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危機解除

過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俞氏進來。

笑微微的問思超思越:「今兒個就留在六伯母這裡吃晚飯好不好?」

兩小鬼歡呼雀躍,連聲稱好,連自個兒的爹也不管了。

「阿語,你帶超哥兒越哥兒去院子里玩耍,我與元香有話要說。」俞氏道。

阿語哦了一聲,帶了兩小傢伙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這個時候,府里大多人都還在午休,阿語怕帶了兩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吵了大家清靜,便將人帶去了自己的房裡,找了副圍棋教他們下五子棋,打發了一下午,等用過晚飯,俞氏讓招弟送兩位少爺回去。

終於可以放心說話了。

「娘,九叔和元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阿語問道,其實娘讓招弟去送思超思越,她就覺得這事八成要黃。

俞氏惆悵道:「你九叔確實對元香有心,只是你四伯已經提出來了,他就不能再提了,怕傷了兄弟情誼,我也問過元香的意思,她什麼也沒說,一味的流淚,我想,她心裡是願意的,哎……這事真叫人傷神。」

阿語默然,想了想,說:「娘,您就跟祖母敞開了說,就說元香不願意,您也不好硬逼著她,大不了,讓四伯父另納他人為妾,這納妾之資由咱們來出,祖母和四伯父之所以盯上元香,八成也是為了省點銀子。」

俞氏聽阿語分析的有道理:「我明兒個跟你祖母去商議商議,若破財能消災,是最好不過了。」

崔老太婆向來認錢不認人,只是訛多少銀子的事而已。這是阿語思考了一下午想出的辦法,希望能行的通,要是行不通,那大家就撕破臉,元香死活不同意,你們還能逼婚不成?阮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鬧的不好看,伯祖母一定會出來干涉的。

第二天,俞氏一早去給崔老太太請安,把元香的意思說了一下:「這丫頭,早就斷了嫁人的心思,只想跟著我,我昨兒個跟她那麼一提,她就要死要活的,說如果我非要把她給嫁了,她就出家做姑子去,還搶了剪子就要絞頭髮,弄的我很是尷尬。」

崔老太太聞言面若覆霜:「老四肯納她為妾,那是抬舉她了,也不想想,她都多少年紀了,又是奴婢出身,連一般窮苦人家都要嫌棄三分,怎這般不知好歹,再說了,就算她與你主僕情深,不願離開,給老四做妾不是正好?又不用離開阮家,以後你們還是能日日見面,她也不用再做奴婢,這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知福。」

俞氏哂笑:「我也這麼跟她說的,好勸歹勸,可她就是油鹽不進,您別看她性子溫和,骨子裡犟的很,真要是鬧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咱們阮家現在又是這麼個處境,只怕伯祖母就先要干涉了。」

崔老太太很是不滿的剜了俞氏一眼:「你看看你,女兒女兒管不好,連身邊的下人也不把你的話放在心上,我看你這個主母做的,也太渾了些。」

俞氏自嘲道:「是媳婦兒沒用,叫婆婆失望了,也是元香自己沒這個福分,辜負了婆婆和四伯父的一片心意,按理,四伯父也該重新討一房繼室了,要不,媳婦兒去找幾個京城有名氣的媒婆,讓她們看看哪家有合適的姑娘,媳婦兒手頭還有幾個閑錢,不論四伯父是要討一房繼室還是納個小妾,這費用就由媳婦兒承擔了?」俞氏不等婆婆說出狠話來就先把這個引子拋出去,省的待會兒婆婆說出了過頭話,兩廂不好下台。

崔老太太心中一動,說實在的,老四要納元香為妾她是不太樂意的,元香是俞氏的人,她們兩肯定一條心,不好駕馭,可如今阮家的情形,要給老四找一門合適的親事,確實困難,好人家的女子會嫌棄落魄了的阮家,條件差些的,她又看不上,再說,不管娶繼室還是納妾,都需要一筆費用,她們哪裡拿得出多餘的錢?納元香,不過是為了省一筆納妾之資罷了,俞氏總不好意思問她們要錢,現在俞氏自己提出出資給老四娶妻納妾那是再好不過了,她正愁沒個合理的借口把俞氏的私房錢掏出來。

崔老太太沉著臉,勉為其難道:「她死活不肯,咱們還真能把她往死里逼不成?」

俞氏聽了,心下一寬,有希望了。

崔老太太雖然已經被俞氏說動,可終歸是被駁了面子,心中還是憋了一口氣:「這原是我看她在為人還實在,想成全她,是她自己不惜福,將來可莫要後悔。」

俞氏附和道:「等她後悔也遲了。」

崔老太太又道:「老四如今被我說的心熱,這樣一來,還不知他會怎麼想,如果他執意要納元香,我還真是沒辦法,再說如今大家都知道老四意欲納元香為妾,突然又說不納了,大家還不知會怎麼想,罷了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只得我去勸勸他,就說你願意出資,為他娶妻納妾,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何必就盯著一個元香。」

俞氏暗道,婆婆還真是胃口大,娶妻納妾的費用都要她來承擔,還是阿語說的對,婆婆眼裡只認錢不認人,也罷,這個錢她還是出的起的,只要不為難元香就好。便道:「婆婆所言極是,到時候就說四伯父又嫌元香年紀大了便是,這樣也不會駁了四伯父的面子。」

危機解除,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元香經此一嚇,門都不敢出了,生怕又招惹是非。

阿語這才把見過五殿下的事跟娘說,俞氏聞言道:「你可問了你大伯父和你二姑夫的事?朝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把人關著,不發落也不放。」

其實阿語昨天就想問來著,可是五殿下說了那樣的話,她就不好意思問出口了,相信五殿下一定會把阮家的事放在心上的,但是為了讓娘安心,便道:「問了,五殿下說現在急不得,還沒到時候,有些事,太過刻意往往適得其反,還需尋個適當的機會。」

俞氏深以為然:「你伯祖母來京以後,也託了不少人,有的一聽阮家就避而不見,有的當面是答應的好好的,可什麼忙也沒幫上,你伯祖母心裡著急啊!如今也只有五殿下或許還能幫上一二,你也不用去催他,不經意的提一提就成了。」

阿語點點頭,又道:「娘,咱們來京城也有些時日了,現在痘症疫情已經消除,我想去找找衛先生。」

俞氏莞爾道:「理當如此。」

吃過晚飯,阮思卉和阮思薇一道來串門。

阿語笑道:「你就不怕惹你四姐不高興?」

阮思卉不以為然道:「反正我怎麼做她都不高興,還不如隨了自己的性子,況且她這幾日煩躁的很,見人就罵,我可不想當她的出氣筒。」

阮思薇幫襯道:「就是,都是自家姐妹,串個門子怕啥?」

「四姐怎麼了?我這幾日又沒惹她,她幹嘛煩躁?」阿語問道。

「還不是……」阮思卉欲言又止,片刻道:「跟你們說說也沒什麼,只是莫要傳將出去。」

思薇最愛聽八卦秘事,忙發誓道:「我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阿語也很好奇,點了點頭。

思卉道:「四姐舊時在京城有幾個閨中密友,這幾日家中的姐妹不理她,她就下了帖子,想跟舊時好友聚聚,沒想到一個個的都推說有事,所以四姐很生氣。」

阿語哂笑:「這有什麼,昔日阮家乃名門望族,想結交阮家的人趨之若鶩,今日阮家已淪為白丁,且還帶著罪,誰還願意與你結交?別說是她了,就連伯祖母的面子也被人駁了,她有什麼好氣的,都是人之常情。」

「理是這麼個理,可四姐就是想不通,愛鑽牛角尖又有什麼辦法。」思卉嘟噥道:「我只能遠遠的躲著她,免得惹火上身。」

「四姐的脾氣太差了,我娘也交代我,最好遠著點。」阮思薇道。

阿語正色道:「十二妹,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清楚就行,別把大人扯進來,這些話你在我這裡說過就算了,以後莫要再說,以免大人之間也生了嫌隙。」

阮思薇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阮思卉的一番話,卻讓阿語想起了柳姿,那個與她攜手並肩作戰的女子,豪爽大方的女子,在安陽時,柳姿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還願意與她結交,一再叮囑她到了京城一定要去找她。柳姿應該與思萱所交的那些閨中密友不一樣吧!阿語下定主意,先去找衛先生,然後就去拜訪柳姿。

鈞天坊在京城頗有名氣,一打聽就打聽到了地址,阿語帶了兩瓶果子酒去作為見面禮,不過不知道衛先生是否喝酒。

安泰很順利的找到了鈞天坊。鈞天坊位於玉帶河畔,是一處幽雅的院子,周圍粉牆環繞,翠竹掩映,門前玉帶流晶,果然是個好地方。

安泰原就是在樂器坊做過的,也知道鈞天坊的盛名,所以來到鈞天坊,就變得格外嚴肅,彷彿來到一個聖地一般。

阿語自報家門求見衛先生。

坊里的夥計早就得了衛胥的交代,忙將阿語迎了進去,請出了商予。

商予見阿語來了很是高興:「阮七小姐什麼時候到的京城?」

阿語實話實說:「早來了,只是不巧,一到京城就遇上痘症疫情,在家中避痘,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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