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一暗,精準地吻住她。兩手移下去,握住她柔臀將她托起來,讓她借力將腿盤在自己腰間。
她眯了眯眸子,紅撲撲的臉上笑意蠻嬈,喜愛極了他這力道,齒間微微用力,細咬他薄薄的嘴唇,含糊道:「……臣上回待陛下那般粗魯,陛下也未惱臣……」
他被她咬得渾身上下都硬了,聲音嘶啞:「就由得你在我面前次次張狂無忌……」在她身後的大掌輕一用力,將她的腰臀驀地向下一扣。
她急喘,眼裡水涌成潮,幾乎要溢出淚來。雖非頭一次嘗得這滋味,可今夜情濃徹骨,他的溫柔他的強悍都叫她滿心感動,此時身子被他撐得漲痛,可她卻覺這次才是真真正正地得到了他。
他進去後便不再動,低眼看她,容色蒼峻,將她箍入懷中,而後沉沉地舒出一口氣。
……極致的滿足。
她絕不會知道,一夜她從東宮裡倉皇而走,其後他是整夜未眠,到底明曉了她那滿腹心思。
且又何止是那一夜,在觸不到她的每一個夜裡,他俱是難以入眠,身子叫囂無羈,滿念都是她的柔軟緊窒。縱是在看不見她的日子裡,在等著千里之外柳旗折報的日日夜夜裡,他又何嘗好過。
她似一把尖利的匕首一直插入他心底,撬動他二十多年來無人觸及的情殼,將她那一往無前天地不懼的愛意滿滿注入他的心腔,令他無法不動容。
可她越是什麼都不求,他便越是想給予她多一些。
她的手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這姿勢令她有些害怕,卻又覺得極為刺激,身子緊縮著,感受得到他的熱度和堅硬,不由更是迷了神思半晌才說出話來:「陛下……陛下這樣會累……」
他嘴唇彎起。逗弄似地上一抬胳膊。見她咬唇低叫渾身發抖。才慢慢開始挺動腰部。低聲道:「我一手張攬百斤長弓尚不足以道。何況是輕纖若飄的你?」
她的臉已然紅透了。隨著他挺動而微微仰頭。長發濕垂而下纏繞在他地手臂上。半個身子露在水外。寒意令她輕顫。可體內一波波翻湧而上的熱意卻令她不可控制地蜷縮。手指下意識地去扯他的發。
他順勢低頭吻她地脖頸。唇舌她地肌膚上流連不退。聽著她口中越來越大地難耐吟喘聲作也跟著越來越猛。
她意亂情迷地時候連連喚他「陛下」。泣喘不止。身子綳著陣陣發抖。隨即一軟兩隻手一下子鬆了開來。若非他一把攬住她。她幾乎就要這樣後跌入水。無力再動。
他額上冒汗。低頭去親她地臉龐。「……孟廷輝。」
她歇了好半天才緩過神睜眼就對上他火熱露骨地目光。臉瞬時溢血又有些羞惱。直怨自己怎能忘了顧及他地感受由輕訥道:「陛下尚未盡興。臣……」
池邊冰水恰時滴落在她凝汗手臂上不由哆嗦了一下,身子亦縮,覺出他的目光有變,她便埋首,輕想片刻,眼底淡淡一亮。
「陛下。」
他聽見她小聲叫他,不由轉神,應了她一聲,看著她這一幅嬌柔之色,便忍不住又用力一動。
她忙抬手抵住他雙肩,不叫他再動,自己卻緩緩將腰沉下去,見他眉間一緊,便微微笑起來,俯在他耳側輕聲道:「臣忽而想起從前看的春宮冊子上,倒有一詞與眼下這情境頗為相襯……」她的舌尖輕輕划過他的耳廓,聲若蚊吟道:「……不知陛下可願一試?」
他被她這三兩句話撩得心火驟竄,這朝中上下有誰敢像她這樣對他說這等低褻之辭?可這話偏就讓她說得這般動人纏情,讓他沒法抗拒!
「什麼詞?」他咬牙在忍,聲音僵硬不已。
她抿了抿唇,臉色愈紅,半天才又湊過去,唇間輕輕吐出幾字:「鯉吸水。」
身下溫泉水光淋漓,輕淺涌盪。
他聽清她的話,只覺胸口有細小焰苗慢慢燒著他的血脈,一直燒透他的四肢筋骨,一腔慾望再也等不及一刻!
她讀得懂他臉上的表情,當下將雙腿在他腰間盤得更緊了些,紅著臉,微一咬唇,然後試著緩緩地動了起來。
如魚兒吸水,圓唇一張一合,清泉涌流,緊緊吸入又緩緩吐出,反反覆復,越來越熟,便也越來越快。
他抱著她的雙手開始微顫,指骨發緊,胳膊上的青筋亦隱隱凸現,喘息聲沉啞難抑,一雙眸子里烈火灼燃。
她紅潤的臉龐上慢慢地細汗冒出來,顯是累極,眸子淺闔,無力糯軟的聲音聽上去極是誘惑:「……陛下可覺得舒服?」
就像他儘力她舒服一般,她亦極其渴望自己能夠讓他舒服……
他凝眸盯著她,突然猛地攥緊她腰,抽身而出,然後一把將她翻壓上池壁,從後面狠狠重重地挺腰而入。
被如此勾引撩欲,他何還能夠忍得住!
她驚喘,似有火流竄過四肢,身子軟得立不住,兩隻手費力撐在池沿上,任他狂肆衝撞,十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探入那半融厚雪之中,借那沁骨涼意舒緩這一身滾燙噬人之火。
白雪無垠,蒼穹無際,深情無底。
遠處淡光微渺,依稀映亮這池邊處春情景緻,了無冬夜清寒。
……
被他抱起回殿時,她已然癱軟成團,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待躺在又暖又軟的床榻錦褥中,身子被他拭乾,人被他摟入懷中後,又過了不知多久,她才似尋回了一縷心魂。
睜眼欲動,可卻覺渾身骨頭好似都散了架,酸軟無力。
這一場歡愛是如此銷魂噬骨,令她心頭飽漲、身子贗足,整個人好似沐浴在春日暖陽中,連口中呼出的氣都帶了濃濃的情香。
殿里的燈燭多已被他捻熄,床頭光線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臉。
想要問他明日宮裡會否發現,她那一身官服襦裙被他撕碎了又該如何是好,可耳邊卻傳來他低沉蠱惑的聲音:「累了就睡。」
這簡簡單單幾字叫她一下子便放下心來,好似有再多難決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她便沒什麼可擔憂的。
她想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他懷中偎了偎,唇間無聲輕嘆,閉了眼睛。
夢裡,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如昔,堅硬如常,庇她在內,保她不受凄苦侵凌,予她無尚愛意。
令不禁微笑,笑得眼角潮潤。
翌日天明時分有鳥兒嘰喳飛過窗沿,一抹曦光透灑而入,照亮了枕間數方軟錦。
她悠悠轉醒,蹙眉睜眼,半晌才憶起昨夜所有事情,當下翻身去望旁邊,卻見床側空無人影。
他竟不在。
她沉思卻不解,便掀了被子,忍著一身酸痛爬起來,抬手撥發時看見床頭擱了一疊衣物,不禁愣住。
半晌,才探手去翻,見是乾淨齊整的一套女官官裙。
官服為紫,熟悉的色澤是那麼低斂卻又是那麼濃洌,如針一般刺痛了她的眼,手也跟著一顫。
衣下金十二枚白玉耀目,另有金魚袋輕放在側。
她看清諸物,不由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僵在床上,不知該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