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廚房的玻璃門,裡面的灰塵紛飛,沉痾連忙把周校長帶著輪椅推到一邊,讓她先回房間休息,自己開始動手清掃廚房。
雖說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但是也很好清理,沉痾見周校長已經回房間閉目養神,她就開始用上了修復術,把所有的東西統統修復了一遍,很快,地面上就到處都是已經完美的脫落下來的污垢,沉痾又用工具把那些東西清理乾淨,再修復一下地面磚,眨眨眼的功夫,這廚房就完全的煥然一新了。
而後她站在廚房的窗戶外往外看,樓下就是操場,一整天了,正趕上外面的軍訓同學們解散,她有些蠢蠢欲動,一會給周校長煮好了東西,她就要回去看看。這麼想著,兜里的電話響了,沉痾一瞧,竟然是伍楠發來的信息,問她這一天跑哪去了,導員找了她好多次。
沉痾啞然失笑,沒有回信息。反正導員那邊自然有校方去通知,她也不用管了。
李澤廣回來了。他手裡提著一些米面豆和蔬菜,見辦公桌前面沒人,就徑直來到了後面的小廚房。
李澤廣敲了敲小廚房的玻璃門,沉痾見了轉過身來開門讓他進來。而後,聽到聲音的周校長也出來了,見到廚房煥然一新,兩人都驚得錯愕不已,周校長更是連連稱奇,這才眨眨眼的功夫,這廚房就跟新的一樣了啊。
「沉痾丫頭,你實在是太讓我吃驚了,連幹活都比別的人強,真是完美的孩子啊。澤廣啊,我告訴你,以後要是誰敢動這丫頭一下,我立馬就翻臉不認人。這丫頭能治好我的病,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你也得跟著我叫恩人!」
李澤廣這才明白為什麼老太太這麼看重沉痾,敢情沉痾把老太太的病治好了呀,怪不得呢。不過,周校長既然已經發話了,他怎能不聽,他連忙來到沉痾跟前,竟然還真的鞠了一躬,給沉痾嚇的往旁邊一跳,連連叫道:「副校長使不得使不得啊,別給小輩折壽了!」
那李澤廣還是個直腸子,周校長吩咐了他哪裡還敢不聽:「恩人,受我一拜——」
總算是迎著頭皮躲了過去,沉痾臉都羞紅了。周校長此刻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也開始一口一個恩人,聽得沉痾汗顏,拎起東西就鑽進了廚房,開始做飯了。
「校長,您的身體真的好了嗎?」
李澤廣推著周校長的輪椅慢慢的往外走。周校長點點頭,嘆氣道:「哎,幾十年了,我總算是有可以走出去的希望了。澤廣啊,以後等我身體好了,這學校就交給你了,我恐怕再也不想從這裡呆了。我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把這麼多年的損失全都補回來。以後,這間辦公室裡面的東西全都別動,這一層樓就給那個丫頭吧。你把門鎖也給換了,不許打擾人家。」
李澤廣低聲到:「是是是,您老說什麼我還能不聽嗎。」
沉痾腦袋裡裝了許許多多的菜譜,如今熬點粥做個養生的湯菜也不在話下。
很快,她就把東西做好了,然後又燉上了需要熬煮很長時間的堡。
「周校長您趁熱吃吧,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
李澤廣這次倒是很出奇的沒離開,不過這樣也好,沉痾告訴了他一下那鍋堡要多久熬好,就不用她到時候再跑回來了。
「行,恩人,你手藝不錯啊,讓我第一餐就喝到這麼美味的湯,哈哈。」
沉痾聽著這一聲聲的恩人就感覺雞皮疙瘩滿地下的掉,找了個空當她就跑了出來,一整天了,她都耗在了這個古怪的辦公室,現在總算是解放了。
等沉痾從專屬電梯出來,外面已經華燈初上了。這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早已飢腸滾滾。
這一整天她都快要悶壞了,還好把周校長的身體基礎弄好了,不然她得鬱悶死。往回走的時候,她突地想起罪魁禍首白墨來,要不是他帶自己過來,恐怕自己也不用困在上面一天了吧,還被兩個可以當她爺爺那輩分的人給叫了半天恩人。一想到這裡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於是怨念叢生,沒好氣的給白墨打起電話來:「喂,你跑的倒是挺快,我可是在上面悶了一整天了。你說你沒事帶我看什麼校長啊……」
沉痾足足抱怨了老大一通,然後對面竟然沒有聲音,她鬱悶的問道:「你倒是說話啊……氣死我了。」
那頭卻傳來了一陣邪笑,白墨的聲音帶著那種魅惑的力量,懶散的讓人發癲:「哎,你總算是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下面等你。」
沉痾聽了這句話,彷彿整個人都被雷擊了一樣,她頓時啞口無言,傻傻的長著嘴巴,白墨,白墨竟然在這裡等了她一整天?
她緩緩的轉過頭向他們來之前的停車場上看去,果然,空落落的停車場上,只剩下一輛隱隱散發著白光的汽車,那汽車緩緩的從陰影中開出,直到停在了沉痾的面前。沉痾突然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感動,手上的電話麻木的脫手,掉在了地上摔出了幾道裂紋,那聲音不低,沉痾這才從那陣感動中驚醒,趁著白墨還沒有出來,緊忙的把手機裝到了兜里,隨手修復好。
她繼續注視著那輛車子,車門聲起,穿著西裝帶著藍牙耳機的白墨從車子里鑽了出來,而他回頭一彎腰,從車廂里又拿出了一束素白的百合。
白墨走到已經呆傻了的沉痾面前,把百合遞給了沉痾,然後笑著問道:「美女,我除卻去買了一趟花,可是坐在車裡足足等了你一天了,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怨夫吃個晚飯呢。」
沉痾聽了這話頓時覺得這一天的辛苦全都煙消雲散了,眼前這個傢伙總是能在她最低落的時候給她最大的驚喜,她一把搶過百合抱在懷裡,然後故意說道:「怎麼,一捧百合就想讓我原諒你呀。門都沒有。」
白墨看她搞怪的樣子心頭一樂,覺得只是等了區區一天而已,到了最後能夠看到她,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八月末的晚上秋風習習,已經能夠吹得人面生寒意。白墨看了一眼沉痾的短袖T恤,隨手就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解了下來,搭在她的肩上緊緊的把她一裹,不顧她反對和那微弱的掙扎,就那麼環著她的肩膀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雖說沉痾還在佯裝生氣,但是此刻已經是滿臉嬌羞,坐在副駕駛位上低頭不語。
白墨打開車內空調,但是偷瞄沉痾一眼,她似乎還沒有把自己西裝脫下來的意思,不由得偷偷開心起來。
啟動汽車之後,白墨一邊把車子開向大門,一邊問道:「怎麼樣,去哪吃飯。」
沉痾還在裝樣:「誰叫你請……」
「好啦,別生我的氣了,乖。既然你不說去哪,那可就隨我便了啊。反正我是餓了一整天了,這可都是因為等你,所以你必須得去陪我吃飯。地點我選。」
沉痾聽了這話,立刻反駁道:「喂,是你帶我來的耶。要不是早上你帶我去軍區醫院又去見周校長的,我怎麼可能會餓一天嘛。」
白墨此刻卻笑意盎然,溫柔的哄著道:「好好好,我不和你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沉痾低頭不說話了,搭在肩膀上的西裝沒來由的透著一股子古龍水和另外一種特殊香氣的味道,惹得沉痾又將肩膀上的衣服緊了緊,心裡還念著,這西裝其實穿起來也挺舒服的嘛……
兩人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隨便聊著天,沉痾的眼睛就落在了白墨放在前面的電話上。電話的屏幕一直在閃,她仔細一瞧,白墨的電話里竟然已經有了幾十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了。沉痾不免有些自責,最近他一直很忙,今天竟然完全不理會那些雜事甘願在樓下等了她一整天,說不感動那才怪了。難道自己比他公司里的事情還要重要嗎。
沉痾想到這裡就偷瞄著旁邊認真開車的白墨,藍牙耳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一直沒有摘下來,襯衫的領口前三個扣子已經打開,側看去還能看到他深陷的鎖骨,性感妖孽,坐在他旁邊,彷彿都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一樣,猶若一個大火爐,烤的人臉羞羞。
這人還真是禁得起看,側過臉去,臉上分明的稜角更是讓人捨不得轉移視線。沉痾突地輕拍自己的大腿,真是,想這些做什麼……自己不是不在乎他嗎。
白墨哪裡不知道沉痾正在偷偷的看他,現在是晚間,從窗戶上的反光完全可以把沉痾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只是心裡偷笑也不揭穿,反正這隻小傢伙早晚也得被他哄騙到手,無論如何,既然被自己看上了,就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去。
沉痾哪裡知道已經在被白墨偷偷算計,她縮回眼睛向外看,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處停車場里。而抬頭望去,東來食府的巨大招牌閃閃發亮著。
「東來食府?隨便吃一口就可以了,來這裡做什麼……」沉痾可沒有忘記這東來食府可是附近唯一的五星級酒店了。白墨納悶的看了看她,鬱悶的說道:「恩?隨便吃一口?我們可是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不好好吃一頓怎麼能行,下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