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南下洛陽 第24章 痴人蔡邕

從太尉段熲府邸出來的時候,晌午已過,皇甫岑並沒有急於去拜訪蔡邕的府邸,此時蔡邕年紀雖然尚輕,曾卻為靈帝老師,又在士人之中聲名鵲起,更兼之蔡邕去年注熹平石經,在士人之中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又上去了幾分。

要見蔡邕,老師盧植雖說他是個痴人,而且太尉段熲也同意去向他求情。但是面對這個痴人,皇甫岑確實要多做些準備,既然是痴人,自己要是用些手段,他也許並不會發現。

不過,這只是皇甫岑腦海之中一個短暫的想法,他要回到客棧同程普相商,順便把自己同老師盧植,太尉段熲見面後談話的結果告之劉基,以安劉基之心。

反正,劉基是要到廷尉府交換一下過路憑據的,也不差今天這一天時間。

「嗯?」劉基好像早就知道今天皇甫岑會出去為自己的事情活動,一早便坐在客棧外一旁的石墩上,悠閑的曬著太陽,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前程未來。

「大人。」皇甫岑輕施一禮。雖然詫異劉基為什麼會這麼放鬆,但是轉念一想,劉基何許人也,經歷過的大風大浪說不定有多少,又有什麼能讓他心動的呢?

「假佐,去見你的老師了?」皇甫岑和公孫瓚同窗,公孫瓚又是親口引薦的皇甫岑,直言皇甫岑是涿郡大儒盧植門下得意的學生,既然來到洛陽,皇甫岑能不去見盧植,說起來,劉基不信。

「嗯。」皇甫岑點點頭道:「卻是見過老師。」

「哦?」劉基似有嘆息的回問道:「為了我的事情?」

「嗯。」

劉基抬頭看了一眼皇甫岑,見皇甫岑略有一些不自然,便開口道:「嗯,那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了。」

「知道一點。」皇甫岑卻是沒有談及渤海王一事,既然是劉基的家事,劉基不想說,自己當然也無需廢話多問。

皇家的事,說起來還不是天子的事。

天子的事,誰又敢管。

「還想管嗎?」劉基似乎打趣的回身看向皇甫岑。

「我只管救人,其他的一切不知。」皇甫岑很冷淡的回了一句,儼然要把面前劉基其他的熱情打消。

劉基一怔,隨即想到涿縣的事情,既然見過盧植,又談了自己的事情,那麼盧植也一定試探過皇甫岑,有無要從這裡為陛下效命的意思。但面前皇甫岑這樣說,就是已經看出來自己不是有意要他去救自己,而是變相的再向朝中大臣舉薦他。

想罷此處,便已經猜到皇甫岑一定是見過太尉段熲,要不也不能如此說話,隧淡淡的說了一個字道:「嗯。」

就像是關於太尉段熲的事,劉基一點都不關心。

「大人在此,岑先去休息一下。」話罷,皇甫岑往客棧之內走去。走了兩步,才曉得自己只被劉基牽著問了,忘了說些什麼,想起道:「對了,太尉段熲已經同意在癸亥日為大人求情。」

話罷,轉身離去。

劉基坐在石墩上,嘴角微微一挑,既然皇甫岑真的見過段熲,而段熲又同意出手相幫,那麼就說明,太尉段熲對皇甫岑的印象很好,並沒有因為皇甫岑的家世而有任何間隙。隧揚起手中的石子,準確無物的扔進面前的一個石洞里,然後淡淡地說道:「很好,準確無誤,命中目標。」

……

「很好,準確無誤,命中目標。」與此同時,在客棧的後院正同時響起一個聲音,是程普。

「啪!」「啪!」「啪!」

皇甫岑並沒有去休息,轉而去找程普,到了內寢之後,才聽見店家的人說程普正在後院練功。剛到此處就見程普用手中的小鐵戟刺向面前的跺把。

在漢朝,豪俠武士也有經常使用暗器的,其中當以典韋、甘寧、太史慈等人為最。不過他們的暗器可不像後世李探花用的飛刀,暗器大多數都是這些小鐵戟,雖然這種暗器用起來很不穩定,準確度、力道、方位等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當時的人大多數已經習慣用這種東西去取敵人的首級。

「呵呵。」程普聞音便知道身後來人是皇甫岑,轉回頭笑道:「假佐大人,事情辦完了?」

皇甫岑沒有回答,只是走到程普的身前,打量著他手中的小鐵戟問道:「為什麼要用小鐵戟,而不是其他的?」

「這個?」程普一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小鐵戟作為暗器,隨口問道:「難道你們家不是用這個的嗎?」

皇甫岑笑笑,並未理會程普說起自己的家世,點頭笑道:「我觀此物既不雅觀,又不方便作為暗器。對敵起來,既沒有準確度,殺傷也不強。」

「呃。」程普嘎嘎嘴,道:「什麼暗器?」

「呃。」皇甫岑一囧,暗道,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這個稱呼,看程普的樣子,說不定,這時的人並沒有把這個小鐵戟當做作弊的武器工具。

「你說這個東西?」程普把手中的小鐵戟向皇甫岑舉了舉。

「嗯。」皇甫岑點頭道:「我的本意是,何不用小刀或者小鐵劍來代替它。」

「嗯。」程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我哪天該到鐵匠鋪去問問。」

皇甫岑不了解這個時代的兵器鑄造情況,見程普如此,心知這定是有一定難度,否則故人怎麼會笨到用這個東西。

「對了,假佐大人。你不會來此就是評論我的戟法吧?」程普擦乾自己臉上的汗水,收攏自己的兵刃,問道。

「哦,當然不是。」皇甫岑走到程普近前道:「你要入北軍的事情,我已經同太尉大人說過了,過幾日你就去太尉府,見過太尉大人後,便可直入北軍了。」

「真的?」程普一喜,轉回頭高興地問道:「太尉大人有什麼要求沒有?」

看程普有些緊張的樣子,皇甫岑走到身前,輕輕的安撫這程普道:「沒什麼,放心吧。」

「呵呵。」程普是個耿直的漢子,一時間想不起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自己對皇甫岑的感激之情,只是輕輕地走到皇甫岑的身旁低聲道:「我程普粗人一個,以後假佐大人有什麼需要的盡可直言。」

「你程德謀可不粗魯。」皇甫岑笑著指著程普道:「當然了,現在我就要少不了麻煩你。」

「現在?」程普一怔,這報應不爽也來的太快了吧。

「嗯。」皇甫岑點點頭道:「我需要德謀兄相助。」

看皇甫岑神情嚴肅,程普似乎感覺事情很嚴重,點頭回道:「什麼事情,假佐大人你就說吧,我程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用這麼嚴重。」皇甫岑走到程普身旁道:「只是為了要救大人一命,我們有些事情不得不為之。」

「呃。」程普錯愕的轉回頭看向皇甫岑。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皇甫岑在程普驚訝之餘,已經說完,隨即拍了拍程普的肩膀道:「大人安危皆在德謀兄手。」

「這。」程普為難的想了想,最後點點頭道:「也罷,我程德謀就做一回小人。」

……

蔡府。

第二日,早朝剛過,皇甫岑就來到了蔡邕的府邸,因為自己的家世不明,也不便使用名刺,老師盧植也沒有給自己路引,就只好在蔡邕的府邸門前閑逛,等待蔡邕的歸來。

皇甫岑很幸運,蔡邕並沒有因為其他的事情而耽擱回府,剛一到府邸門前,皇甫岑便成功的吸引了蔡邕的注意。

事情是這樣的。

蔡邕走到自己的府門前,正見自己府內的下人用白粉粉刷自家的院牆,當即想到了什麼,愣在那裡。

皇甫岑想起老師盧植跟自己所說,蔡邕一個痴人,痴迷於文學的各個方面。眼下蔡邕如此,定是想到了什麼關於文學上面的東西。皇甫岑便想起,蔡邕善用而且發明了飛白體,而飛白體當時應該是由洪都門生粉刷牆壁所致,眼下蔡邕似乎就應該是想起了尚未出世的「飛白體」的點點滴滴,自己為何不用此一試?

「如果把書畫之中筆觸乾枯的部分也用此法,在書寫中產生力度,使枯筆產生『飛白』,與濃墨、漲墨產生對比,以加強作品的韻律感和節奏感。便可顯現其蒼勁渾樸的藝術效果,使作品增加情趣,豐富畫面的視覺效果。書法的功力自然也就在『飛白』中體現出來了。」

「飛白?」蔡邕轉回頭,看向從巷角處走出的皇甫岑,不明所以的一提。

「哦。」皇甫岑恍然道:「就是書畫的乾枯筆觸部分。」

「這個名字不錯。」蔡邕回味了許久,才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卻是一個好辦法。」

「呵呵。」皇甫岑淺淺一笑,沒想到蔡邕果然是個痴人,自己只是出言提醒了他一下,便輕而易舉的在這個喧囂的街頭吸引了蔡邕的注意力。

聽見皇甫岑的輕笑,蔡邕才轉回頭,看著皇甫岑,腦海里似乎有些印象,轉而問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嗯。」皇甫岑很平靜的點點頭,並未因為蔡邕提起那件事情而有任何不滿。

「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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