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北中郎將 第3章 四方猛士

河間。

「什麼,白馬都尉在河東招募兵馬?」幾個行人交頭接耳的談著,當他們聽見白馬都尉皇甫岑在河東招募兵馬後,臉上的神情都顯得有些衝動,激動道:「真的?」

「這還有假,白馬都尉何曾戲耍過咱們!」

「唉。」聞此,路人嘆息一聲道:「要是能在白馬都尉門下做一小吏憑生足願!」

「小吏?」路人冷笑,道:「要是一小卒俺都心甘情願。」

「這倒也是,跟著一個好官比什麼都強。不過說實話,白馬都尉這次為什麼招兵?又招募到哪裡?」

「聽說是白馬義從招募。」

「白馬義從?」路人大驚,紛紛駐足觀瞧比之方才還要盛上幾分,紛紛開口質疑道:「這白馬義從乃是大漢數一數二的強兵,從未聽說過白馬義從對外招過兵,這次?」

「哈哈。」路人大笑,道:「對。不過這次聽說白馬義從破例招兵,只要條件過得去,便可以跟著白馬都尉馳騁疆場,異域建功。」

「在艱苦能怎地,那可都是勇士啊,就算是讓老子死在白馬義從那裡也心甘情願。」

「你要求也高了,能在白馬都尉手下做事,就是榮幸!」路人一臉憧憬地說道:「昔日白馬都尉就有『盧下雙壁』之稱,在士人口中惡名雖盛,可是眼下大家才算是看明白,這白馬都尉才是真正為人著想的好官,在屬國為官能讓烏丸人捨命追隨,殺退十二萬鮮卑,保境安民。當河東太守,他能為郡內百姓身堵管眼,能有這樣的父母官,就是咱們前生修的福分!」

「嗯。」

「還等什麼,咱們這就去投靠白馬都尉,就算是做個小兵也心甘情願!」

「走!」

他們聲音不大,卻吸引了很多人駐足觀瞧。

「雋乂,看什麼呢?」一個男子抓住身旁青年的手臂。

那青年一怔,隨口道:「高兄你聽。」

「你要從軍?」那男子不解的看向青年,開口問道。

眾人散去,青年才點點頭,目光堅定道:「大哥,我要去河東,去投靠白馬義從!」

「——呦!」男子深吸一口氣,然後搖搖頭,道:「這白馬義從雖然盛名久矣,但其出身太過低微,而且還聽說他們並不招納外人,不是那白馬都尉的親信,沒有尋常手段,進不得這白馬義從。更何況,河東門下文臣武將頗多,只恐你我前去,只配做一小卒!」

「小卒就小卒!」青年絲毫沒有打消念頭的回看道:「高大哥,你家世顯赫,到哪裡都是將才,隨小弟去投靠白馬都尉,定受賞識。」

那男子聽了搖搖頭,道:「正因為我高氏一族能招募家丁護院,才不能去。」

「哦?」

「雋乂又不是不知,這白馬都尉最不喜豪強、士人,我恐。」

「不管兄長作何打算。」青年盯著男子目光不變說道:「憑生只在白馬都尉下為一小卒,勝過他人麾下大將軍!兄長既然不願去,弟也不強求!」

……

涿縣。

一座坐落有序的大莊園內,一個青年男子正在奮筆疾書畫著什麼,看樣子似乎很酷愛筆下繪畫的東西。

「翼德!翼德!」隨著兩聲呼喊一個老者跨門而入。

青年男子瞧見來人,放下手中筆墨,笑道:「叔父。」

「翼德,就不要在畫你的美人圖了。」老者嚷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這麼淡定。」

「叔父。」青年男子一笑道:「叔父,你說現在是什麼時候?」

老者撇撇嘴,自己這個侄子就是嘴貧,瞧了幾眼青年男子,似乎略有不舍的提醒道:「翼德,我聽說白馬都尉在河東招募兵馬,……你……」

「真的?」青年男子一喜,問道:「叔父此言可當真?」

「那還能有假啊!」老者努努嘴,瞧著反應激烈的青年男子,帶著長者的笑意,說道:「你忘了,叔父當年我可是給他們『盧下雙壁』開過城門,看過白馬都尉同崔氏比斗賽馬的老人,嘿嘿……也不知道,這『盧下雙壁』今日是何模樣了?」

「叔父又念舊了。」青年男子搖搖頭說道。

「翼德,你不是最喜好騎白馬,馳騁沙場嗎?我聽聞,這白馬都尉今次破例招募白馬義從,他們的兵器可都是天下名匠打造的,而且戰馬也是從中山、遼東的馬場運到河東的,別的不敢說,叔父見過白馬都尉,這個人是個好人啊,也有能力,能在遼東八百破十萬,還能在河東隻身堵管眼,就是為民為國的好官,如果翼德要是沙場建功,白馬都尉那裡自是最好不過。」

聽老者之言,男子恢複嚴肅臉色,有些猶豫的回看老者,問道:「可是我這一走,咱們府下產業怎麼辦?」

老者知道男子是擔憂自己,笑笑道:「你不是還有三位長兄嗎?」

青年男子踟躕不前。

老者頓時怒道:「叔父雖然書讀的少,只懂販賣豬肉為生,可是老夫也知男子漢該建功立業!我把你帶大,不是讓你來接我的班,是讓你來光耀我涿縣張氏的門楣,今日如果你不從軍,休怪叔侄情分全無!」

見老者如此,青年男子決心已下,點頭頷首,走到一旁,拾起自己的丈八蛇矛,道:「叔父,放心,侄兒歸來之日,便是揚名天下之時!」

「好!」老者雙眸微潤,喜極而泣往外走,道:「我這就去給你打點行裝!白馬都尉啊,白馬都尉啊,我這可是把自己的至親侄兒都給你了!也不枉你昔日對老仗的恩情。」

……

南陽。

一座小茅屋內,不時傳來陣陣輕咳之音。

「敘兒,今日感覺怎麼樣?」黃臉大漢靠到床榻前,摸著一個少年的額頭,面帶憂愁的問道。

「父親,好多了。」那孩子也很懂事,渾身疼的冷汗直冒,卻不作一聲痛苦,反而安慰著自己身旁的大漢。

從外走過來一老婦人,手中端著一碗滾燙的藥水遞了過來,臉上同樣憂慮,瞧著大漢,哭訴道:「漢升,你過來,我同你說幾句話。」

大漢把藥水給那孩子喝下,轉身跟著婦人走到草廬外。

「漢升,咱們眼下沒有銅錢了,敘兒這病好壞都得用藥頂著,我們……嗚嗚。」沒說幾句,婦人臉上的汗水已然滑落。

「我知道。」大漢只有無奈的回答。

「要不去找找江夏黃氏。」

「不行。」大漢臉色驟變,厲聲道:「不行,此事以後休要再提。我黃漢升就算是窮困而死也不會尋找他們江夏黃氏!」

婦人似乎早知道自己夫君的反應,也沒有太多被嚇到的意外,雙手握在一起,憂慮地問道:「如果敘兒沒有這病,咱們的家道也不會中落於此。」

「說那些都有什麼用,眼下,咱們要把敘兒的病治好!」

「可是我聽人說天下兩個神醫都在河東,華佗、張機,要不咱們去河東求醫?」

「咱們遠在南陽,離著河東這麼遠。」大漢憂慮,恍然道:「去不去河東呢?」

「呃。」婦人也拿不定注意。

大漢踟躕,又聽見草廬內傳出陣陣痰嗖,憂心地回道:「只要敘兒能好,拋家舍業又算得了什麼!咱們日後再回南陽就算了!」

婦人見大漢點頭同意,回聲道:「夫君既然決心已下,妾身這就準備去,對了,聽說這河東太守就是那個殺了鮮卑單于的白馬都尉,聽聞他在河東招募天下勇士,能入前列者便入白馬義從!」

大漢卻握了握背後那把久未開動的弓箭,目光瞧向河東,呢喃道:「白馬都尉?」

……

河東。

「晃老大,還在磨蹭什麼?」一個魁梧大漢走到一青年男子面前,臉上焦急道:「晃老大,聽說這回白馬義從招人了!」

「嗯。」青年點頭,很淡定,也很冷靜。

「晃老大,你在想什麼呢?」大漢瞧了瞧青年,急切地說道:「晃老大,咱們兄弟可等這個機會等了三年。」

「嗯。」回答依舊還是那淡淡的重複。

「晃老大。」魁梧大漢,垂著自己的胸膛,厲聲道:「晃老大,你不會是退縮不想去了吧?」

「……」回答依舊沒有明確的意思。

那魁梧大漢似乎看出這男子的猶豫,厲聲道:「晃老大,你在想什麼,這三年來你辭官不受,也不出這楊縣一步,天天就知道練你的大斧。這河東河兵不當,白馬義從不入,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潰堤一事心存愧疚?」

「唉!」

「晃老大,這事兒不怪你呀,要怪也怪俺們,當然罪魁禍首是那些宦官,要不是他們剝削咱們,咱們也不能偷工減料啊!更何況,河東也沒有出太大的簍子嗎?」大漢垂著自己的胸膛,憤然道:「晃老大,咱們是有過錯,可是咱們也償還了啊,別的不說當年修復河堤咱們近千號兄弟十天十夜沒有休息,為的啥,不就是知道他白馬都尉是個不一樣的官嗎?遠的不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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