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師徒訣別 第82章 天要亡漢

「——殺!」

孫堅手持寶刀,在步下奮力的朝著自己面前的冀州新兵殺去。冀州新兵這接二連三的轉換角色確實讓自己的部曲有些驚慌失措,甚至都被他們和黑山軍的兩下夾擊,包圍其中。人數太多了,這龐大的基數,即便是這些驍勇善戰的西涼鐵騎也承受不了他們的衝擊。他們不是在撕斗,而是以命搏命,都在拿性命去博、去堵。

「這根本就不是在廝殺,簡直就是在擁擠,要擠壓掉咱們的空間。」

祖茂接連砍翻自己身前的黑山軍和冀州新兵,扭著頭朝著身旁的韓當喊去。

同樣,韓當也苦不堪言,周身都沒有一絲地方能揮舞兵刃,只要稍作停頓,便是無窮無盡的敵軍,他們全然不顧自己的生死。

雖然沙場上歷來都是以命搏命,可是這不對等的搏命,根本不給他們發揮的機會。

沒有空隙,就沒有西涼鐵騎和羽林衛衝擊的空間,想要藉助騎兵的優勢幾乎是不可能。

雖然幾個統領都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卻沒有想出什麼辦法擊退面前的敵軍。

只有永無止盡的揮刀,儘力逼退自己身前的敵軍。

「呸!」

黃蓋在後頂著黑山軍的衝擊,他身旁的西涼部曲還好一點,至少不用擔心身後有敵軍擠過來,因為戰略空間已經被擠壓的所剩無幾了,唯一能留在身旁的只有向前沖。要不是冀州新兵故意設下圈套陷害,他們根本就不會有機會靠至近前。可是眼下……不用多言,誰能知道他們腳下的路該怎麼走!

敵軍太多了!

孫堅持刀凝望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指揮冀州新兵衝壓向自己部曲的冀州新兵統領陶皋,恨不得生撕了此人。

自己這身本領竟然沒有施展,便被對手活活困死在這狹小的甬道內。

此時,如無奇蹟,那麼,等待他們的便是死亡。

不是一刀了斷的死亡,而是慢慢的擠壓,分不清到底有多少的死亡氣息,這股氣息異常的濃重,又異常的讓人恐懼。

「呵呵。」陶皋端坐戰馬之上瞧著自己面前不足幾步的孫堅、韓當、祖茂等人,只要再等上一刻,他們就會被這眾多的士卒生生夾在當中,無有退路!所以方才自己未殺了孫堅,自己也並不遺憾,更樂於看他人承受這種痛苦。隨即放肆的嘲弄著:「就讓死亡的氣息再濃厚一點吧,哈哈!哈哈!」

陶皋猖狂之音越來越強烈。

孫堅的雙臂青筋就越加暴露,整個甲胄似乎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一般,瞪著面前的陶皋。

如果有機會,孫堅不介意嘗試一下生撕對手的感覺。

面前陶皋的笑聲越加猙獰,身後隨同自己南征北戰這麼多年的部曲正在慢慢減少,剩下的便是面前這無窮無盡的喊殺聲、猖狂聲,直至,整個腦海里都只剩下仇恨後,孫堅握緊寶刀,對準陶皋,尋找著一瞬之際。

便是在此時,從冀州新兵的身後響起陣陣慘叫聲,緊接著便是無盡的恐懼聲慢慢蔓延到陶皋的面前。

「什麼?」陶皋一驚,猛地勒住馬韁,往回看去。

身旁的冀州新兵也被身後出現的騷動而驚得不敢在向前一步。

即便是對面協同作戰的黑山軍也放慢攻擊的腳步,抬頭凝望著在冀州新兵之後,究竟是什麼?

「就在這裡。」瞧著面前敵軍停滯片刻,孫堅便抓住了這短暫的機會,陶皋這個人太過陰毒,竟然陣前嘲笑自己,自己此生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恥辱,自從十七歲那年,殺了攔路的水賊,自己就不知道誰可以辱及自己而不用付出代價,面前的陶皋今夜非死不可!隨著這一瞬之機,孫堅寶刀橫砍豎剁,接連殺死兩個離自己最近的敵人,然後氣沉丹田,身子向下壓,用盡全力騰空而出,接連幾步,踩踏在冀州新兵的頭上,一個魚躍飛刺,寶刀如出鞘蛟龍一般,在夜空里划出一道血光。

「——死!」

伴隨著孫堅身子在空中扭曲,踩踏回地,那把寶刀狠狠地插入地下。

身後的大氅在火光的照耀下迎風搖擺,整個人說不出的英氣逼人。

隨著孫堅這一刀出手。

方才還在奸笑的陶皋,甚至還來不及回身去看孫堅如何出手,便覺得自己的腦袋脫離了自己的身子,兩顆牛眼瞪得大大的,掃視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孫堅。

這股氣勢,亦是逼人!

不言而喻,孫堅確實當得一代梟雄之稱,而且論武,他實力一點都不遜色那些後世名將。

隨著陶皋的人頭滑落,本是已經有些心慌的冀州新兵,一下子便潰散了,他們被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而且,大軍之後還有著不知道什麼樣的騷亂恐慌!

孫堅一刀斬了陶皋。

其後的韓當和祖茂都忍不住低嘆一聲,孫堅這股暴戾之氣,當真是雄勁無比,即便自己這些人都自認不足。

隨著震驚和恐慌同時產生,冀州軍後的呼喊聲已經越來越亮。

「沖啊!」

無窮無盡的馬蹄聲伴隨著儘是漫天的嘶吼,氣勢一點都不弱於孫堅西涼部曲和羽林衛出征之時,不可阻擋,佛擋殺佛,神擋殺神一般的馬蹄聲。

孫堅、韓當、祖茂、黃蓋,每個將領都扭頭傾聽。

這究竟是哪裡傳來的聲音,戰力竟然這麼強大,而且四周遍布的儘是他們摧枯拉朽的衝鋒。

而已經身至冀州新兵身後的白馬義從並沒有停下馬勢,現在他們很清楚面前的叛軍在圍困著孫堅這支部曲,而接下來的戰鬥便交給他們白馬義從了。

程昱押後。

顏良拿好屬於自己的那把環首刀,一催戰馬便衝到白馬義從的最前沿,右手搶過白馬義從的旗號,左手揮刀,衝擊著試圖阻擋自己的冀州新兵。但白馬義從戰馬並未減速,這一路下來,強大無比的慣性立刻衝進了鬆散的冀州新兵隊伍中。隨著上下翻飛的長刀,無數屍首和鮮血噴濺在那高高揚起的旗號上。

身後的白馬義從亦是隨著顏良的舉動,試圖發揮騎兵最大的衝擊力,衝垮面前的對手。

事實上白馬義從強大的衝擊力確實在狹窄的甬道內衝出了一條血路,沒有一個冀州新兵能逃得出,數千匹戰馬如龍捲風過境,試圖把每一個對手都踩在自己的腳下。

伴隨著便是冀州新兵無窮無盡的恐懼,緊接著嘶吼聲、哀嚎聲接連不斷。

甚至都來不及用兵刃格擋面前的對手。

那達達馬蹄聲越來越近,冀州新卒哀嚎之聲也越來越盛,在狹窄的甬道,竟然沒有阻擋那道洪流鐵騎,待旗號越近,飄揚在整個上空之時。

在火光的照耀下,所有人都已經看得清楚。

前隊的冀州新卒彼此驚悚地喊道:「白馬義從,是白馬義從!」

緊接著便如同瘟疫一般,急速蔓延了整個山谷,尤其當黑山軍的郭太、韓暹、楊奉、胡才、李樂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彼此低呼一聲:「竟然是白馬義從!竟然是白馬義從!」

孫堅駐刀在地,沒有抬頭,當他聽到這接連想起的呼喊聲,堅毅的臉龐上終於閃現了一絲笑容,呢喃道:「好個皇甫岑,好個白馬義從,你們終於來了!」

震驚過後的韓當、祖茂、黃蓋,甚至周圍已經有些泄氣的西涼部曲和羽林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援軍激勵得熱血上涌,他們都清楚,接下來的戰鬥將是最沒有懸念的一場戰鬥,皇甫岑和他的白馬義從終於來了。

孫堅拔出插在地上的寶刀,舉刀狂喝一聲,神情大震,直至身後的黑山軍,嘶吼道:「還等什麼,兄弟們,沖啊!」

一聲撕裂,所有的西涼部曲和羽林衛都調轉方向,不再去管身後的冀州新兵,那裡就交給白馬義從吧。現在他們的目標只有黑山軍。韓當、祖茂、黃蓋紛紛拔出自己的兵刃,隨著孫堅奮力向前,口中嘶吼著陣陣狼嚎!

「——殺!」

……

「——殺!」

就在盧植這一聲巨吼後。王芬心知事情敗落,隨即摔掉手中的茶盞,猛然的高喝一聲,隨即大批的侍衛從廳外包圍著盧植、裴茂、沮授等文武官員而來。

許攸和周旌紛紛踹翻自己面前的几案,拔出寶劍,砍倒身旁的僕人、官員,手持利刃的逼向天子劉宏。

王芬也急速的靠到兩人身旁。

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王芬這突然摔杯為號,驚得七魂丟了六魄,紛紛面面相覷,哆嗦的靠到天子近前,天子劉宏身旁為數不多的侍衛們紛紛靠攏在天子劉宏的近前,包圍著天子劉宏。

誰也不清楚,為何會出現這種局面。

「摔杯為號!」

這不是鴻門宴中才有的情節嗎?難道高祖一事又一次重演,那麼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無窮無盡的恐慌瀰漫在眾人的心中,隨之兩方陣營越加明顯。

緩了一刻,天子劉宏並未出現想像中的那般驚慌,橫眉立目的手指面前的侍衛,喝道:「大膽,竟然敢執戈覲見,就不怕朕誅你們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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