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流光之瓶 第十五章 瓶子在西域手中破碎

〖西域是個冒險家,他連死都不會怕,剛剛對著可以毀滅一個街區的炸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卻為一個不太可能的神話緊張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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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撤退居然沒有任何阻滯,這可真在我們意料之外。也許「三A黨」認為,電子門,定時炸彈和側門地窖的干擾,最後的液體炸彈包圍已經可以足夠考驗我們了吧。事實上,我覺得這並不是完全的挑戰,他們如果不是只想跟我們來一個惡作劇的話,那就只是在隨便掂掂我們的斤兩,說不定,真正的挑戰還在以後。

回到邵家兄弟的大屋,康柏興沖沖的把玻璃盒子朝西域懷裡一塞:「物歸原主。」

西域笑了:「謝謝大家為我冒險。」

他的笑容可有點勉強,誰也看得出來他的緊張。

康柏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老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想這個瓶子沒有液體炸彈危險。」

西域勉強笑笑。

康文走上前:「我帶你到客房。」

西域跟著康文走,居然一腳踢倒沙髮腳,他人自然沒事,可憐那黃銅貓腳沙發應聲倒地,把大家都嚇一大跳。西域卻是渾然不覺,自顧自跟著康文上樓去,看也不看那張翻倒的沙發。

大家看著他們兩個走上二樓,不由都嘆了口氣。

康柏嘆氣之後聳聳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苦笑:「西域是個冒險家,他連死都不會怕,剛剛對著可以毀滅一個街區的炸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卻為一個不太可能的神話緊張成這個樣子。情之所鍾,真叫人嘆息。」

蘇眉也說:「自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不過阿舞算美人么?我還一直以為我比她漂亮一點。」

旁邊康柏「哧」的一聲笑出來。

蘇眉撲上前去,拳打腳踢:「有什麼好笑,本小姐說錯了嗎?說!說錯了嗎?」

康柏哈哈笑著只是躲。

我也不禁莞爾。

這兩個冤家還真的沖淡了不少緊張氣氛。

康文下樓來:「李明天這小子一直想看大結局,但你師傅已經叫他回去了。」

我點點頭。

康文看看我,又問:「你的師傅可是姓歸,歸來的歸。」

我又點點頭。

康文吁一口氣:「原來是歸老爺子。」

我倒有點詫異:「你認識他?」

康文微微笑:「聞名不如見面。」忽然笑容一斂:「好像有點不對。」

我也說:「不錯,我們得手得未免太輕易了,『三A黨』的招牌哪裡有那麼容易拆。」

康柏插嘴:「我跟蘇眉從後門進,他們安裝了三個小門,還給布置了一個謎語,要我們猜哪一個是生門。」

「哦?」

「我是猜謎能手,怎麼能難得到我,不過猜對了還得用黏性橡膠球去粘鑰匙,幸虧蘇眉眼界夠好。」

蘇眉這時瞪他一眼,「我在學校里玩壘球,眼界是怎麼來的?是一天扔幾百個球扔出來的。」

康文卻皺了眉頭:「你們的也有難度,不過比不上西域他們那組危險。得手還是太容易了,難道說玻璃盒子里的不是真正的瓶子?」

話音未落,樓上忽然響起一聲慘叫,正是西域的聲音。

我馬上衝上樓去。

身邊有人身形更急,一掠而過,已閃進房內,正是康文。

康柏與蘇眉也停了打鬧,上樓來,卻看見我跟康文都呆在當場。

西域跌坐在椅子上,手心裡是破碎的瓶子。

康柏最先反應過來,勉強笑道:「不過是奇蹟沒有發生罷了,其實我們一早已經知道這事可能性不大。」

康文沉聲打斷:「瓶子給人用過了。」

這句話讓我們都吃了一驚。

我脫口而出:「真的嗎?」

康文說:「瓶子碎片裡面沒有我的追蹤器,看來是早就被起出來了。何況……」他彎下身撿起一塊比較大的碎片,遞給我看。

我看見上面有淡黃色的膠水痕迹。

「看來瓶子是給人用過之後再用膠水勉強粘起來的。」康文看著西域,等待他回答。

西域卻似乎連答話的力氣都失去了,只是慢慢地攤開握成拳頭的手,手心裡出現了一張紙條。康柏搶過來看,上面寫著:「瓶子我用過了,我回到了那個午後,但我寧願一切從未發生過。」

康柏皺眉:「什麼意思,這『三A黨』也太卑鄙了吧,弄壞了人家的東西,還這樣不負責任的下戰書。」

我忍不住出聲:「康柏,別亂說話,用過瓶子的人是阿舞。」那張紙條上面的字體我認識,而西域顯然也認了出來,不然不會這樣失魂落魄,要是換作旁人,即使是名聲比「三A黨」響亮百倍的人,西域也會罵他的娘。

康柏看了看西域的臉色,也明白了這一點,立即噤聲。

西域好似石頭人一般,不說話也不動。

但康柏是不可能管住他的嘴巴的:「這個什麼阿舞,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是『三A』中的其中一個,怎麼用了別人的東西,什麼『寧願從未發生』?……」忽然住了嘴,因為每個人都在瞪著他。

西域神色慘然,喃喃說:「她是在跟我說分手。」

我想安慰兩句,卻又找不到適當的詞語,阿舞的字條的確是這個意思。

康文忽然說:「你想她為什麼要回到那天午後?可能她也想證實這段感情的真偽,又或許她想重溫跟你在一起的時光……而她現在這樣寫,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地方。」

西域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開始死灰復燃:「不錯,怎麼我竟然沒有想到。」

蘇眉插嘴:「但她怎麼可以用到瓶子呢,難道瓶子落在『三A黨』手裡前已經破壞了?」

我說:「可能性不大,我倒覺得康柏的提議更恰當,她可能本身是『三A』的一員,這樣反而可以更好地解釋她的如謎身份。」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不能跟朋友打交道的話,除了間諜,也可能是神偷。」

西域抬起頭:「這樣說的話,我要找她,就得從『三A黨』入手了。這樣可不錯,因為目標大了很多。」

我笑笑:「可是黑白兩道都在找『三A』,一找就是六年了。」

我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幾乎與蘇眉同時出聲:「時間不對。」

蘇眉說:「六年前,我們剛剛從孤兒院出來兩年,兩年的時間,阿舞不可能成為這樣的一位高手。」

我沉吟:「時間上是有問題,但是,最近兩年『三A』都沒有出來犯案,而且他們的行蹤這麼神秘,我們怎麼知道在近兩年,『三A』不是變成了『四A』呢?」

蘇眉「啊」了一聲:「是哦,那該死的丫頭叫阿舞的話,她的名字字頭也是A。」

我一下子被她弄到哭笑不得,蘇眉就是這點天真可愛!

康文這時沉聲說:「也許,我們可以試著轉換一個角度。」

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他。

「我們忘了追查瓶子的來源。這個瓶子把我們大家都扯進關係,是問題的核心,但它是誰拿出來拍賣的呢?如果真的有這麼奇妙的用處,他為什麼要這樣神秘的進行地下拍賣?如果它沒有這樣神秘的用處的話,那這張紙條就在欺騙我們,也有可能是託詞,更可能是偽造的。」

我們面面相覷。

終於蘇眉嘆口氣:「又回到開頭了,還是調查那個討厭鬼,還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

西域抬頭問:「誰是討厭鬼?」

蘇眉聳聳肩,酷似康柏的動作:「反正不是你。那個傢伙叫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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