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師徒訣別 第31章 武威賈詡

北地。

就在白馬義從和幾千河東步卒商定怎麼進軍幽州,借用更好的理由來助皇甫岑一臂之力的時候。軍帳的另一側,一個一身僕人的打扮的中年人正在抬頭觀著北地的天象,時而還會朝著黑山、河間等地望去。

並不時的發出一聲低嘆。

過了一刻,麴義同沮授、程昱、黃忠、徐晃、張頜商議完事情後,率先挑開帳篷的門帘,走了出來。

他一眼瞧見這中年僕人,略帶驚恐的向前走了幾步,問道:「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麴義這話問得有些奇怪,而且語氣還很謙卑,如果這話對著其他人說到沒有什麼?可是,他面對的卻是一個下人,堂堂河東步卒統帥,也算得上是皇甫岑手下一等一的戰將,竟然會對一個僕人如此緊張,怎能不讓從後而出的幾個人驚訝。

沮授奇怪的看了看程昱。

程昱則是掐著鬍鬚,目光如鷹隼,盯在那僕人的身上。麴義身為統帥,行事如此稀奇古怪,程昱自然加了幾分注意。

任何威脅皇甫岑的人都是河東的敵人。

一旁的黃忠、張頜、徐晃都停下腳步,看著麴義和那僕人。

那僕人氣度從容,拍了拍麴義的臂膀,笑道:「麴將軍,不必緊張,文和思考了一夜,還是決定說一說。」

「說什麼?」

麴義不解,卻回頭看見幾人在那裡踟躕不語,為難的回頭,示意這僕人有話要說。

沮授上前一步,敬重的深施一禮,道:「看先生不似僕人,反倒是似我等文人。不知公與有未猜錯?」

「不錯。」

那僕人點點頭。

「麴將軍門下幕僚?」

麴義卻跨前一步,拱拱手,嚴肅地回道:「幾位大人、將軍,此人並不我的門客,也非我幕僚。」

「哦?」程昱一驚,走到麴義身前,低聲道:「將軍可知私自帶外人入我軍帳,可有……」

「知道。」

「那?」

「這位大人,此事怪不得麴將軍,麴將軍乃是受人所託,才會不得已收留與我。」

那僕人走上前,頗為自信的說道。

「是誰?」

程昱怎麼看麴義都不會是受制於人的主。

「漢陽閻忠。」

「呦!」

身後的黃忠、徐晃到沒有什麼表情,他們出身太低,自然不清楚閻忠的名聲,可程昱和沮授卻清清楚楚,面帶震驚的瞧向那僕人,又抓回頭瞧著麴義道:「麴將軍,既然是閻先生引薦,為何不推薦給大人?」

「這。」麴義回頭看向僕人,為難道:「是先生不許。」

此言一出,程昱壓低眉毛,凝視那僕人道:「莫非先生有意試探我家大人?」

那僕人點點頭。

「先生既然決意如此,為何今日表明?」程昱面帶凝重的問道。

「唉!」那僕人嘆口氣,笑道:「如果文和再不出手,唯恐大人受諸位拖累,日後再找這等梟雄之輩,文和此生學問,恐就長眠於地下!」

「什麼!」

即便素來穩重的黃忠、張頜、徐晃三位智將聽到此人之言,也忍不住怒聲問道。

「拖累!」

那僕人毫不在乎黃忠三人身上散發的壓力。

「先生,請直言。」

沮授和程昱互視一眼,由始至終他們對營救皇甫岑就心存顧忌,卻一直沒有想透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看樣子,面前這僕人似乎知曉。

如果真知道,那可真就是大才。

不過,即便猜不出,可閻忠推薦的人也不可能是一個庸才。

那僕人笑笑,走到幾人近前,手指洛陽,又指遼東,問道:「此兩地相距如何?」

「甚遠!」

那人點點頭,又問道:「那河間同黑山如何?」

沮授眉毛一蹙,似乎想起什麼驚恐的望向身旁程昱,程昱也正驚慌的點頭道:「先生想說什麼,儘管直言。」

「我要說的,你等此刻回軍去追皇甫岑,一為不智,二為拖累,三為陷害。」那僕人似乎知道幾個恩不忿的表情,搖搖手,示意幾人不要打斷自己說話,然後開口道:「幾位可曾想過,皇甫岑此去遼東頂著幾許麻煩?他是頂著朝廷的旨意,如今天子北上巡視河間,此等要事,你等不為你家大人著想,卻想著出兵相助。遼東的麻煩倒是解決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皇甫岑靠的是誰?還不是天子,當今天子要是在河間出了事情,誰負責?到時候,天下責怪的是皇甫岑,卻不是其他人。到時候所有的罵名都推在皇甫岑的身上,你們誰能替他解圍?兩朝太尉已走,天子出事,誰還會傾力相助?不要忘記,你家大人得罪太多人了。」

「說了這麼半天,先生暗指的威脅是誰?」

徐晃問道。

沮授擺擺手,示意他人都不要說話,臉色蒼白地問道:「先生是說,黑山太平道不安?」

那僕人點點頭。

聞此,沮授、程昱、麴義、黃忠、張頜、徐晃恍然大悟,彼此凝視,遼東看似危機,卻是私事,而天子此時北上,卻步履危險,暗藏殺機,而偏偏此刻應詔皇甫岑南下護衛,而公孫瓚偏偏出了這等事情,究竟是誰在暗中擺布?究竟又是誰在暗中攛掇?

事情,哪有這麼巧。

「能不能阻止天子北上?」

「不可能的。」

程昱斷然回道。

「天子北上已成定勢,而偏偏皇甫岑皇甫大人卻不知曉,天子使同大人腳前腳後,如果有人藉此彈劾大人,你等必定手足無措。所以你們當務之急,不是東進,相助皇甫岑,而是南下護衛天子,如果天子有個閃失,七年河東,毀之一旦!」

「唉!」許久,沮授嘆了口氣,現在他終於發現問題的糾結處了,這中種種竟然如此兇險,卻奈何沒有辦法,道:「可大人在遼東如若有意外,我等如何是好?」

「遼東?」那僕人搖搖頭,苦笑道:「遼東什麼地方,又是什麼時局,叛賊已成頹勢,幽州牧劉虞又頗有手腕,如若不出意外,烏丸還會重歸漢祚,至於鮮卑嗎?中部鮮卑如此強大,還不是被打得四分五裂。依我看來,河間危機大於遼東,如果沒有猜錯,還會有人暗中阻撓你等南下,你等卻在此東進,豈不是自我束縛,耽擱時間?只要皇甫岑救出公孫瓚,他得到朝廷消息,必定興夜南下,你等早做準備,才是最好辦法!」

「先生之言有如醍醐灌頂,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呵呵。」那人笑了笑,既然已經把心意表明,就已經表明,他自己已有投靠之心,現在雖然不是皇甫岑招納自己,但自己正是在皇甫岑危難之際出謀劃策,這般雪中送炭,日後也定然不受重用。

其實當日皇甫岑初見皇甫嵩的那一晚,漢陽閻忠就有種感覺,皇甫嵩一力推脫權臣之道,可是這皇甫岑卻不一樣,這個人天生的梟雄之姿,雖然一力保漢,卻不似皇甫嵩這般死板,手段非同一般,可以說,篡漢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閻忠之道,自己年紀已老,所有的想法沒有時間卻實現,不過自己帳下卻有門客一人有陳平之才,當夜就同此人說了,此人為探視皇甫岑,就一直在麴義帳下聽用。一直在河東三年,皇甫岑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今日,他毛遂自薦,竟然在危難之際,給了河東上下一條明路。

瞧見沮授和程昱誠摯的目光,又見麴義彎曲的身子,那人點點頭,笑道:「武威賈詡,敢不效命!」

……

有些時候,消息跟時間賽跑。

在消息傳達並不便捷的兩漢,往往朝令夕改。

同樣也會讓很多人疲於奔命。

張婕兒的本意是想在皇甫岑的背後狠狠插上一刀的,卻沒有想到聽到了其他的消息,天子劉宏北巡河間舊宅!

這是牽動朝野的大事。

張婕兒猶豫在是取天子劉宏的首級,還是取皇甫岑的首級,兩個人都算得上與自己有深仇大恨的敵人。

但偏偏等她聽到天子劉宏招皇甫岑南下護衛的消息後,她笑了,這是一石二鳥的計策,當即他便把於毒和管亥招了進來。

於毒這幾日頗為不高興,這些時日自己非但沒有取代褚飛燕的位置,還反而淪落成為張婕兒的附屬,此等窩囊氣,他焉能不生氣,不過張婕兒分析的又每每在理,他也無從反駁,最後只好相依。

不過,今天張婕兒相召,他倒是想旁敲側擊,回黑山一事。

可未等他開口,便聽見張婕兒轉目瞧向自己,道:「於方帥,早做準備,今夜,你我回黑山。」

「回黑山?」

管亥一驚,他不明白為什麼幾日前還說要東進,斷皇甫岑後路的張婕兒為什麼要朝令夕改。

「不要多問。」張婕兒瞧向於毒,道:「於方帥,你不是一直想除褚飛燕嗎?」

於毒也是驚奇不已的點著頭。

「那今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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