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師徒訣別 第74章 我心彌堅

「徐晃,你還能不能挺得住?」

聽見身後低沉的疼痛聲,皇甫岑勒住馬韁,回身凝視徐晃問道。

纏著徐晃的張頜,抬頭瞧了瞧皇甫岑道:「大人,公明傷勢不輕,公明為我等擋此刀,上了筋骨。呂布這一刀雖未盡全力,威力卻也驚人,不如……」抬頭瞧著皇甫岑,希望皇甫岑能勸下徐晃停一停。

徐晃卻擺了擺手。

支撐著受傷的右臂,便要上馬,繼續趕路。徐晃本來也沒覺得昨夜受那一刀究竟有多麼嚴重,等到趕路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傷勢真的很重。

皇甫岑嘆了口氣,徐晃這個向來沉穩堅毅,年紀雖然不大,卻從來都不會給大家找麻煩,眼下他忍不住的低吟,那間接的表明了,他受的傷究竟有多麼重。

「大人。」見皇甫岑猶豫,徐晃抬頭凝視皇甫岑道:「天子北上,說不定已經動身,即日便要趕到冀州河間府,如果入了冀州出現什麼狀況,可是我等千古之罪。大人應為大漢著想,切不可為了公明徇私!」

「公明,你這傷需要及時救助,說不好還要回到河東去找華旉、張機兩位神醫,方能有些希望,你這般逞強,小心你這一臂!」張頜心中有愧,本來守夜那班應該是自己,而不是徐晃,如果不是徐晃替班,可能當時受此重傷的便是自己。眼下,徐晃傷勢之重他又不是看不出!

「雋乂,休要多言!」

「你。」

張頜抬頭凝視徐晃,見徐晃執拗的目光,語塞當場。

在外而瞧的師兄弟三人張綉、張任、趙雲彼此凝視了幾眼,面前這兩個壯漢對皇甫岑可真是情深意切,不愧是河東治下統領。

只是,不清楚,他們君臣有什麼恩寵呢?

「好了,就聽雋乂的意見。」皇甫岑伸手制止還要說話的徐晃,淡淡地轉回頭瞧著張頜道:「雋乂,你把公明護送回河東,切不可因此耽誤你一臂!」

「呃。」

張頜一頓,什麼意思,讓自己送徐晃,那皇甫岑的安慰有誰來保護。

「大人,萬萬不可,呂布勇武非是一人之地,眼下這等境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大人因為我等耽誤時間。」

「這。」

張頜看了看皇甫岑身後的三兄弟。

張綉三人也隨即明了張頜、徐晃之言,只是他們不清楚,為何,皇甫岑如此急切的南下?三人多年未歸家探親,同皇甫岑的關係又只是兩面之交,談不上為了皇甫岑,而耽擱時日。畢竟三人歸家心切。

這中也只有趙雲的思鄉之情,淡一點。

三人不語。

徐晃看著三人表情,執拗道:「大人,且不再推辭!」言罷,吃痛的拽過韁繩,便要上馬。

張頜值得哀嘆一聲,隨之上馬。

皇甫岑卻也倔強的不願徐晃隨行,偏偏兩人杠在一起,誰也不退一步。

「皇甫大人,恕草民斗膽一問。」一向少言張任轉過馬身,瞧著皇甫岑,冰冷地問道:「不知,呂布為何要截殺大人?」

聞此,皇甫岑面色如水,呂布都動身了,黑山軍,朝廷里的那些動靜恐怕已經在進行了。他穿越而來,怎能不知道許攸、周旌、陶皋謀反一事?而且,如出意外,自己就會被牽連進去。當從營口抽身而退,聽到徐晃和張頜這急切徵調的消息後,皇甫岑就知道,自己的危機沒有過去,而是迎來一波更大的危機,如果處理不好,自己在河東的七年基業,恐怕,就要毀之一旦。

而且,就算天子不徵調自己隨行護駕,皇甫岑也不能作勢王芬、許攸那些士人計謀得逞。

大漢皇權,就是在這一次謀反之中,揭露了士人的野心,也漸漸揭開日後屢被踐踏的序幕。

有一,必然有二。

接下來,便是董卓廢帝立少,屢踐皇權。

再接著,山東諸侯聯盟抗董,公然否認漢帝。

最後是,韓馥同袁紹這些清流,企圖另立漢帝。

如果,這一次,消滅與無形,那麼日後,誰要踐踏皇權,事實不能考慮一下,各方面的輿論的威脅。

想至此處,皇甫岑拳頭緊緊的握住,抬頭凝望遠方,低聲沉吟道:「皇權,這皇權決不允許踐踏!」

皇甫岑不言,不代表張頜不說話,張頜急切地回道:「天子北上,牽動大漢,四方勢力誰不想藉機撈些好處,異心者如丁原、呂布,他們恐怕就沒有把大漢放在眼裡!」

話還未說完,皇甫岑猛然回頭,喝了一句道:「雋乂,休要胡言!」

見皇甫岑動怒,張頜怏怏作罷,卻忍不住低頭喃喃自語道:「事實就在眼前,呂布憑什麼截殺大人,還不是為了不讓大人南下隨行護駕,誰知道冀州現在是什麼情況?」

言此,張頜扭頭不言。

徐晃怔了怔,抬頭凝望皇甫岑,如此兇險的時局,當真是急切。

相比,呂布行刺,聞此言的張任臉色變了變,扭頭看向張綉。他深知,說動趙雲不難,唯一難的是說動張綉。

張綉亦是抬頭看了看皇甫岑。

「兩位兄長,怎麼都是一往關中,一往西蜀,莫不如去看一看,這風起雲湧的時局下,究竟還會有哪些梟雄浮出水面。」趙雲雖然年紀輕,但聽幾個人談話,已經探明他們擔憂的是什麼。這等情況,要是缺少了他趙雲,他趙雲則能過得去!

張任亦是掛起長槍點點頭。

瞧見張任和趙雲的反應,徐晃、張頜欣喜的望向張綉。

就連皇甫岑都忍不住的看向那裡的張綉,等著張繡的回應。

「也罷,見過呂布,才知張某槍術不成,此番皇甫大人南下,定然兇險無比,少不了天下各路牛鬼蛇神,我等不去瞧一瞧似乎愧對這一身武藝。」

張綉喃喃自語。

聞此的趙雲一樂,笑道:「師兄,這就對了嘛!說不定,咱們還會再見呂布,屆時,定為師叔報仇雪恨!」

「那就叨擾皇甫大人了。」

張綉抬頭對著皇甫岑在馬上深施一禮。

「哪裡,岑還要謝謝三位壯士幾次三番助我皇甫岑!」皇甫岑亦是回禮,知曉時間緊迫,也不多謙,回身看向徐晃道:「有三位壯士隨行,我的安危無憂,就由雋乂帶公明回河東致傷!」

「大人。」

徐晃抬頭,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卻被皇甫岑制止,道:「不要在多言,要你二人回河東,還有諸多要事相伴,屆時我會派人給河東送信,倒是依信而辦!」皇甫岑目光極遠,瞧著黑山軍,如果這一次再逃劫難,那就要在趁勢收了黑山軍上下百萬人口,也許,遏制不住,連同冀州一起拿下!

……

「去死!」

兩把長刀嗑飛之後,管亥猙獰的收回兵刃,連看一看其他人都沒有,對著文丑便是再一次的出擊。

偌大身軀的文丑卻彷彿靈猿一般,隨著迎面而來的管亥,身子騰空而起,踩踏在戰馬之上,幾個閃轉騰挪,便躲過管亥接連幾刀。

顏良刀疾,文丑刀巧。

雖然文丑師承顏良一系,卻取顏良笨拙之處而練,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顏良一人顯風頭。

換而言之,也是文丑讓給顏良表現機會。

但對上實力相當的對手,向來是文丑這般靈巧,又連綿不絕的刀法最顯露本事。

雖然之前,曾聽徐晃談過黃巾之中武力最強的管亥,但亦不曾見識。今番兩人對峙,文丑總要先摸清楚管亥的刀法。

高手過招,每個人心中都有底。

文丑心意如何,想探知什麼,管亥心中同樣有數,若不是方才被那混戰中的暗弩亂了分寸,別說文丑而來,便是顏良、文丑一道而來,他管亥也自認為可以全身而退。

「想看老子的招數套路?」連砍三刀的管亥收刀,跳回戰馬之上,凝望文丑,然後握緊手臂,蘊含全身之力,似乎就要在敵人尚未有任何反應之時,爆發出最後幾擊,冷哼一聲過後,身子再次騰空而出,大聲的喝道:「好,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管某的實力!」

管亥氣勢逼人。

文丑焉能不知,雖然方才有意探查管亥的功夫套路,卻沒有探查出管亥的本領究竟如何深!

不過,面前這般管亥,已經不是輕易能躲掉的,必須要使出幾分實力,才能有些打退。想至此處,文丑握緊刀柄,抬頭凝望迎面而來的管亥,絲毫不曾分心。

兩人如此這般,便較量在一起。

兩人戰團慢慢擴大,整個圈子內都有如被風暴席捲了一般,圍困當中。

麴義正在方陣之中,隨著河東步卒,向著面前十萬黑山軍衝殺過去。

論實力,兩方並不太懸殊。

麴義手下河東步卒兩萬之眾,雖然白馬義從被顏良帶走,但殺傷力同樣巨大。

而十萬黑山去掉老弱,精銳部隊不在八千。

加之,方才那幾輪密集的箭雨,已經挫了黑山軍的士氣,眼下打仗,便有如屠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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