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奇附身

我隱約感覺到屋子裡香得有些不尋常,竟聽不到同門弟子們酣睡時發出的呼嚕聲,甚為奇怪。

再者,也沒哪個同門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又鑽被窩又摸人的。

我被那人的手擾得煩悶不堪。

神智徘徊在夢醒邊沿,似睡又醒,眼見著能奪回意識,卻屢屢都不得要領。

就在我抓心撓肝的時候,耳邊處陡然傳來一個男人哼的調兒,聲音糯軟輕柔,聽著那麼安心,他哼的像是催眠曲兒。

我陡然一驚。

腦門頂上仿若一個驚雷初炸。

這聲音,竟讓我不由得想起曾經立於茫茫草叢之中,懷抱著千年寒屍,徑自吹簫神色悲傷的玉華殿下。

「娘子……」那男人俯下身來,虛屈二指,似在試探我的鼻息。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憋住了呼吸,背上涔出了細密密的汗。

「為夫哼的歌不好聽么?」男子似乎對我沒的呼吸這一事並不太計較,緩慢抬手,溫柔柔地撫了一下我的額頭,「瞧……你又睡得不安生了。」

話音淺淺的,帶著點寵溺的意味,說話間他的氣息不安分地拂在我的嘴唇邊,一縷縷地,酥癢極了。

我忍了千百忍,才憋住沒泄了氣。

男人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便輕嘆了聲,然後抽離了身,軟榻有些晃動,隱約傳來一陣的輕微響聲,

我繃緊神經,豎起耳朵。

……他,似在脫衣服。我驚得慌,

不忘沉穩地閉目,眉毛微一抖。

抖完之後,我就出奇的安靜了。

定是錯覺。這個時辰怎麼會有男人在我身旁。

我莫不是到了思春期。

悔啊悔,真不該聽信苗女,看來她這次的香配得忒勁兒了些。

然,這個夢未免做得有些出格了啊,忒地羞人。

可是偏偏有人仍不知趣。

「我天天盼著你能睜眼,喚我局相公,可你究竟幾時才能醒?」男人似乎寬完衣解完帶了,復卧在我身旁,拿手指俏皮地點了點我的鼻子,輕笑了一聲,「你身子真寒,為夫幫你暖暖身,可好?」

他問的是「可好」。

可哪有半點兒徵詢的意思,這會兒起身就將我擁入懷抱。

他要怎麼給我暖身,

難不成,莫不是……

我埋頭做鵪鶉,真真是不敢想了。這一驚一乍間,最是刺激人的了,一股勁氣在體內徐徐游移,手腳也暖和了起來,似是有了力氣。

片刻的功夫,頭還是昏得很。

昏歸昏,但我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不是一場夢。

我感覺我的爪子被人握著,抬起。緊接著一塊沾了溫水的毛巾,裹在我的手上,暖的我直眯眼……

毛巾片刻間便變得冰涼,寒得掉渣。

那人又忒利索地換了一塊,復又裹著我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望著我。我的手被熱毛巾暖得有些麻,這感覺就似凍僵的肌膚初恢複了溫度,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噬咬般。

我的身子為何會這麼陰寒?

……好生奇怪。

手一暖和,全身的知覺也復甦了,四肢百骸冰寒無比,都叫囂著要更暖得溫度。

「定是感到不舒服了對不對?乖……忍一忍。」那男人扯了帶子,撩開我的衣襟,伸手拭擦著我的肌膚,舉止間像是碰觸易碎的瓷器般,那麼的小心翼翼,「等擦乾了這身,為夫再陪你睡一會兒,就不那麼冷了。」

燈火晃悠,

他抱著我,抱我入懷,一手摸著我的發,聲音甚是溫柔。

溫柔歸溫柔,但令人更為慌亂。

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倚在男人寬厚的肩膀,悄地睜眼。

這一睜眼可了不得,迷迷糊糊間我竟看到十步之遠的地方有一個女子正俯身端著一個銅盆,手上搭著一塊毛巾。她身後是一面鏡子,那銅鏡可真夠大的啊……隱約晃動的身影,明顯是一對相抱的狗男女,再具體些便看不清了。待我想細究,那女子轉身拎著水壺,燙那毛巾,邊燙邊歪著腦袋朝著我這邊張望,神態間多少有些好奇。

好奇?

沒錯,想必我比她更好奇。

這姑娘家家……好生面熟啊。

我一怔,

不免來些精神。

整個人軟軟地倚在那男人的懷裡,由著滿腔溫柔地撫著我的背,眼睛卻滴溜溜亂轉。

這間屋子的格局布置別緻異常,清幽靜遠,絕對不是我與同門所住著的小房。

而那女子的眉目神態與身形對我來說非但不陌生,相反還格外的熟悉,不是夭十八還能是誰……

一時間悟了。

有夭十八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少了某個冤家。

我腦袋嗡得一下,懵了。

眨巴了眼,又眨了一下,睫毛刷過那人的雪白的頸窩。

那男人的身子一震。

我也驚覺不止。

……眼前的這些討厭的幻覺並沒有被我眨走,反而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細微的氣息吹得男人的髮絲盪了幾番,我盡量小聲的呼吸著,伏在他懷裡,此刻很明顯感受到他胸前震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在我滿是錯愕且不知所措的時候,那人摟我緊了些,「……十八,你出去。」

一席白衫子,熟悉的男聲。

分明是玉華。

深思熟慮了一番,我仍舊選擇了閉眼。

「娘子。」

我屏氣,全身鬆軟,把挺屍進行到底。

「你莫不是醒了?」玉華的聲音里夾雜著試探,喜悅還有不可置信,唇吻上我的脖頸,復而將我壓倒。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我就著他的動作,翻了個身裝睡。

翻後,我就愣住了。

他笑得越發的明顯了。

死人能翻身么?

似是不能啊。我這一身怎麼這麼冰冰涼涼,僵硬如屍。

玉華伸手摸了摸我,試探地望來,將一句試探的話硬生生掰成了堅定不移的肯定句,「你明明是回了魂,為何不睜眼瞅一下你的相公。」

切不能上了他的當。

我閉眼,繼續清心寡欲,裝聖賢之人,只差沒念佛祖心經了。

他笑了,手指徐徐地一扯,便不費力氣地拉掉了一根不曉得是他的還是我的褻衣帶子。

我眉梢一抖。

這會兒說不懼意,是瞎掰。思索再三,只得咬咬牙,生生受了。

「你要玩,為夫樂意奉陪到底。」

他伏下身子,緊盯著我,視線清涼炙熱。

我的臉紅了。

玉華又倚了過來,湊過頭,不輕不重地在我耳邊輕輕落下一記吻,「你是不是在怪我弄丟了定情信物?我找回來了。」

他塞著東西,執掌握於我的手裡。

「看……」

我堅決不看。

閉眼細細體會了一番,手上這玩意兒摸起來倒像是簪子。

「你不吭聲,我只當你喜歡我。」

他倒是懂得從善如流,手徐徐地沿著我的手腕子順上了我的肩胛,鎖骨,極具目的性地撫上了肌膚,指腹寸寸,像是撒火種般,引來一陣戰慄。

然後他探入衣襟里,攏住了某處。

我震住。

……好傢夥,

莫不是想做全套?

以此逼我睜眼。

夠狠。事到如今,我要不要奮起反抗?

他手探入不該探的地方,摸了把。

光摸還不夠,他閉眼,一臉隱忍,悄然湊在我耳邊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在我一臉呆鵝之下,他就垂目吻我,傾身擠了進來,還擠得這麼熟稔。

驚惶間,我瞪大眼睛望著他。

那一刻,

這個伏在我身上的男人,這個至高無上的主公,一舉一動強勢無比,眼角含著淡淡的笑,卻似是在哭,神情卻無助到了極點。

敢問,是誰在霸王硬上弓啊,

為何他是一副慘遭迫害的小媳婦樣兒。

此番重創,我也認了……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掙扎著,匍匐在床褥之上,就想撤。

不慎被他察覺。

二人對視,大眼瞪小眼。

他像是被悶擊了一般,一臉詫異地望著我,繼而變得很委屈,委屈間又有些驚喜交加,然後情難自禁,猛地抱緊了我,「難不成,我真不是在做夢。」

咦……

剛才,乃說這麼多廢話,原來還真是在試探瓦?!

我恨啊恨。

不就當方才被狗咬了么,挺挺就過去了,為嘛還要睜眼。

他完全的熟視無睹,擁緊了我,「你終於回來,我就知道這樣能讓娘子回來。莫再離開我了。」

說畢,他身子又不規矩地挪了挪,又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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