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巫、道相爭成主角,一朝興盛一朝衰 第43章 戟名戰神豈等閑

李隨雲回到房中,如今他地位不同,所受的待遇自然不同。有些人天生勢利眼,水族也不能免俗。如今這螃蟹頭腦靈活,屢出奇計,在鱷神眼中的地位已然不俗,對他的待遇,卻也不能隨便。

那些水族的本事卻也不小,不過片刻,便又收拾出一個雖然稱不上大,但絕對不狹窄的洞府。這些人的本事卻也不小,不過幾柱香的工夫,便將房間裝潢得富麗堂皇。其中不乏奇珍異寶,反正水裡的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李隨雲和青雲子入得洞府,這洞穴中卻也無水,十分乾燥,師徒兩個對這卻是無比滿意。青雲最甚,他畢竟已經受了不小的折磨,如今有這等機會,總算到了可以好好休息,最起碼有一張象樣的床的地方,如何不高興?

他隨手封閉了洞府,卻又布下了禁制,隨即施展神通,現出了真形。他剛現出人身,卻又欣喜的舒展四肢,盡情的呼吸著洞穴中的空氣。他心中卻也著實興奮,連聲道:「這滋味真的不錯,總算恢複人身了,整日里當那個大蝦,這滋味著實不爽利,實在讓人不痛快。」

李隨雲聽得這話,卻又輕哼了一聲,淡淡的訓斥道:「不成氣的東西,我怎麼會收了你這樣的弟子?你整天當蝦不爽,難道我當螃蟹就很痛快嗎?若按你的主意,便是修鍊千八百年,也難獨擋一面。」

青雲愕然,微一沉吟,卻又苦笑道:「師父,這整日里變成動物,這滋味端的不好受。再說我要跟在師父身邊,又哪裡有必要獨擋一面?」

李隨雲冷哼一聲,淡淡的道:「我豈是怪你不願意做蝦米?我怪你卻是因為你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小心謹慎,難不成要以硬碰硬不成?需知凡事過剛易折,若似你這般,總是如此強硬,早晚要吃大虧。」

說到此處,李隨雲愈發惱怒,冷冷的訓斥道:「你豈不聞楊木和檀木之分?」

青雲一臉苦相,沉吟良久,方才嘆道:「師父,這兩種木材,卻又有何分別?」

李隨雲心中極為不喜,淡淡的道:「楊木性格甚軟,巧匠取來,或雕異獸,或刻靈禽,裝金立粉,嵌玉裝花,萬人燒香禮拜,受了多少無量之福。那檀木性格剛硬,油房裡取了去,做柞撒,使鐵箍箍了頭,又使鐵鎚往下打,只因剛強,所以受此苦楚。你便和那檀木一般,只是一味的強硬,早晚要吃大虧。」

青雲聽得此話,卻也不敢分辨,只不做聲,任由李隨雲訓斥。

李隨雲見弟子不肯做聲,也自感嘆,他卻也不為己甚,卻又吩咐道:「你且與我把風,我倒想知道,那大鱷又煉了什麼兵器,怎地如此猖狂,看他那架勢,那寶貝煉成之後,一般人他也不懼。這東西,卻讓我感興趣了。」

青雲答應了一聲,自去準備補體。李隨雲卻又條上石床,盤膝而坐,將心神沉將下來,隨即展開神念,向四面八方散將開來,卻又好生查探。

聖人的神念,卻是了得,比起一般的修士,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只要願意,整個宇宙,盡可周遊。他一路探將開來,卻將水族各大元帥的動作,盡收入眼中。這些元帥一個個或修鍊,或逍遙,彼此動作表情,不一而足。

他查探三番,卻未曾尋到鱷神的端倪,他心中也自疑惑,卻又施展神通,將神念發向四面八方,依然無果。這水族之長,卻似從世間蒸發了一般。

李隨雲暗自稱奇,便是這鱷神真的蒸發了,以自己的神通,卻也能找到他。可如今居然摸不到他的蹤跡,這也忒奇怪了點。他正自思量,卻又醒悟一事,這傢伙雖然不在水中和天空,但未必不能在地下。誰能保證,他不會挖個地宮,在其中鑄造兵器?

既已想得清楚,他卻又將神念掃向大地。他這般神通,卻是了得,不過片刻,卻又發現一處地宮,不過此處卻又有禁制,而且頗為古怪,竟似專門針對神念的一般。以他的神通,探將下去,卻也不容易避過對方的警戒,這情況著實讓人心中惱怒。若是強行突破,定然會驚動對方,反為不美。

李隨雲卻也狡詐,他隨即收回神念,跳將起來,卻又變成一條泥鰍,搖頭擺尾的游將出去。這泥鰍乃是水中常物,生命力又強,所以也沒有人在意這小東西。

他先是水遁,隨即地行,卻又隱身,連施好幾種神通,方才到了鱷神的大殿。這大殿內部也極為乾燥,沒有一丁點的水花。

李隨雲至此方才現出身形,四下打量了一番宮殿,微微點頭,卻又走將上去,但見那面牆壁上,卻畫著一人的畫像,正是引發漫天洪水的大巫共工。

輕嘆了口氣,心中卻又生出一般感慨,這共工被自己鎮壓在河口處,也不知道近況如何,想來不會太舒坦。尤其看到巫門衰落,天庭勢大,在自己眼皮底下作威作福,自己空有一身神通,卻又作用不得,面對這種情況,怕是誰都不會痛快。

口中感慨,動作不停,他卻施展那穿牆之術,直接穿將過去,急行幾步,卻到了一面牆壁跟前,方才神念探到這裡,卻被禁制所阻,想來裡面有什麼重要的物事,若非如此,那鱷神也不至於如此小心。

他看了幾眼這禁制,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卻從懷中掏出了竹杖,在牆上輕輕一揮,畫出了一個直徑一米大小的圓圈,那附著在牆壁上的禁制,卻似被驅散開來,居然圍繞這圈子閃爍流光,卻不能躍過那淡綠色的圈子。

李隨雲隨即施展隱身之法,從此處穿將過去。待他沒入牆中,那圈子自然消失不見,禁制復又閉合,不露一丁點的痕迹。

甫一進入地宮內部,卻又有一股哀聲響遍四野的哀號傳入耳內。若非他自知對方的虛實,怕是要以為自己墮入了心劫之旅。他急抬頭看時,卻見此處遍地紅光,盡被騰飛的火焰所籠罩。無數魂魄被飛騰的火焰所燒炙,發出痛苦的吼聲。

李隨雲的臉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這般場面端的壯觀,讓他心中多了絲驚訝之意——自己難道到了地獄不成?他仗著隱身術,卻也不在乎,信步前行,不過片刻,卻又到了地宮中心的位置。此處光景,又自不同。

但見沸騰的岩漿中,一個十里方圓的小島孤獨而立,島嶼中心,一個一里方圓的地穴,卻又瘋狂的向上噴射出洶湧的火焰。這火不是凡火,卻是那火之精華,本源之火,威力無窮。

李隨雲突然醒悟,眼中多了一絲驚訝之色,這火焰,卻是當年祝融留下的火種,雖然不是全部,但起碼也有九成,對方能搜集到如此多的祝融之火,卻也不容易,不知道他下了多少的苦功。

他順著火焰向上看去,卻見火焰中心立著一隻大戟,這東西烏沉沉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玄虛。只不過那足以將大羅金仙烤得連灰都不剩的火焰,卻奈何不得這大戟分毫。

他心中暗自稱奇,卻又小心翼翼的向那島上漂去。他也謹慎得緊,卻又施展神通,足下多了兩朵白蓮,頭上現三朵金花,護住自身。他隱住身形,卻也不怕暴露了蹤跡。

剛一近島,他卻被一股極其暴虐的元素沖得退了一步。這固是因為他沒有小心防備的緣故,但能將證了混元的聖人逼得退將回來,這股氣息,卻也來得恐怖。

微微沉吟,卻遠遠的窺伺島中,卻見島上除了一個滿頭白髮,臉如洞庭湖橘皮一般的老頭外,別無他人。

李隨雲見了這般情景,卻又吃了一驚,以自己這等修為,尚且禁受不住那等恐怖的力量,一個凡人,怎地有這等能耐,居然可以承受如此暴虐的氣息?

正自沉吟間,忽見不遠處的岩漿,猛的爆將開來,但見鱷神掙扎著爬將出來,眼中滿是氣惱之意。他沖這島上喝道:「公冶老頭,你不折騰我,便不痛快怎麼的?那地火的滋味,難道好受不成?你卻讓我拿那東西洗澡,你怎地不跳進來試試,看你能不能經受這火焰的滋味?」

公冶老人站將起來,冷冷一笑。直到此時,李隨雲才驚訝的發現,這個老人是如此的高大,他的身體是如此強健,這和他乾癟的面龐絕對不相稱。更讓人驚訝的是,這老頭左手拄著一個巨大的銀色鐵鎚,右手拿了一隻金色的小錘,這卻標明了他的身份,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鐵匠。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鱷神,眼中閃過一絲惱火之意,隨即冷笑道:「你若不信我的話,何必要請我來?你修為神通廣大,居然能使用這以星辰精華為體,戰爭之氣、暴虐之氣以及人類各種複雜、痛苦的感情為神的神戟!若真那樣,我服你,你了得,你從此以後,不用再洗這熔岩浴了。」

鱷神的臉上抽搐了一下,眼中多了絲憤恨之意。他不喜歡這個鐵匠,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人只不過是一個鐵匠罷了。雖然那個鐵匠是天生的火靈體,是世界上最好的鐵匠,但若不是為了這件兵器,他絕對不會招惹這個傢伙。

公冶老頭似乎也看出了鱷神的不快,他冷哼了一聲,淡淡的道:「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你雖然也懂得神兵,但你只會看鋼火,看材料,看它的威力。至於怎麼鍛造出來的,你卻是一竅不通。像我現在鍛造的這柄神兵,卻是逆天之物,你大概也沒有聽說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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