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再添狂敵又何懼

堂中徐州一眾文武,無不為陳珪的話感到震驚。

眾人不是震驚於陶謙選劉備做州牧,而是吃驚於,陳珪竟說他有計策,可不費吹灰之力,就嚇退袁方。

劉備雖連戰連敗,但放眼徐州,多為士族文吏,似劉備這般能帶兵的人,並沒有幾人。

這般情況下,陶謙沒有合適的人選,選劉備繼承州牧之位,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陶謙說能計退袁方,大傢伙就不信了。

要知徐州的兵馬,在前番對抗曹操時,就損失嚴重,今又連敗於袁方,下邳城中可用之兵,不足萬餘人。

萬餘殘兵,在此軍心動蕩的情況下,能否守住下邳還是個疑問,更何況是嚇退袁方。

「陳公,你有什麼退敵妙計,快說出來啊。」曹豹催促道。

陳珪卻搖了搖頭,朝向劉備道:「玄德公若不答應繼承州牧之位,我就不說。」

眾人無奈,馬上又轉向了劉備,紛紛懇切的請劉備繼承,彷彿一瞬之間,劉備的威信就爆漲一般。

劉備本就惦記著州牧之位已久,雖心中狐疑,不知陳珪為何要捧他,但再三假作推辭後,還是百般無奈的應了眾人所請。

當天,就在陶謙還屍骨未寒,尚未下葬時,劉備便在陳珪和曹豹等徐州大族名士的擁戴下,匆匆忙忙的宣布繼承州牧之位,傳檄於各郡國,令那些太守國相們,聽奉新州牧的號令。

繼位的劉備,這才想起陶謙尚未下葬,忙是率領眾官吏,於下邳城外,為陶謙舉行盛大的葬禮。

葬禮上,劉備悲憤的宣讀了祭文,將陶謙氣絕病死的罪責,全部都推在了袁方身上,聲稱要率領一州軍民,誓死抵抗袁方入侵,為死去的陶謙報復雪恨。

棺木下葬時,劉備又扶著陶謙的棺木,嚎陶的痛哭,哭得是悲傷欲絕,儼如死了親爹一般,幾次三番的哭暈厥過去。

眾官吏們無奈,只得將劉備強行攙走,才使陶謙能順利的下葬。

葬禮結束,劉備的第二件事,就是給屬下們陞官。

陳珪因擁立之功,被劉備任命為徐州別駕,一躍成為自州牧以下,第一號的屬官。

他大舅哥曹豹,也被任命為治中,官位僅次於陳珪。

至於關羽和張飛二人,自然皆升為偏將軍和裨將軍,分別執掌徐州兵權。

其餘擁護他即位的徐州大族名士們,也皆各有升賞。

封官升賞完畢,劉備這州牧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北面就傳來急報,袁方的大軍已攻破良成,前鋒距離下邳城不過四十里。

劉備這才想起,自己這州牧之位能否繼續坐下去,還得看袁方允不允許。

受驚的劉備,趕緊召集眾文武,再度向陳珪問起,有什麼良策可退袁方。

陳珪便捋著鬍鬚,不緊不慢道:「其實很簡單,南面的袁公路將軍,坐擁大半個揚州,兵精而糧足。主公只需派人前往壽春,請得袁公路將軍出兵相助,還怕嚇不退袁方那小賊嗎。」

一席話,猛然間點醒了劉備,令他於困境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

劉備張口就要答應,話到嘴邊時,卻又顧慮道:「袁公路雖然強大,但無緣無故的,他又怎會輕易出兵相助?」

陳珪嘆道:「咱們既有求於人,當然不能空手讓人家出兵,老朽以為,主公若能許諾,將最南邊的廣陵郡,割讓給袁公路,必可請動他出兵。」

「割地?」劉備一驚,臉上頓露為難之色。

他這堂堂州牧,剛剛才上任,就巴巴的靠著割地求人相助,這似乎也太窩囊了一點。

陳珪卻又道:「主公割的只是廣陵一郡,袁方那小賊要的,卻是整個徐州,孰輕孰重,請主公三思啊。」

劉備身形猛然一震,陳珪的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劉備的顧慮。

決心一下,劉備當即就修書一封,派了簡雍南下前往壽春,去向袁術求救。

定下這退敵之計,劉備和一眾官吏們,方才寬下心來,緊張不安的氣氛,終於是稍稍平伏。

軍議結束,眾人各散歸府。

一回到自家府中,陳登就向其父問道:「父親,陶公真的選了劉備繼承州牧嗎?」

陳珪笑而不語。

陳登頓時會意,驚奇道:「既然陶公沒選劉備,那父親為何要說謊,扶那劉備當上州牧?」

陳珪嘆道:「劉備手握兵權,又有曹家相助,就算陶公另有人選,你以為,劉備就能安分守己的聽從陶公遺命嗎?」

陳登愣怔一下,猛然間恍然大悟。

「為父只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那劉備便投桃報李,委任為父為別駕,讓咱們陳家壓過了曹家一頭,有此好處,為父又何樂而不為呢。」陳珪意味深長的笑道。

陳登這才徹悟,體會到了其父手段的老練,略施小技,便得到了劉備的信任。

嘆服之餘,陳登忽又想到什麼,忙道:「父親獻計向袁公路求助,莫非也是想趁機引袁公路入徐州,取劉備而代之不成?」

陳珪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一絲詭異,默認陳登猜測。

陳登沉默片刻,默默道:「父親與其費這麼大週摺,何不幹脆將徐州獻於那袁方,此人連敗袁紹和公孫瓚,又連敗劉備,實乃當世英雄,徐州有這等強人保護,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陳珪身形一震,明顯一驚,彷彿驚訝於自家兒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冷笑一聲,陳珪搖頭道:「袁方,不過是袁紹一逆子,有再大的能耐又如何。袁公路卻乃袁家真正的嫡子,今實力強盛,且與為父乃故交,為父焉有不選他,卻選那逆子狂賊的道理。」

陳登默然不語。

……

數天後,袁方大軍兵臨下邳。

根據情報,袁方知陶謙已死,劉備被推為了新的徐州牧,接掌了徐州軍政大權,一時威風無兩。

袁方卻知道,劉備這個徐州牧手中,只餘下不到一萬,軍心惶惶的殘兵,離光桿司馬,其實只差一步之遙。

劉備窘困至此,袁方自沒什麼好再顧忌的,大軍進至下邳,便逼城下寨,四面圍城。

圍城已畢,袁方也不急於攻城,卻分兵剪除下邳四周諸縣,待將下邳徹底孤立,再一舉破城不遲。

是日,中軍帳內,袁方與郭嘉等眾謀士部將,共商的軍議。

袁貴匆匆而入,拱手道:「稟主公,淮南袁術的使者楊弘,已至營外,請求見主公。」

袁術?

這個原本存在於歷史中的名字,頭一次在袁方耳邊響起,他這時才想起,自己若是取下徐州,就要跟割據淮南的袁術接壤。

「袁術這個時候派使者來,多半是劉備勢危,向袁術求救去了。」郭嘉一語點破。

袁方微微點頭,心中已有了幾分底,遂叫令將楊弘傳入。

未久,一名中年文士,昂首入內,眉宇間,流露著幾分自恃之意。

「袁公幕下長史楊弘,見過袁州牧。」楊弘微一拱手,語氣中並未半分敬意。

左右顏良諸將,皆面露幾分慍色。

袁方卻不動聲色,只淡淡道:「原來是楊長史,不知你來我軍中,有何貴幹?」

楊弘清了一清嗓子,高聲道:「下官乃是奉我主之命,前來勸說袁州牧撤下邳之圍,退兵回青州。」

此言一出,眾將無不變色。

顏良頭一個怒喝道:「你主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敢叫我主退兵!」

「憑什麼,哼。」

楊弘一聲,高昂著頭道:「就憑我主四世三公的出身,憑我主乃袁家嫡長子,憑我主麾下謀士如雲,良將如雨,坐擁十萬雄兵!」

威脅,公然的威脅。

楊弘一口氣把袁術出身高貴,兵多將廣,這軟硬的實力統統都亮了出來,企圖嚇倒袁方。

這番狂傲之詞出口,顏良等眾將無不勃然大怒,幾有衝上前去,將楊弘撕碎泄憤的衝動。

袁方卻平淡如水,一言不發,顏良等眾雖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袁術,果然跟歷史上一樣,狂妄自大的緊,袁家兩兄弟,都是一個德性……」袁方心中暗自諷刺。

那楊弘見袁方不語,以為自己的話震到了袁方,令其心生了畏懼。

念及此,楊弘愈加自恃,摸了摸兩瞥八字鬍,昂首笑道:「我主聽聞,袁州牧你已被袁紹從袁家趕出,如果袁州牧肯識相退兵的話,我主可破例認袁州牧你為養子,讓你正式成為袁氏嫡子,從今往後便名正言順,天下人就再也不敢拿你的身份取笑,不知袁州牧你意下如何?」

袁術,竟然想認袁方做兒子!

很顯然,袁術根本就不了解袁方,他還以為,以他高貴的出身,認袁方做養子,乃是對袁方莫大的恩賜。

袁方怒了,徹底的被激怒。

他不堪壓迫,奮起自立,跟袁紹決裂,就是為了挺起胸膛,站直了做人。

袁術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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