!」

「好!」

麴義沖著公孫瓚拱拱手。

「我這就南下!」公孫瓚轉回身沖著麴義拱拱手,道:「告辭!」

「告辭!」

……

朝廷決議壓後,等待公孫瓚南下,再決定一事,迅速傳遍了洛陽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每個人都在關心著皇甫岑的生死一般。這不能說是洛陽百姓太過關心皇甫岑的生死,而是因為皇甫岑確確實實關乎著大漢百姓,影響著大漢。

皇甫岑初任屬國都尉,便在昌黎城立不勢偉業,已經功成名就,成為大漢的代名詞。

當初的影響也不過在遼東而已。

而後,皇甫岑怒殺公綦稠,八百壯士齊卸甲,事後初任河東,造福一方。就更顯得皇甫岑文治武功,德才兼備!

而後的影響,一下子串聯到北地的每一個角落。

之後,大漢風起雲湧,天色漸變,各地叛亂蜂擁而起。

是皇甫岑一手剿滅了「蛾賊之亂」;是皇甫岑一手鎮壓了「匈奴之亂」,連帶著收拾了中部鮮卑;也是皇甫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獨闖遼東,令「義」字猶存漢人心間。使漢人不曾忘記,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便是「雄炯氣昂昂,慷慨赴國難!」。

有了,皇甫岑,整個大漢的氣概便不一樣。

皇甫岑如今下獄,什麼原因不談,但是洛陽百姓卻沒有誰願意看到這一幕。

一個保家衛國,為大漢出生入死的將軍就這麼隕落,整個大漢卻再也看不見,皇甫岑的身影,這是何其的無辜,何其的惱人怒!

聚集在洛陽的豪傑義士,一瞬之間便多了起來。

夏育、尹端的隊伍人數不多,幾百之重,並未把湟中義從全部帶來,但這幾百人卻已經是湟中義從中能擋萬軍的精銳!他們剛剛走到孟津,便聽到了冀州刺史王芬意圖謀反,皇甫岑踉蹌下獄的消息。他們知道天子一定會回洛陽再做決定,隨即帶著身旁的部曲,就勢回到了洛陽,偷偷地找了兩個院落,住了下來。

白天的時候,查探洛陽的消息。

夜晚的時候,摸清廷尉府和天牢的概況。

只為了,皇甫岑被押送回京後,沒有退路之時,偷劫天牢!

「將軍,探查好了。」

湟中義從之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漢人湊到夏育、尹端的近前,開口道。

「嗯。」

夏育點點頭,揮手湟中義從下去準備。

「是不是在等一等?」

尹端湊到近前,問向夏育。

「還等什麼?」

夏育不明的問道。

「我總覺,這事是不是太簡單了,咱們這麼辦無一不是在不打自招!」

尹端抬頭看著夏育。

夏育卻轉回身,凝視尹端,回應道:「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夏育卻清楚一件事,昏君是認定了皇甫岑,他現在絕不會放過皇甫岑。就像……當年,昏君逼死段公!」回憶起往事,夏育的眼睛之中,全是淚水,停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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