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巫、道相爭成主角,一朝興盛一朝衰 第8章 士別三日刮目看

准提道人卻是恨上了這雨師、商羊、刑天三個,下手更不容情。更何況刑天手中拿的可是盤古斧,若是將此寶奪了,西方教自此可和東方諸教並駕齊驅,分庭抗禮。這怎麼能不讓一直致力於宏揚西方教教義,光大西方教道統,將西方教傳播到四方的他心動?

刑天也是一大把歲數的人了,如何能猜不到准提的心思?這普天之下,對他這把斧頭只有讚賞,卻沒有掠奪之心的,大概除了和盤古有著不清不楚關係的李隨雲外,能放過這等神兵的,卻是一個都沒有。畢竟這東西的威力太過恐怖,恐怖得足以讓聖人放下身份,前來搶奪。

他不敢多猶豫,就連那盤古斧也不敢多猶豫,斧帶人,人帶斧,兩個互相配合,徑自沖向准提。

那邊雨師和商羊也不示弱,這兩個各展神通,但見北方葵水之氣,鋪天蓋地,將天空都遮蔽了。水氣所過之處,盡為冰雪所籠罩,那幽幽白雲,也被凍結成一團團的冰體,帶著呼嘯落將下去。

准提道人頭上現金花三朵,足下踏兩朵金蓮,任那洪水滔天,卻無所畏懼。他手中七寶妙樹連刷三次,居然刷不落那盤古斧,他心中也自吃驚。

他第一刷下,盤古斧宛若未曾碰到一般,威力不減,依然凶霸,那凌厲的斧鋒,幾乎讓自己以為面對的是盤古大神一般,心生畏懼。

第二刷下,那盤古斧只是微微動了動,卻也沒受到什麼損害,依然強橫,霸氣十足。這等本事,大概只有和自己同水平的聖人才辦得到,這讓他心中,又多了一絲驚懼。

第三刷下,那斧頭卻散發出七彩神光,雖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但自己也從七寶妙樹中,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傳將上來,這也許就是當年那盤古大神遺留在其中的力量。以一己之力,開天闢地,演化洪荒世界,這等神通,這等功德,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似這等功德,想來身隕,也稱得上榮耀吧!

准提心中已經明白了為什麼李隨雲要放棄這等神兵的原由,這等神兵,一旦認主,任你法力通天,也休想折服於他。況且李隨雲和巫門關係密切,手中法寶又多,也不差這一件,所以才會放過這等神兵。

饒是他神通廣大,心中也老大畏懼,這東西太過神妙,自己若是要硬奪此寶,也並非奪不下,但吃虧卻是免不得的。弄不好還要見血,如此一來,也忒狼狽了點。若是激怒了李隨雲,怕是後患無窮,若是他真的耍起橫來,直接殺向那西方教,自己和受傷的接引如何抵擋?可若是不剷除刑天,那雨師和商羊也度化不得,這不由得讓他十分矛盾。

正自此時,忽然間,腦後風聲響起,這讓他吃了一驚,急將七寶妙樹向後一刷,卻沒有刷動,只覺一股大力撞將過來,正撞在他腦後,登時將他撞得眼前一黑,踉踉蹌蹌的向前急沖幾步。

這邊刑天已然收了盤古斧,向來人施禮,來人不是李隨雲,卻又是哪個?但見他側卧在一朵白雲之上,滿臉笑容,手中把玩著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眼中滿是戲弄之意,方才讓准提道人來了個小發昏的法寶,正是這根竹杖。

准提道人見了李隨雲,臉色大變,饒是他涵養好,也不由得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正所謂舊恨未消,新仇又起。當日李隨雲傷其身體之事,他尚未忘記,今日又生出這許多事端來,讓他如何能善罷甘休?

准提道人也不多言,口中喝道:「既然你要出頭,將出真本事罷,我倒要看看,你有幾許神通,多大的本事。」說罷,手中法寶一頓,便又沖將上去,沖李隨雲的腦袋就是一下。

李隨雲側卧在雲團之上,他也沒有想到准提道人會來這一手,居然沒說什麼場面話,直接動起手來。饒是他不講規矩,也被對方這等舉動弄得呆了一呆。

他終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是打仗的行家裡手,雖然對方出人預料,但他還不放在心上,急翻身,隨即來了一個筋斗,卻又跳上了另外一個雲朵,趁著這個機會,擺好了架勢。

准提道人深恨李隨雲,出手更不容情,但見那七寶妙樹,舞動得殘影連天,將李隨雲籠罩其中。

這邊刑天見了這等威勢,也自吃驚,這准提道人的神通,比起當年,不知道要恐怖多少,看來這准提道人自從上次慘敗,卻又潛心苦修,所以才有今日之成就。

李隨雲見准提道人來得兇猛,卻是絲毫不懼,呵呵大笑道:「准提道兄,你這次回去,怕是吃了不小的苦,功夫倒比從前厲害了不少。你卻是何苦如此?修行只為長生樂,縱橫瀟洒塵世間。似你這般,卻仍脫不得那功名利祿,就修行一道而言,卻又本末倒置了。」

說未了,但見一點綠意自七彩神光中閃起,隨即擴散開來,頃刻間,將那七彩神光破得散將開來,隨即綠意大盛,反倒將那神光壓住。攻守之勢,轉眼便已逆轉。

准提道人見李隨雲這般強勢,也自吃驚。就如李隨雲所說,他自浮雲島一戰之後,也不知道苦修了多少時日,端的是修為大進,所以才會進入東土之境。可誰曾想到,這李隨雲神通廣大,他的修為,似乎也比以前厲害了不少,這不能不讓他心驚。但如今勢成騎虎,若是就此罷手,卻也讓他感到沒有面子。

此念在心中一閃即逝,他下手更不容情,卻又施展出一門神通來,這是他坐關三日,方才想出來克制李隨雲的法術,但見陰雷萬道,宛如暴雨一般,向李隨雲砸將過來。

李隨雲眉頭輕皺,這等法術,便是普通的大聖,也奈何不得,他怎地會對自己施展出來?心中驚疑不定,手頭卻也不慢,急施展神通,卻見頭上金花三朵,足下慶雲籠罩,那陰雷雖然威力十足,卻能奈他幾何?

准提道人眼露冷笑,突然間將眼一閉。李隨雲見他這等動作,知道不好,急待防備,卻已經晚了一步。只覺得眼前白光一片,白茫茫的,急切間哪裡分得清東南西北?這卻是准提道人從李隨雲那裡取經,將那陰雷之中,攙雜了幾顆沒有什麼殺傷力,卻最擅晃人眼目的閃光雷。

李隨雲吃了暗虧,知道不好,身形急轉,施展那蛇行狸翻之術,在天空中左躲右閃,頃刻間避開了對方的攻勢,待眼睛微微恢複,卻待起身。這動作微微延緩了他的速度,被准提趕上,照頭便是一下,將頭上的竹冠刷得落將下來,著實失了麵皮。

饒是如此,准提道人也暗自吃驚。原以為自己的計畫,至少可以讓對方吃個大虧,不想對方如此油滑,宛如抹了黃油的泥鰍一般,竟然避過了自己大部分攻擊。此人確實是自己的大敵,若有此人在,自己怕是一輩子不得安生。

准提心中驚訝,李隨雲這邊也不痛快。終日打雁,卻被大掐了眼。任他千般機辯,萬般精明,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狡詐,也開始使用這等手段。不曾想自己一個疏忽,居然被對方佔了便宜,害得自己吃了大虧,這讓他如何不怒?

他急忙定心神,卻又冷冷的看向准提,眼中殺機頻閃,他也在琢磨,若自己在此處與准提了解了因果,卻又如何?若是一擊得手,隨即殺上西方。那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被自己所傷,落了修為,便是如今,也未必能盡復舊觀。自己施展神通,剿滅了西方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此去了一個心腹之患。

准提道人見李隨雲眼中光華閃爍,心中一動,已知其心意,不由得變了臉色,他知道李隨雲絕對幹得出這種事。像他這種無法無天的修士,便是鴻鈞老祖在此,若是他起了殺心,怕也敢動手吧。

他心中焦躁,卻又醒起一事,冷笑道:「清虛道人,你神通廣大,我確實不如,但你門下弟子,怕沒有這等本事。方才我見到了女媧娘娘,她似乎對那兩件先天靈寶很感興趣。

這刑天和相柳一向形影不離,如今只見刑天,未見相柳,想來那傢伙跟著風伯和玄蜂去了。若是那般,想必相柳難逃毒手了。」

李隨雲聽得這話,眉頭方欲皺起,卻又勉勵抑制,他冷冷的笑道:「我此來也曾算過,我門下雖有小損,卻無大礙,不會傷了性命。我理會他們做甚?女媧既然敢對我門下動手,我自然要與她理會,此乃我的家事,也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居然又跑到我東土來,此事卻是不小,需得好好理論。」

准提聽得大怒,恨聲道:「我既證了那混元道果,天下哪裡不能去得?況且東土大地,聖人眾多,別人尚未說話,你逞什麼英雄?更何況若論及地域,你卻是海外一脈,這東土之地,許你來得,便不許我來?這卻是什麼道理。難不成你修為高深,便可以為所欲為不成?」

李隨雲聽得這話,眼中凶光一閃即逝,隨即大喝道:「你既然如此說,我倒要問你,方才你欺我門下,難道不是任你為所欲為?你修為比他們高,所以方才你能逞英雄,如今我修為比你高,自然可以為所欲為。拳頭大的說話,此卻是真理。你若不服,儘管上來,若是將我打敗,我自然無話。」

說到這裡,李隨雲卻又搖頭輕笑道:「曾經有徒弟問我,『若是塵世間那百姓求神,他該當如何?』

我言道,『你若是受其香火,自然要為他們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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