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北中郎將 第9章 胸有成竹

說實話,不管張婕兒如何說,又有多麼大的信心,皇甫岑都沒有認為黃巾軍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傷害,正規軍,尤其是北軍五校和三河騎士,那可是除了邊軍大漢戰力最強的部隊,更何況,自己兄弟三人的部隊都是從遼東帶出來的,基本上人雖少,不過萬數,但面對沒有軍紀、沒有軍規的農民起義軍,這場大仗根本就沒有像想像中的難打。

「她為什麼如此鎮定自若?」想起張婕兒,皇甫岑就忍不住想問一句。

戲志才問了一句:「誰?」

「哦,沒有。」皇甫岑斷然否定。

戲志才也不多問,自從見了那神秘人一眼,皇甫岑就精神恍惚,問道:「聽聞,魏郡北部不遠尚有一小縣被黃巾軍佔領,老大人要拖住黃巾軍,擊潰他們的銳氣,那咱們初戰必定要擊潰他們南下之心。」

「嗯。」皇甫岑點頭,問向戲志才道:「以志才之見,這次可派誰為前部?」

「不可大意。我看咱們一同去吧。」

「也好。」皇甫岑不想參與募兵一事,免得受人猜忌,自己做好分內事,少參與他事自是最好。

……

斥丘縣。

就在皇甫岑準備發兵拿下這裡的時候,這裡的黃巾軍也來了貴客。

負責此地戰事的黃巾軍小渠帥是張寶的兩個徒弟,高升和嚴政,本來兩人是沒有心思躲避要躲避皇甫岑,同他人一樣,他們皇甫岑的了解也僅僅局限於遼東那場戰爭,還有河東一些政績,但並不代表他們就認同皇甫岑,而且要不是早有張角的命令,讓他們少碰硬骨頭,他們也決然不會就這麼不戰而退。

「眼下,我們氣勢大勝,這一聲不響就退守斥丘,這算怎麼一回事呢?」嚴政有些不滿,邊走邊嘀咕著。

一旁的高升大嚴政幾歲,也有些沉穩,但還算不上是城府。他沒有說話,從準備起事時,皇甫岑這個名字就被很多人有意或者無意的提起,可偏偏他們卻又不清楚,為什麼對皇甫岑要如此的用心。

他高升不清楚,那嚴政就更不用說了。

「對了,大方帥,上頭有什麼決定沒有?」嚴政抬頭瞧著高升,開口道:「皇甫岑帶兵前來,我們總得要有些辦法才行吧!」

見嚴政話很多,高升道:「方帥,這一次可是由大儒盧植帶兵,雖然我個人對皇甫岑的並不重視,可他們召集了盧龍塞數萬兵力齊聚此地,這些人可比不得其他郡國兵,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嗯。」嚴政瞧了眼高升,開口道:「咱們還是先進去問問少主的意見。」

……

廣平郡。

作為黃巾軍的起家地,這裡聚集了數十萬黃巾軍,也可以更確切的說是北地數十萬百姓。

廣平作為冀州的重要郡所,這些年的發展可以說跟執政者密不可分。而偏偏冀州刺史又是大名士王允,雖然王允沒有什麼治理的權利,但坐視百姓橫遭地主、土豪、士人魚肉不管,同樣說明他沆瀣一氣,他王允終究是有責任的,太平道刻意討好他們士林眾人,所以他們這些年對太平道的發展反而就時而不見了。

張角做到一旁,手裡仔細端詳著幾本書。

「大哥,都什麼時候,你還有閑心看這些!」張梁大急,狠狠跺腳,然後開口問道:「大哥,你說說,眼下朝廷派來盧植、朱俊、皇甫嵩仨人到底有沒有什麼改變,如果要是有威脅,依我看,咱們就暗中派人把他們的家人抓起來,逼著他們退兵。」

「你認為有可能嗎?」張角輕笑,端詳著面前紙質的文案,心不在焉地說道:「且不說,三人身份地位尊貴,受很多人尊敬,就單單皇甫家、朱家的勢力,咱們就沒辦法動手,偏偏只有盧植的家世薄,可他盧植的家眷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還都在洛陽城內,憑著他的幾個徒弟的名聲,你想動,有沒有敢賣命還不一定!」

「這。」張梁一想也是,眼下盧植挂帥出征,家人必定早就安頓好了,「那咱們怎麼對付他們?」

「一個盧植到不可怕。」張角放下手中的書簡,抬頭瞧了瞧張梁,略有考慮地說道:「反倒是他的那幾個徒弟,才真正讓人擔憂的,公孫瓚、皇甫岑、劉備,三人皆為邊將重臣,手下又都帶來一支強兵,加上北軍五校,雖然人數加起來也不過萬數,但他們戰力卻不是咱們能比的!」

「大哥,你說來說去,到底想說什麼!」張梁無解,抬頭瞧著張角問道。

「呵呵。」張角笑了笑,開口道:「你就是沒有老二那樣,什麼事情都不動腦,看看人家老二,雖然天資不聰,但人家好歹去想,整天戰場廝殺有什麼用,還不是莽夫一個!」

「哎呀……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也別多說了,你告訴我,咱們眼下怎麼對付他們?不對。不對。」說著說著,張梁抬頭瞧著張角,他嘴角掛著的笑容,他太熟悉了,這絕對是胸有成竹的標誌,疑慮道:「大哥,你不會是說……有主意了吧?」

張角沒有搭話,抬手指了指身後的地圖,解釋道:「他們的意圖很明顯,駐紮在魏郡、內黃、陽平三地,加上北方鉅鹿太守郭典死扛不退,再有黑山阻隔,他們是想把咱們困死在這裡,托才是他們的目的。」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說他們瞧著我們老弱病殘軍力不齊,糧草供給不足,想在耗掉咱們的氣勢,然後進而一鼓作氣的吃下我們,對不對?」

「嗯。」張角點頭。

「好毒辣!」張梁一嘆,姜還是老的辣,這盧植出手竟然如此犀利,直插太平道的命脈,急忙要踱步而出,道:「不行,我要通知他們,快快突圍出去,打開缺口,我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你幹什麼去!」張角急忙拉住張梁,語氣有些僵硬地說道:「你不能去,非但不能去,你還要跟底下的人說退!」

「退?」張梁詫異地吼道:「什麼退?難道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

「當然不是。」張角反駁。

「大哥你都說的很清楚,他盧植擺明了是跟咱們打持久戰,咱們拿什麼拼,就算是咱們為了這場起義準備了好幾年,可咱們也拼不起,兄弟書讀的沒有大哥多,可是我清楚,咱們騰不起!」

「咱們等不起,同樣也有人等不起。」張角目光堅定的瞧著張梁說道。

「呃。」

「戰爭永遠是為政治服務的!」張角想起幾年前有人跟他說過的話,今天他自己提出來,瞧著張梁,說道:「記住,咱們的敵人雖然是壓迫咱們的人,可也別忘記,總一天我們也會做到他們的位置,所以我們要學會站在他們的角度看待眼下的問題。」

「大哥你說什麼?」張梁轉身瞧著張角,問道:「現在咱們都跟那些士人翻臉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餘地!」

「呵呵。」張角苦笑,太平道之內很少有人能懂這些,唯一能懂的或許只有曾經的一個弟子,不過眼下卻沒人了,「拖得越久,對士人門閥越好,他們就會借著郡國兵無能的條件復起,然後大肆聚攏自己的勢力,從而脅迫天子重新啟用他們,可以說,如果咱們這場戰鬥沒有打贏,那麼接下來贏得或許可能就是士人,但絕對不是當今天子。」

「我懂了,大哥的意思說,士人希望戰事僵持,從而使他們重歸權利的位置。然後在徐徐圖之。」

「懂得就好。」張角發現那個弟子說的真的很對,眼下的事情同當年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沒有絲毫變化,可惜他已不在,否則,自己的位置還真需要一個後繼,張寶不行,資質平庸,張梁不行,天性粗魯,張婕兒女子,眼下沒有人能接受得了女權這事。

「大哥是打算讓天子逼著盧植髮兵。」

「嗯,咱們不戰。」張角見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開口道:「事情很簡單,咱們就是要示弱,造成盧植專權,引起天子猜忌。」

「士人復起,天子劉宏惱怒不已,相比長社、青州等地到沒有這麼急,咱們畢竟是太平道發展的中心,天下所望,如果我在,你們的心思就不會散。」張角心中突然繃緊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弟子同他說過的話,很不吉利,可是眼下事事結成,反倒是讓他有些疑惑,開口道:「天子要快,咱們就慢,半年咱們還是拖得起的。」

「就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啊!」張梁憂慮,他還是擔憂起義軍的士氣。

「放心,你見到婕兒了嗎?」張角沖著張梁努努嘴,這種事情他張梁應該能猜得到。

「哦!」張梁猛拍腦袋,開口笑了笑說道:「我說怎麼沒有看到我那侄女,原來是辦理此事。」

……

斥丘縣。

「不行,絕不能出去。」張婕兒脫掉黑色長袍的帽檐,目光冰冷的瞧著嚴政,開口道:「眼下的戰事已經不是單純的交鋒!」

「不是打仗是什麼?」嚴政本是畏懼張婕兒的,但是他實在氣不過張婕兒還有太平道上下對他白馬都尉的畏懼,誰叫黃巾軍自起事的那天起就很順利,也沒有吃過什麼敗仗,反而聲勢越來越大。

張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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