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北上遼東 第33章 白馬義從

「殺!」

當皇甫岑披散髮髻,對天狂怒,用盡胸腔發出最堅決的命令後,整個昌黎縣,整個遼東屬國,都開始在顫抖。

沒有人能不畏懼,一個民族的決心。

他——鮮卑大單于,太冒失了,而且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手。

所以他必將為他的舉動付出代價!

當整個遼東烏丸的怒火被皇甫岑帶動起來後,就是塞北局勢開始慢慢惡化的開始,也許下一個時代就快來臨。

鮮卑單于自恃勇武,可是他能面對一個、兩個、三個、五個,但是他絕對不能對抗面前全城人的逆襲。

慢慢地從四處而來的洪流開始慢慢包圍著整個他們,阻攔他們退卻的腳步,不論鮮卑人的刀鋒有多麼犀利,但是擋在他們面前的是這些人的決心。人可踐踏,可是決心卻不能肆意泯滅!

現在開始,遼東大地,顫抖了。

鮮卑單于看著面前這一張張猙獰的臉孔,開始畏懼的退卻,對著身旁的鮮卑扈從,高聲喝道:「走,快走!」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文丑握緊手中的環首刀,臉上的肌肉抖動一下,面露猙獰的看著身前的鮮卑單于,健步殺出。

我,文丑說過,不殺此人,枉世為人!

顏良很聰明,沒有同文丑一樣正面抗擊追殺鮮卑單于,卻繞著躲在人流之中,等待著必殺一擊,畢竟這個鮮卑單于是個絕頂高手。

「大單于,快走。」鮮卑扈從現在也已經開始驚慌了,他們開始畏懼面前這一張張,猙獰的臉孔,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他們不清楚,但是他們知道,要把大單于掩護出城!

「我們來斷後,大單于,城外大軍還等著你。」幾個鮮卑扈從轉回頭,揮舞手中的大刀,狂舉殺向面前這股洪流。

鮮卑單于看了看身旁一張張抱著必死決心的扈從,決然的點點頭,撇掉懷中的鄒玉娘,然後高舉手中的兵刃,瘋狂的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烏丸人。

「撲哧!」文丑面色沒有一絲動容,彷彿在他的刀下被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現在眼中只有面前這個鮮卑單于。

「撲哧!」

「撲哧!」

這些鮮卑扈從雖然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卒,但是面對著數千人的包圍,他們連發揮的空間都被擠壓沒,更何況面前這宛如天神一般的文丑。

一時間,鮮卑扈從接二連三的倒下!

皇甫岑艱難的邁動自己的腳步,然後神情痛苦的看向人群之中倒下的鄒玉娘,心中一寒,身子一顫,幾欲蹌踉的倒下。

「大人。」現在能保持冷靜,而且還有體力的只剩下酒鬼了,他疾步上前,扶住皇甫岑。

「你。」皇甫岑咬牙切齒,猛地一瞪他,然後凄厲冷絕的低吼道:「戲志才,你太心狠了。」

「呃。」酒鬼一顫,扶著皇甫岑的雙手尷尬的停在那裡。也許是因為皇甫岑清晰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後,帶來的震撼,也許是皇甫岑那責怪的眼神開始讓他動搖,總之,他獃滯了。

沒錯,他就是潁川寒士——戲志才!

皇甫岑沒有去管身旁戲志才的反應,從洛陽小巷,皇甫岑就已經猜到這個人是戲志才,而且每次都會點破戲志才的身份,可是皇甫岑沒有想到戲志才竟然會如此冷酷,用一個女人來換得這場戰役的決心。

一個身世不得自己做主,出嫁不得自主的女子,你,於心何忍!

不管戲志才是怎麼想的,但是皇甫岑絕對於心不忍,也許是虧欠這個女子太多,也許是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這個女人牽扯進來,那麼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情況,但是總之皇甫岑錯了。

腳下的步履雖然沉重,但是他堅持的走到鄒玉娘的身旁,淚痕炯炯,然後心頭寒冷的抱緊懷中的鄒玉娘,這一生,絕對不要在辜負她!

而他面前的戰事,已經僵持到白熱化!

鮮卑扈從已經死傷殆盡。

可是鮮卑單于卻沒有殺出這個包圍圈,他仗劍環視,目光凌然的看著身旁眾人,最後開口道:「有種就單挑!」

聽此言,文丑停手回看皇甫岑。

皇甫岑低著頭,咬著牙,目光犀利的直射面前的鮮卑單于,沒有任何猶豫的命令道:「殺————殺!」

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皇甫岑說完。

文丑動了,所有的烏丸人似乎也明白皇甫岑的意思,這群人像是洪水,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鮮卑單于。

「死!」文丑借勢高高躍起,大刀高舉劈下,而面前的鮮卑單于縱然梟雄至此,可是也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人簡直就是不要命了一般,他奮力抵抗,可是身上總會不經意的承受擊打。他大怒而起,仰天長嘯,呼喊道:「我乃鮮卑大單于——檀……檀……石……(槐)」

根本就沒有讓他最後那一聲,呼喊出來,他後背之上就被顏良偷襲而出的環首刀狠狠地插入。所有的喊聲都被面前這些烏丸人的怒吼吞沒湮滅!

「撲哧!」

血光一現,一代梟雄,命喪遼東。

「啊!」最先領著這些鮮卑扈從的烏丸小統領,瞠目結舌的看著死去的鮮卑單于,獃滯的呢喃道:「大……大……大……單于,竟然……竟然……死了?」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來得及跑,一旁的顏良抽出那把刀,猛地砍斷鮮卑單于的頭顱,提領著那個血淋淋的頭顱走向皇甫岑。

文丑有些惋惜的朝顏良擠眼,然後也不肯示弱的把那個領路烏丸人抓了過來,提領到皇甫岑的近前。每等領路烏丸有何反抗,文丑手臂發狠的砍在他的雙腿之上,「撲通」一聲,便跪倒在皇甫岑的面前。

「都尉大人,敵酋在此。」顏良猛地把那顆頭顱扔在皇甫岑的面前。

皇甫岑看著死不瞑目的鮮卑單于,心中欣慰的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文丑手中的領路烏丸,低沉道:「你說,是誰要見他們?」

「這……這。」領路烏丸有些恐懼的朝著巷口遠處看了看。

與此同時,小巷之中一個身著華麗的烏丸服飾一閃即逝。

「大人,好像是。」程昱臉色發青,雖然現在殺了這個鮮卑單于,平息了烏丸人的怒火,也使這些人跟自己萬眾一心,可是……眼下,似乎更大的危機就要來臨了,這個鮮卑單于此行目的絕不簡單。

皇甫岑側頭看著程昱,止住程昱之言,心中卻不住的猶豫徘徊!

「老二,老二。」一聲呼喊,公孫瓚同劉備等人辦完事後沒有看到皇甫岑,卻聽人傳報大街上發生了大事,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大哥。」皇甫岑抱著鄒玉娘,緩緩起身。

「老……」剛剛出口的公孫瓚,看到皇甫岑懷中的鄒玉娘,神情一顫,頓時愣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二哥,這是怎麼了?」劉備看著地下的頭顱,又看著皇甫岑和懷中的鄒玉娘,看著他們的傷勢很重,一時間怔怔的問道。

皇甫岑沒有回答劉備的問話,神情黯淡的走到公孫瓚近前,他知道,自己跟懷中的這個女子,這輩子,情分已定,註定只能是叔嫂,不會是愛人。痴別的看了一眼鄒玉娘,然後交到公孫瓚的懷中,愧疚地說道:「大哥,交給你了。」

公孫瓚一怔,雖然早就知道兩個人有些扯不清的關係,而眼下的事情也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但是出於男人對自己女人的敏感,他還是察覺了一絲異樣,這一刻,他同時覺得自己當初不應該娶這鄒玉娘。

「二哥,這是怎麼了?」劉備一急,接著再問。

皇甫岑伸手打斷他,看著劉備,問道:「校軍場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看著皇甫岑的神情,劉備點點頭。

皇甫岑跨步往校軍場走去,在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裡,所以大概方位他還是知道的。

顏良撿起那顆鮮卑單于的頭,和文丑緊步跟隨。

程昱對劉備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緊步跟了上去。

圍觀的烏丸群眾也不由在自主的跟著皇甫岑的腳步走去。

只留下,公孫瓚抱著鄒玉娘,顫微的站在那裡。

而在皇甫岑面前還站著一人,戲志才。

在經過他的身旁時,皇甫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澀的笑道:「怎麼,還跟不跟我走?」

戲志才一顫,淚痕滑落,未發一言,決然的轉回身,大踏步的跟著皇甫岑往校軍場走去,他同皇甫岑的距離是這些人中最近的。

……

北風乍起,撕裂天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本是淅瀝瀝的小雨,卻是越下越大,整個天際都似乎都開始模糊,此時距離末時(下午3點)已經不足半盞茶的光景。

屬國邊軍到底有多少,史料沒有明確記載。可是漢初,在大漢記載的五大屬國人口大約有八千左右,四人一戶計算,可有兩千戶,每戶出一人為兵,則屬國兵應有兩千左右。

可是,偌大的校軍場內到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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