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一寸土地我都不會讓

「救……救我……」

水中,那中箭的少女,浮浮沉沉,拚命的掙扎求救,卻顯然不熟水性,被水流越沖越遠。

普通的戰馬,自然是無法追上的,但赤兔神駒在這樣的水深中,卻如履平地一般,轉眼間就已迫近那少女。

袁方猿臂一伸,攬住那少女柔弱無骨的腰,輕輕一用力,便如拎小雞似的,將她從水中拎了起來,橫陳在了自己鞍前馬背上。

那小女連吐了幾口水,方才從喘息驚魂中蘇醒,艱難的睜開眼時,看到的竟是一張英武年輕的臉。

而她自己,竟是躺在那年輕武將的身前。

「你肩上有傷,不要亂動,我帶你上岸。」袁方沒功夫跟她多說,只管策馬涉水向東岸而去。

片刻間,赤兔馬已載著他二人,登上了河灘。

袁方翻身下馬,將那少女從馬上抱了下來,少女躺在他的懷中,臉畔生暈,好生的羞怯,卻只能閉上眼強忍。

岸邊處,部下們很快已搭起了一座簡易的帳篷,袁方抱著那少女入內,將她側放在了毯子上,喝令速去將甘梅請來。

「師父,甘小姐還跟著大部隊呢,最早也得明日才能到這裡。」諸葛亮無奈道。

明日?

袁方低頭看了一眼那痛苦的少女,卻見她肩上傷箭頗深,鮮血正不斷的外涌,若等甘梅來救,恐怕已有性命之憂。

沒辦法,救人要緊,也顧不了那麼許多,只能由他自己動手了。

念及於此,袁方喝道:「把治傷之物都留下,你們都退在外面。」

諸葛亮先是一怔,接著省悟,忙將金創葯和繃帶等用物留在帳中,放下帳簾退在了外面守護。

簡易的大帳中,只餘下了袁方,還有眼前這負傷的少女。

袁方輕吸了一口氣,將虛弱的少女從毯子上扶起,扶她背對自己坐下。

「這位姑娘,治傷要緊,得罪了。」

說著,袁方雙手往開一拉,只聽「哧啦啦」一聲響,箭傷四周的衣衫,便被他撕開了一大片。

雪白的後肩處,一道殷紅的創口,分外的扎眼,那一支利箭,就深深的插入其中。

袁方正待動手拔箭,那昏昏沉沉的少女,卻驀然間驚醒。

「你做什麼!」

少女羞惱萬分,一聲嬌斥,急是掙扎著要拉上撕破的衣衫,護住自己袒露的香肩。

「我只是給你拔箭治傷而已,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不要亂動彈。」袁方平靜的勸道。

少女的掙扎,頓時停了下來,恍悟的她,通紅的鵝蛋臉上,不禁浮現出糾纏尷尬的表情。

此刻她傷箭痛入骨髓,自知若是不及時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自己這冰清玉潔的身子,若就這般後背給一個陌生男子看,豈不羞也羞死人。

「你不作聲,我就當你是沒意見了,忍著點,我要動手了。」

少女還在糾結時,袁方已不給她考慮的時間,再次動起手來。

少女頓吃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去遮攔,但那染血的臂兒抬起時,卻終究還是又放了下來。

「唉~!」

她幽幽一聲嘆,將身子盡量的蜷縮起來,臂兒護於身前,彷彿害怕破損的衣衫,連前面都會滑落。

她便那般緊閉雙眸,輕咬著朱唇,秀眉凝蹙,忍受著羞痛,任由袁方給他治傷。

袁方便再無顧忌,只心無雜念,專心給她治箭傷。

她這一箭中得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即使換作尋常士卒漢子,在這拔箭上藥的過程中,也難免會痛叫上幾聲。

而身前這少女,卻只緊咬著紅唇,一聲不吭,僅僅秀鼻之中,不時的發出幾聲低吟,從頭到尾,她竟是沒喊半個痛字。

「這女子,竟然能忍住一聲不吭,倒也是個堅強的奇女子……」袁方心中暗自讚許。

半晌後,袁方給她包紮完畢,長吐一口氣道:「好了,傷已經給你包紮好,只消休養數月,就應該能夠痊癒。」

少女緊繃的神經,因袁方這一句話,陡然間放鬆下來,精神一放鬆,身子也跟著軟下來,虛弱之下,軟軟的便癱倒下來。

袁方不及多想,急是伸臂一攬,那少女順勢便倒在了自己的懷裡。

此刻,袁方才來得及,看一看這少女正面的容貌。

卻見她不過十五六負,秀鼻細眉,嬌嫩貌美,蒼白的臉龐間,流轉著幾分楚楚可憐之色。

少女虛弱的睜開眼來,恍惚片刻,驀的發現自己正躺在他懷中,而且還露著後背,這般衣衫不整。

那蒼白俏麗的臉龐,頓時泛起片片潮紅,濃濃的羞意攪得她心慌意亂,一時情急之下,竟是昏倒在了袁方懷中。

袁方眉頭一皺,急是將她放在毯子上,為她蓋上被子,又伸手去把了把她的脈。

他身邊有華佗這樣的醫道高手,平素閑時,也曾跟華佗討教過些醫術,於脈相之術也略有所聞。

診視一番,袁方覺得這少女也只是受驚虛弱,一時昏睡而已,並無什麼大礙。

袁方便鬆了口氣,方才步出了帳外。

「師父,那姑娘怎樣了?她是什麼人,為何會有河北軍追她?」諸葛亮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受了箭傷,我已替她包紮好,眼下已睡下,還來不及問明實情。」

袁方目光掃向了淇水那頭,問道:「朝歌方面的情況怎樣?」

諸葛亮這才想起正事,忙道:「方才我已派斥候前去打探,朝歌城駐有三千兵馬,城頭上還插著『辛』字的旗號,看樣子那辛毗早有準備,事先已屯兵於朝歌,想要阻擋我們奪取河內。」

這個辛毗,倒還確有幾分智謀。

袁紹的謀士集團中,辛毗是排位靠後的一個,但袁紹的那些謀士,雖多為袁方所滅,放眼天下,卻也都是智謀之士。

這個辛毗記著辛評之仇,既要跟袁方對著干,早有準備也是意料之中。

「先渡河再說。」袁方下令道。

號令傳下,四千餘豹騎迅速行動,趕在日落前,悉數渡過了淇水,進逼朝歌城。

城中辛毗雖有軍三千,但顯然也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敢出城阻擋袁方渡河。

過淇水,袁方策馬直抵朝歌東門城前,高聲喝道:「辛毗,袁紹已死,冀州已盡歸我袁方所有,今你妄想憑藉河內一郡頑抗,只能是自尋死路,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開城投降,我恕你前罪。」

聲如驚雷,那威脅之詞,令城頭敵軍耳膜嗡嗡作響,無不為之色變。

城頭中央處,辛毗卻一臉陰恨與嘲諷,聽得袁方勸降,冷哼一聲,厲聲道:「袁方,你這逆賊,你逼死袁公,害死我兄長,天理不容,我辛毗焉能降你這等畜生。」

袁方劍眉一凝,眸中,凜烈的殺機迸射而出。

「辛毗,你也不用大義凜然,當年我號召天下諸侯,尊崇天子,袁紹卻拒不承認天子的權威,你既然要忠於袁紹,又為何要違背他的理念,反而歸降那個他不承認的天子!」

袁方壓住怒火,一番高亢之詞,頓時戳中了辛毗的軟肋。

辛毗臉上頓露尷尬,一時不知如何以應。

袁方已冷笑一聲,高聲道:「辛毗,你不降我而降天子,無非是想借天子的力量,報你自己的私仇。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沒用的,河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袁方的將士們浴血得來,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竊取,你阻我奪河內,只有死路一條!」

辛毗身形一顫,背上立時竄起一股寒意,城頭一線的守軍,也皆露懼意。

片刻後,辛毗卻強撐起堅強,冷冷譏諷道:「是又怎樣,天子的御林軍,馬上就會前來接管朝歌,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跟天子的軍隊開戰。」

辛毗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他以為袁方推崇尊王攘夷,為了所謂的名聲,絕不敢跟天子開戰,如若攻不下朝歌,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子軍隊,竊奪河內,竊奪他的勝利果實。

看辛毗那副猖狂勁,顯然他認為,自己憑著三千兵馬,足以守住朝歌,袁方短時間內,根本奈何不了他。

「很好,辛毗,我會記住你今天的話,咱們走著瞧吧。」

再無多言,袁方撥馬而去。

城頭上,辛毗望著袁方離去的身影,臉上的得意愈盛,冷哼道:「你若大軍皆至,我還懼你三分,今你就區區幾千騎兵,我看你怎麼趕在御林軍到來前,攻破我的朝歌城,哼。」

……

還往大帳,天色已暗。

袁方將辛毗的意圖,告知了趙雲和諸葛亮,謀劃著如何儘快攻破朝歌。

正謀劃無策時,那負傷的少女,卻拖著病軀,前來面見袁方。

而此時,少女事先詢問,已知袁方的身份。

她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明知袁方身份,卻並沒有慌張畏懼。

這次見面,袁方才有機會詢問,少女為何被辛毗的軍隊所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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