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痾聽了這話,氣的閉著眼睛在心裡詛咒了他一百遍啊一百遍,這傢伙有沒有點職業素養,就算是小白臉也得有點小白臉的自知之明好不好。這是什麼場合,他也不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站起來說些亂七八糟的啊。再說,就算不分場合地點,自己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他還在那裡說這些幹什麼?
坐在餐桌前的幾個大佬卻是一副耐人尋味的樣子,看了看沉痾,看了看付舞儀,然後把目光都落在了姜鵬身上。姜鵬這才反應起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窘迫的低下頭,但是付舞儀懷疑的目光也射了過來,沒辦法,沉痾只好說道:「他是我高中同學,以前關係還不錯而已。付大小姐快上桌吧,飯菜都涼了。」
這一句話就把剛才的事情一揭而過,但是,那些人老成精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放棄這麼好的八卦材料。清閑日子過的久了,生活里的一丟丟小事情都會給這些老傢伙們帶來驚喜,雖說都坐在桌子上吃飯,可是,偏偏之間的關係都變得莫名其妙的了。
這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一桌子,偏偏充滿了煙火味。白家吃飯雖說以中餐為主,但是卻是分餐而食的,白墨卻時不時的給沉痾遞東西,來來往往的看的姜鵬眼熱。可是他偏偏身邊還有一個付舞儀,付舞儀自然也絲毫不落後,又遞餐紙又幫他倒酒。但是白墨時不時的都會故意和沉痾做出些親昵的小動作,然後看向姜鵬。
沉痾哪裡不知道白墨用的什麼心思,但是現在是在白家,她也不好太反抗,卻見姜鵬終於受不了了,突然站了起來說要去下洗手間。
付舞儀自然要陪著他下去。白墨卻陰險的笑了笑,故意把餐酒弄都了西裝上,也去了洗手間。
沉痾這下子坐不住了,都怪這個姜鵬,亂七八糟的胡說些什麼,現在可好,場面如何收拾?
四位老頭更是一臉笑意看著沉痾,希望從她的嘴巴里得到些解釋。但是沉痾說什麼也不能說出來啊,一旦扯出陳子昌,那個陳老頭一定會去調查一番。若是陳子昌真的是陳衡璞的兒子,自己多了個爺爺那也是不錯的,可是,萬一陳子昌不是呢?那以陳老頭的身體,可不一定會禁得住失而復得的反覆折騰。左右想著,她還是沒辦法把事情說出來,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坐不住,最後她沒了辦法,突然說道我也要去洗手間,然後消失在餐桌上。
等沉痾走了,那幾個老傢伙開始哈哈大笑,感覺這事情好玩極了。
可是,等沉痾剛剛到了洗手間,就見姜鵬突地被丟了出來,沉痾連忙一閃,姜鵬就被摔到地上,哎呦痛呼。然後付舞儀飛快的跑了出來,連連安慰,卻對沉痾怒目而視,扶起了姜鵬就進了餐廳。最後出來的是白墨,只見他已經把那個弄髒的西裝外套隨意丟到了垃圾桶里,一邊拍著手一邊嘴角欠起笑意。
沉痾看了看他,問道:「你在做什麼?怎麼可以打人呢?」
自從沉痾認識白墨以來,白墨就以一個謙謙君子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別說動粗了,行為舉止連一絲過分的行為都沒有過。除了上次在地下車庫,被幾十號人圍了起來,他才不得已動手,但是因為這麼一句話就揍人,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白墨揉了揉拳頭,笑意盎然,然後溫柔的把胳膊掛在沉痾的肩膀上笑道:「沒事了,我就是問了一下你們到底什麼情況而已。現在我知道了。」
「你的問話方法也夠特別。」
沉痾推掉他的胳膊,無奈的走在他身邊,這傢伙的醋氣足可以淹沒全世界,連那麼渣的一個小白臉都不放過。
回到餐廳,一見餐廳里的氣氛,沉痾就暗道糟糕!因為,那個姜鵬好像正在說著什麼。沒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都怪那四個老頭,怎麼那麼八卦,這些事情不能挖,挖深了,就會挖出另一件事來的。她和姜鵬的事情倒是無所謂,她怕就怕在,千萬不能說到那件事上啊……
姜鵬挨打,那老頭們肯定會問為什麼,現在付舞儀也在一旁虎視眈眈要他解釋他和沉痾的事情,姜鵬哪裡還敢不說?
「……我和陳珂還有她妹妹是高中同學,原本陳珂是我的女朋友,但是陳露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們本就不和。因為某些事情,我就和陳露在一起了,就引起了陳珂的憤怒,她和我們大吵了一架,之後就離家出走,去那個什麼地方去找她媽媽了,那叫什麼地方來著……」
姜鵬思考狀,沉痾卻緊張的咬著牙,千萬別說啊千萬別說啊,你個殺千刀的小白臉……
「哦!對了,是石頭溝!就是那個地方!陳露還和我說過,她爸爸就是從那裡起家的。之後陳珂就沒有了消息,我們也就沒辦法找到她了。到了珠虹市,我才偶然間遇到。」
沉痾哭喪著臉,心裡鬱悶道:「完了完了,那幾個老頭找陳衡璞的私生子都要找瘋了,現在一聽見石頭溝就會立馬發飆,這些他們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果真,除了馬袁超,其他人一聽到石頭溝三個字,立刻坐了起來:「石頭溝?你確定你說的是石頭溝?沉痾丫頭的爸爸是從石頭溝出來的?」
這齊刷刷的問話嚇了姜鵬一跳,他木訥的點點頭,暗道這幾個老傢伙怎麼了?
其他人聽到了石頭溝就沒有了打聽他和沉痾的事情的興趣了,但是付舞儀卻繼續逼問:「然後呢?」
姜鵬此刻還哪有當初喊沉痾時候那絲豪氣萬丈的樣子,他說道:「然後我和陳家人就來到了珠虹市,無意之中在商場碰見了沉痾,發現了沉痾已經完全可以獨立了。不僅如此,等回到了酒店,又從電視上看見了沉痾代言玉玲瓏的報道,陳露就大發妒火,還拿我出氣,我一氣之下就與她分手了。等拿著行李出來的時候,就碰見了你,而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啊。」
沉痾坐在一邊軟倒在桌子上,好像渾身的力氣都抽光了,她就知道,這個大嘴巴的小白臉會全都說出來。
「你是說,沉痾丫頭的爸爸還在珠虹?」
陳衡璞激動的抓著輪椅的手柄,就差要從輪椅上跳起來去找人了。姜鵬點點頭:「是啊,陳露和我是一個學校的,過幾天就要開學了,現在正在帶著她四處熟悉環境。」
姜鵬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那陳衡璞激動的話語不清了,三個老頭連連安撫陳衡璞,然後示意她們趕快離開。
沉痾如遇大赦,白墨就帶著她出了白家,四人一起來到院子里,之間的氣氛更是怪異。
沉痾來到了姜鵬面前,看著他被白墨打的鼻青臉腫的臉,仰頭問道:「好吧,現在你滿意了?」
姜鵬眼睛連眨,慚愧的不敢面對沉痾,付舞儀卻如臨大敵一樣用自己「厚實」的身子,把姜鵬擋在身後。
「我告訴你,現在姜鵬是我的男人,我是不會讓你們動他的。」
看著付舞儀意氣風發的護著姜鵬,沉痾不屑的冷笑道:「我沒有那麼無聊。」之後,白墨就故意用手臂圈著她的肩膀,把她帶走了。
等出了白家的院子,沉痾又把他的手撥開,二人進了車子,等車子緩緩上路了,沉痾這才不繼續沉默下去。
「今天的事情太狗血了。我沒有想到那個傢伙會和我在你家碰上。」
白墨笑笑不在意,彷彿剛才那個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人誰也別想碰沉痾的傢伙不是他一樣,又恢複到那個紳士的和神經質似地樣子。
車子拐了個彎,下了白家的盤山路,到了一馬平川的公路上之後,白墨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陳老爺子這麼心急火燎的找自己的私生子?」
沉痾搖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陳子昌一家子人的嘴臉,雖說這些事情都發生很久了,但是只要一想起來沉痾還是很煩躁的。
「他感覺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而且,陳家的億萬家財,總要有人繼承的。要知道,陳家可是少見的意外發財的家族,他們家現在主力都沒了,那些家產陳衡璞要是再不找人繼承,就會便宜了國家和一些外人了。他能不著急嗎?」
「……你的意思是,陳衡璞找陳子昌,是為了繼承陳家的財產?天哪……讓陳子昌那個傢伙繼承億萬家產,他可能沒等陳爺爺入土,就會揮霍一空了……這個世界還真是瘋狂了。」
「怎麼能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父親。」
沉痾冷笑:「父親?我沒有他這個父親。」
車子里的空氣驟然冷的跌了幾度,白墨也不想勸她什麼了,只好聚精會神的開起車來。
到了公寓,白墨很破天荒的留下了。四個人全都留在了十二樓的房子里,這房子房間多的可怕,一整層樓都是白墨家,所以完全住得下。畢竟過兩天就開學了,白墨也多想陪陪白槐。
時間飛快而過,幾天時間眨眼消失,明天沉痾就要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