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刀槍不入

十萬齊軍將士轟然裂陣,熱血激蕩著諸將,率領著鬥志昂揚的將士們,如潮水一般殺出,尾隨在象群之兵狂涌而上。

位於陣前的李嚴,縱馬舞刀,當先殺出。

嚇退象兵還不夠,李嚴今天還要斬下孟獲狗頭,用這曠世奇功,報答袁方對他的信任,更要讓自己,一戰揚名於天下。

象陣之後,那幾萬觀戰的南蠻聯軍,徹底的傻了眼。

原本得意洋洋,正勾勒著藍圖的孟獲,那一張得意的面孔,也瞬間為前所未有的驚恐的襲據。

迎面處,塵土漫天,混亂的戰象之群,正如崩毀的山川一般,轟轟的向著他們倒輾奔而來。

孟獲的理解能力,在這一刻徹底的崩壞了,他怎麼也想不通,那戰無不勝的象兵,為何會無故的倒輾回來。

「怎麼會這樣,我無敵的戰象軍團,竟然這樣就被破了,這怎麼可能?」

驚恐的孟獲,已是語無倫次,顫抖到連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

身後處,那司馬兩兄弟,同樣已是震錯愕,滿臉匪夷所思。

「袁方他竟然,他竟然……」司馬朗聲音顫抖,已經不知如何表達他的震驚。

司馬懿又何嘗不是,那原本陰冷得意的臉,已是被驚到扭曲變形,他怎麼也想不到,袁方會用那種不可思議的奇思妙想,來擊破幾乎無敵存在的象兵。

半晌後,眼見象兵已倒碾將近,司馬懿才驀然清醒,狠狠一咬牙,叫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著,他就喝令左右殘兵,護著他當先而逃。

逃命要緊!

驚恐萬分的孟獲,被司馬懿一喝震醒,腦海里瞬間只餘下這八個字。

不及多想,孟獲撥馬轉身就逃。

而這時,被丟在後面的司馬朗,卻才反應過來,也趕緊跟了上去。

未等孟獲下達命令之時,那些驚恐的蠻軍士卒,就已經土崩瓦解,爭先恐後掉頭崩潰。

倒輾而來的象群,足以在瞬間摧毀蠻軍的鬥志,轉眼之間,原本來勢洶洶的蠻軍,就演變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崩潰。

孟獲是幸運的,因為他們胯下有馬,而戰象雖在狂奔,終究還是追不上馬的速度。

但那些只有一雙腳的步卒卻就慘了,驚恐的他們,即使是丟盔棄甲,拚命的狂奔,又焉能跑得過受了驚的戰象。

頃刻之間,幾千頭戰象,如崩決的山巒,擁擠而來。

蠻軍那脆弱的肉體,成百上千的被撞倒在地,再被無數雙巨足踩踏而過。

象足過後,那血肉之軀已深深陷入泥土之中,碎成了遍地的肉沼,幾乎分不清哪裡泥土,哪是人的骨肉。

悲驚的嚎叫之聲,卻無情的被戰象,那震天動地的奔騰聲所淹沒。

機靈的蠻軍士卒,急是往大道旁邊的山上逃去,甚至有人驚恐之下,直接跳入大道旁的江中,卻被湍急的水流捲走。

而那些反應差一點的蠻兵,則笨到只懂在大道上狂奔,最終被象群輾殺。

從廣都城往南,十餘里的大道,盡皆被血肉染紅,如同一條十餘里長的腥紅地毯,一路向南延伸而去。

袁方的大軍,則尾隨於象群之後,收割著那些倖存下來的蠻軍士卒人頭。

蠻軍獸性大發,一路燒殺搶掠北上,不知殺了多少益州百姓,這禽獸的行徑,早就激怒了這些齊軍將士。

戰前,袁方早有號令,殺盡蠻兵,一個不留。

此刻,齊軍將士積蓄的怒火,盡數得到了宣洩,他們盡情的將蠻軍千刀萬剮,殺成血流成河。

從清晨到午後,袁方率領著他的大軍,足足追出了三十餘里。

一路追來,光是被殺的南蠻士卒,就有兩萬餘眾,至於那些被象群踩踏輾壓而死的敵人,就更是不計其數。

……

南面處,孟獲在一路狂逃。

正狂逃間,抬頭猛然一看,卻見南面大道方向,一隊兵馬攔住了去路。

「後有追兵,前路又被攔,莫非我堂堂南中之王,就要葬身於此不成?」孟獲嚇得是魂飛破散,迎天大叫。

左右一眾南蠻敗兵,也個個是形容惶恐。

正當絕望之時,其弟孟優,卻大叫道:「大哥莫慌,看那支軍隊的旗號,好似是咱們自己人的旗幟。」

孟獲這才穩住心神,舉目仔細一樣,果然如孟優所說,攔路的是自家軍隊。

「莫不是,後軍及時趕到不成?」

孟獲長滿橫肉的臉,瞬間涌滿了狂喜,如同垂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萬分。

轉眼間,孟獲便將大敗的驚魂拋在了腦海,當即率領著一眾殘兵,匆匆忙忙的奔了過去。

兩軍相會,來者,果然是自家後軍,而且是南蠻盟軍中,烏戈國王兀突骨率領的兩萬藤甲軍。

駐馬遠望,孟獲長鬆了口氣,但見有遮天的旗幟,一望無邊。

策馬奔近,這支規模龐大的軍隊身影,緩緩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兩萬身著藤甲的蠻軍,浩浩而來,其凶蠻之勢,比之他麾下的嫡系蠻軍,氣勢更勝一籌。

不多時間,兩軍漸近,一面黑旗向著孟獲所在奔來,大旗之下那縱馬的夷帥,正是兀突骨。

孟獲本為蠻夷,形容裝束多古怪,但當孟獲看清兀突骨之時,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見那兀突骨身長丈二,極是巨大,暗紫色的藤甲如爬附在身一般,他那猙獰的臉上,更是紋著奇怪的紋理,乍一看去,便如那畫中的厲鬼一般,極是可怖。

「兀突骨,你來得真是及時啊。」孟獲大笑著上前,欣喜萬分。

那兀突骨也還之一禮,微微一笑,便露出一口森嚴的白牙,卻是奇道:「盟主不是率象兵親自進攻廣都嗎,怎麼會這樣?」

孟獲嘆息一聲,遂將自己中了袁方之計,幾萬象兵被袁方所敗之事,還被齊軍窮追之事,道與了兀突骨。

「這袁賊實在可惡,竟敢如此殺我南中勇士,大王放心,今我藤甲軍已到,大王先退後稍歇,看我兀突骨來阻擋袁方的追兵。」

兀突骨豪言壯語,根本不將袁方放在眼中。

孟獲大喜,忙是率領著一眾殘兵,穿過藤甲軍陣,反身布陣觀戰。

……

北面處,齊軍在窮追,追在最前面的,就是李嚴。

李嚴率兩萬多將士,一路衝殺在最前邊,他的刀下,已經不知斬殺了多少蠻,甚至,他還生擒了司馬朗和木鹿大王,派人已押送給後面的袁方。

時近黃昏,殘陽如血。

李嚴正殺得興起,驀見正前方處,孟獲的敗兵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支旗號整齊的南蠻生力軍,擋住了去路,迎面推進而來。

「莫非是蠻兵援軍到了?」

李嚴知孟獲此役,此率了五萬兵馬前來決戰,後面還另有五萬後軍,今一支強兵攔路,很有可能是後軍到了。

來者乃是生力敵軍,不可小視,李嚴當即收斂衝動,下令全軍收住步邁,列陣迎敵。

兩萬齊軍列陣已畢,那面「李」字的將旗下,李嚴橫刀立馬,凝目遠望。

但見遠方處,一道黑漆漆的鐵壁,正沿著江畔大道,向著本陣所在,徐徐的推進。

未幾,敵軍逼近,李嚴終於看清了這支南蠻援軍。

這些醜陋的蠻軍,盡皆披著暗黑色的藤甲,放眼放去,黑壓壓一片如烏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一支身披藤甲,奇形怪狀的蠻軍,這樣的蠻軍,縱使是曾在南中為官,自恃對南中諸部落很了解的李嚴,也看不穿此軍的來歷。

戰鼓聲響起,逼近的蠻軍沒有結什麼複雜的軍陣,只幾百人排成一陣,彼此結成數十個大陣,一路向著李嚴的軍團逼來。

須臾間,藤甲軍團便已推進至五百步,這個距離,已是進入到了強弓硬弩的射程。

「弓弩手,放箭!」李嚴長刀一揚,厲聲喝道。

號令傳下,片刻之間,數千餘支利箭便騰空而起,如天羅地網一般向著藤甲軍撲去。

箭落的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事卻發生了。

令包括李嚴在內,所有的齊軍將士,無不大吃一驚。

因為三千多枚強弓硬弩射出的箭矢,射在敵軍的藤甲藤牌之上,竟如雨點打在了石頭上一般,輕輕鬆鬆的就被盡數彈開。

近四千餘支箭矢,竟是沒有傷到蠻軍一人。

如此強大的防禦力,簡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何能不叫李嚴吃驚。

幾百步外,那兀突骨得意的冷笑,揮舞著手中的長標,催動著他的士卒繼續前進。

「這支蠻軍的藤甲,防禦力這般之強,竟然是刀槍不如?」

大吃一驚李嚴,立時意識到,這支藤甲軍太過奇特,刀槍不如,自己的軍隊不可能是對手,再強行一戰,非敗不可。

為將者的冷靜,令李嚴迅速的做出正確的判斷,當即下令全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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