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附近最不缺的一是網吧,二是飯館,三就是銀行了。沉痾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工商銀行,然後老老實實的取了個條子排著隊。現在學生沒開學,銀行里的人並不算多,沉痾只等了半個多小時就輪到了她。
辦了個銀行卡,又把支票里的錢轉了進去,看著卡裡面的好幾個零,沉痾多少有點小得意。至少這二十萬不用讓她回去可憐巴巴的求老爹,然後再受一通小狐狸精的白眼和無形之中的侮辱了。她總得為自己的自尊和自由做出點視死搏鬥。還好老天沒有拋棄她,砸了她一流星,還挽回了一條可憐巴巴的小命。不然,她恐怕真得流浪外地,再也上不了大學。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會回家的。那個家,在她身上從來就沒有過溫度,冷冰冰的讓人牙磣。
銀行附近就是一家大型的商場,街對面則是一家家樂福。
逛超市是沉痾的一大樂趣,看了看商場和家樂福,她轉過身就選擇了超市。一個人久了,就喜歡在熙熙攘攘的超市裡面逛著,畢竟不用去和人交流,不像是在商場那般看著那群形形色色的導購員,跟個尾巴似地纏著自己。更何況她現在的衣服根本不用換洗,修復異能不止,她的衣服就不會變舊,還是先買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才是。
那兩萬塊錢她沒有存起來,日子還得過,她這點錢根本什麼都不夠用,一定要想想辦法,再賺點錢才是。腦袋裡一邊想著這些事情,沉痾一邊把貨架上的東西往下拿,大米水果蔬菜外加一些碗筷調料品,小車很快就裝了滿滿一堆的東西。
而這個時候,她來到了賣酸奶的大冰櫃前面,冰櫃的碎冰不小心總是會汪下一灘水痕,很不幸的,她就突地踩到了一片水跡,然後腳一滑猛的向後就栽倒過去,而一雙大手從她腋下探出,將她穩穩的扶住,沉痾一顆猛跳的心這才回過神來,幸好沒有摔倒,不然自己就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丟光臉皮了。
沉痾緊忙回過頭來,剛想開口說聲謝謝,就見著背後那男子輕啟了嘴角微微對著她笑。那雪白的襯衫,深凹的頸窩,和一副細框無邊的眼鏡無不告訴著沉痾,這人她可是見過的!
「是你!?」
沉痾一開口就意識到有著些許的不安,自己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不免的,她竟然微紅了雙頰。
那男子從沉痾回過頭之際就一直在微微的笑著,如今看著沉痾這番窘迫的模樣,更是感覺眼前這女孩子很是可愛。越發的覺得自己那句「純美不可方物」形容的恰當。他幫沉痾把車子拉過一旁,調了個頭,免得她在傾倒,說到:「可不正是我。還真巧,竟然在這裡能夠碰到你。」
那男子說話很是溫煦,有若溫突突的白開水,平淡不驚且溫柔含蓄,正是那個儒雅的電梯男。一頭細碎的棕色頭髮,讓沉痾眼中的小星星閃了又閃,感覺上,他比King要內斂的多了,頗像是韓劇裡面的男主角。King是那種極具侵略性的粗糙男,渾身糾結的肌肉早就讓沉痾發覺了他的不同了。畢竟是個報紙上的殺手。當然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職業是不是當真如報紙上所說的。反正,她總覺得那個報道太假了,因為付老頭正兒八經的站在她面前過,King也大搖大擺的在列車上出現,那就說明警方並沒有在通緝King,付老頭也沒死了。
沉痾從那張俊美的臉上緩過神來,這才笑著說道:「是啊,好巧。你也是住在那個樓的嗎?」
男子點頭,推了推鼻頭上的眼鏡,清爽的樣子在這冰櫃之前顯得更加乾淨。他看了一眼沉痾的手推車,應答道:「恩。我住在12樓。你買了好多東西。」
沉痾把車子調過和他同一方向,儒雅男的車子里只有一些水果和牛奶麵包,這讓沉痾的車子顯得倍加臃腫,動作也笨拙了許多。沉痾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伸出了手,說道:「我新搬來的,自然要買些生活用品。你好12樓的鄰居,我叫沉痾。」
男子展顏一悅,握住沉痾有些微涼的小手說道:「白墨。你好,美女鄰居。見到你很榮幸。」
而這時,沉痾才算的上是直視他,而她突然發現,白墨眼鏡後面的眼睛竟然是一藍一綠,她驚喜的嘆道:「天哪,白墨,你是中法混血兒?」
白墨愣神,他怎想到沉痾竟然猜的這麼準確,尷尬的問道:「你怎麼能猜出來的呢?」
「哦,是這樣的,我見過一藍一綠雙色瞳孔法國人。所以我瞎猜的。呵呵沒想到還真是哎。」
白墨苦笑搖頭,問道:「你,買完了嗎?超市貌似要關門了。」
沉痾這才反應過來,竟然已經快晚上六點了。她點點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白墨卻答道:「那我們回家吧。」這句話說出來讓沉痾感覺到頗為曖昧,她頓時覺得雙頰滾燙,暗道這白墨不經意間的說話怎會如此引人遐思,雖然是鄰居也不必如此說話吧。白墨回過頭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東西太多了,這樣你推我的車子,我推你的吧。沉痾連連擺手,笑道沒事,卻執拗不過,車子就叫白墨推了。
白墨換了沉痾的車子推,轉過頭來之時,卻是嘴角泛起莫名其妙的笑,沒錯,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沉痾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身高不夠傲人,一米七的個頭卻處處碰見比她高出很多的人來。就連這看起來文弱的白墨,兩人並排一起走也要比她高出半頭多來。那推著車子的雙手骨骼並不清秀,原來這男人內秀內斂也可以掩蓋一些原本粗糙的天性。
排隊交款的人不多,白墨先沉痾一步來到了收銀台,沉痾連忙掏出錢包,卻見白墨已經遞出了一張銀行卡,然後把沉痾車子里的東西和自己車子里的東西交雜堆在了收銀台上。
沉痾被購物車堵在後面,眼巴巴的問道:「多少錢?」
可是卻被白墨的笑容擋住了,刷卡交完費,沉痾窘迫的拎著一小袋子白墨的東西,跟在白墨身後,往小區走去。沉痾心裡卻對這個白墨的大方感到無奈,雖然東西不多,但是也足足有幾百塊,而白墨的麵包牛奶也不過幾十塊錢。現在不僅錢他搶著付了,就連東西也都搶著拿,讓沉痾心裡頗為過意不去。白墨卻始終保持面不改色的保持著那份笑容,只是淡淡的說這是一個紳士在女士面前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