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8章 白墨的憂慮

吃過霜兒做的早餐,大約上午八九點鐘,陳珂和莫為正在客廳研究一些王永生那邊的資料,就聽見門鈴聲起,陳珂起了身去開門。

她從攝像頭反過來的影像看去,原來是白墨過來了。昨晚上兩人打電話的時候,白墨曾說過要給莫為接風洗塵。在白家這邊一直以莫為為集團總裁,就算是莫為從來不插手這些產業,也從不接受他們的分紅錢財,他們也依舊把莫為當成唯一的東家。

所以,每次莫為一過來都要熱情的歡迎一番。今天也不例外。

開門後,白墨站在玄關之處,看見陳珂後,頓時手指一動,心中壓抑許久的思念瞬間化成了行動。他苦澀的笑了笑,隨後一把將陳珂整個兒的卷在懷裡。

陳珂不出聲,也沒說出什麼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倒像是安慰他似地,小貓一樣拱了拱身子,在他懷裡蹭了蹭。

兩人也知這不是什麼溫存的地方,旋即鬆開。

來到客廳,白墨見到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看起來一點也不正經的男人卻有些拘謹,他道:「莫先生,您來了也沒有提前通知一聲。呵呵,我家爺爺在家中設了宴讓我來接您和陳珂。」

每次見到莫為,白墨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由自主的懼怕。他也不清楚這種懼怕從何而來,總之,心底莫名其妙的心虛,和一點點的……自卑。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出的強大。高山仰止難望其項背,那種完全難以觸摸的感覺讓他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陳珂見到白墨這個樣子,有點詫異,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心裡泛起了一絲異樣。

來到白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所謂的宴請,莫為很討厭,但是白滄海他們不想那麼草草的接風洗塵,非要弄的正式一些,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來白家參加。這主要還是看在了陳珂的份子上,以往他往來世俗,都是悄無聲息的,有事情就做事,之後就偷偷回去,哪裡曾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參加所謂的接風宴會啊。這也是因為所謂的情分,不得已而為之。

車子拐了彎,到了白家那個私家公路上後,就瞧見白滄海付德龍陳衡璞馬袁超四位老頭竟然齊刷刷的站在那裡等待著。陣勢有點大,陳珂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白墨舅舅時候的情景,和這般情況也差不太多了,她倒是釋然了。

下車的時候,白滄海上前一步來迎接莫為。而白墨給陳珂開了車門後,伸出手來,讓陳珂挽住他的手臂,面帶著微笑向裡面走去。

白滄海他們迎著莫為進屋,陳珂卻也要見過這些老人。她一一見禮問好,這才和他們一起進去了。

而人群中,陳珂瞧見了一位白衣飄飄,略顯羸弱的女孩子,那女孩倒是讓陳珂陌生的很。不過,白家家大業大,她倒也不能把白家的每位都認識個遍,也就不再多想了。

宴會的時候,莫為又像往常一樣,和幾位老者上了樓去商議事情了。

陳珂和白墨得了空,這才聊起天來。

這次的客人不多,都是幾家的那些年輕的後輩。年輕人聚到一起,談吃喝玩樂,也不過如此。如此嘈雜之中,陳珂卻再次瞧見了那抹白衣。

那個女孩子身型消弱修長,長長黑黑的瀑布一樣的頭髮披散著,孤孤零零的坐在一個角落裡,背影看起來很是惹人憐愛,陳珂心裡升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欣賞來,她第二次見到這人,就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一點點好奇。她掖了掖白墨的衣角道:「那個女孩子是誰?」

白墨順著陳珂的目光看去,這才笑道:「這是我們家新成員。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

「新成員?」

陳珂念著這三個字,更加好奇了。她挽著白墨的胳膊走了過去,黑色紗裙的腰間鏈帶閃動著叮咚的觸感,幾步距離眨眼就到。

女孩的身邊有一個年紀較大的婦人,那婦人一直在忙前忙後,忙著在自助餐桌上遞給女孩食物,女孩卻搖頭微笑,樣子可人。

她的觸感很靈敏,一轉頭,就見到了白墨和挎著他胳膊的陳珂。

看見白墨的剎那,她的眼神里滿是異樣的神采,而這樣的神采落入了陳珂的眼中不由得變得有些刺眼。但是當她看見陳珂後,那眼神從白墨的身上落在了陳珂的胳膊上,旋即,她眼角一低,溫順如初,心裡卻揭起了滔天駭浪。

他竟然是有女伴的……

自然,這番變化陳珂也盡數捕捉到了,她心裡有些微酸,但是那個女孩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妒恨和不公之感,她甚至有些躲閃白墨的目光,有些退卻的微低著頭,謙卑,恭敬。

白墨這時恰當說話,他介紹道:「宛如,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友,陳珂。陳珂,這位是我家的新成員,林宛如小姐。」

陳珂大方伸手,那一絲酸意也被女孩的表現給打的粉碎了。她實在是對這樣的女孩子生不起氣來,她是那麼的低眉信目的,有些怯弱,一瞧就是禁錮滿是書卷氣的家中的嬌嬌女,絕對會讓任何看過她的人都能夠記得住她的模樣,嬌小的,缺乏著安全感。之所以說是帶著書卷氣,也是因為她身上的嬌氣是屬於那種弱不禁風的嬌貴,不是公主病的嬌性。

女孩也伸出手來,那膚質雪白的程度竟然不亞於陳珂那經過煉補術煉補過的身體,她的手心微涼,小心的和陳珂握了下手,就像是被驚了的小兔子一樣縮了回去。而臉上還帶著含蓄而矜持的微笑。

她輕聲道:「你好陳珂小姐。」

陳珂點頭微笑,落落大方。隨後,很自然的和白墨離開了。白墨和陳珂並不怎麼見面,如今好不容易見了一次,自然很珍惜。陳珂鬆開挽著他的手臂後,白墨就隨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飛了一樣。

女孩子看見他們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眉頭緊蹙在一起,盯著那兩人握著的雙手,眼神中滿是羨慕。她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婦人卻不經意間道:「小姐,那女孩可真漂亮啊。聽說還是那位神秘的莫先生的唯一親戚呢,很有實力和背景啊!嘖嘖,還真是配呢。哎,對了,小姐,你就吃點東西吧,這都站了一天了。」

林宛如卻捂住了胸口,身形輕輕晃了晃,臉上苦笑道:「林媽媽,我知道了。一會就吃。哎。」

長長的嘆息卷了無窮盡的無奈。

林宛如心想道,這女孩可真優秀……自己如今寄人籬下,還能有什麼呢……卻總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花田喜事,還真是個諷刺。他和她可真搭配……那陳小姐能夠擁有他的愛,太幸福了……

別墅外的小院里,每次舉行宴會,不喜歡應酬的時候,白墨和陳珂就總會偷偷跑出來躲在外面。

兩人依舊坐在那架白玲瓏小時候命人建的鞦韆上,輕輕的盪著,鞦韆的幅度不大,兩人拉著手,用著一個頻率前後搖晃著。

「白墨,那個林小姐看起來好柔弱的樣子啊。她怎麼成了你們家的新成員了?」

兩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剛剛見過的那個林宛如的身上。白墨笑道:「這話說來就長了。林世伯是我父親的好友,但是前段時間突然被人騙了,然後剎那間傾家蕩產,什麼都沒有了。而林世伯也受不了這種刺激就一命嗚呼了。林世伯的妻子,也就是宛如的媽媽在這期間也被迫離開了她們。所以,現在林家完蛋了,就剩下了這一對主僕。林世伯臨死前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父親的身上,可是我父親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一直耽擱了下來。前幾天,林宛如身邊那個婦人就找到了我們家,我們才知道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反正我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收留這樣一個女孩,就讓她住了下來。」

陳珂道:「這樣啊……她還真可憐。」

怪不得那個女孩的神情總是那麼憂傷呢,原來裡面還有這麼多故事。她看起來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又是個自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幡然間遇到這種慘變,恐怕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了吧。

「是啊,可憐著呢。總是閃著小眼睛看著我們一家人玩樂,眼底里那抹悲傷讓人忘不掉。好了,別提她了,說說你呀,最近忙什麼了?」

白墨停下了鞦韆,然後笑著把她圈住,說道。

陳珂也笑了,就說到了舅舅,說道了珠寶店,然後又說到了楊致遠。

不過,她倒是怕白墨誤會,將自己給了楊致遠一個很有價值的珠寶的事情也說了,白墨倒是一直在點頭,還笑話著她快要成了小富婆了。

陳珂笑著追打他,昏黃的燈光之中,玩的不亦樂乎。

但是,真的很開心嗎?

暗夜的庭院里看不清楚白墨苦撐的笑臉,陳珂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不自覺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族姐白玲瓏。

那個女強人,大富婆,玉玲瓏的集團總裁。

她可都三十三歲了,還是沒有人敢娶呢……

要是陳珂到了該出閣的年紀,她會不會把那個珠寶行也經營成比玉玲瓏還要大的品牌公司?

到時候……自己還敢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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