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羅馬卷 第二章 動蕩的王國(二)

貞德離開教堂,頃刻間四周的貴族們全跑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科爾賓自己獨自坐在十字架下發了一下呆。

他打了個響指讓門口把守的衛兵叫來斯科德爾和瑞恩希安。

瑞恩希安很快就到,斯科德爾得花上不少時間。

趁著這空擋,科爾賓兩眼空洞地望著穹頂:「圖爾里的貴族跑了很多。想必瓦雷爾閣下跟你說了吧。」

瑞恩希安沒有否認:「這種現象必須被遏制。」

「殺了吧,反正留著也是沒有。你去做。到馬房去取馬,那些人應該離開沒多遠,你們能殺多少是多少。」

瑞恩希安盯著坐在十字架下黯然傷神的年輕人好一會兒這才划了一個十字,投名狀,過來來了。

「請等待我們的好消息。」

瑞恩希安前腳一走,斯科德爾就來了。

斯科德爾非常不自然地看著他所忠心的僱主,此刻,他正以一個非常不合禮儀的姿勢背靠在十字架下的站台前。

斯科德爾眼神躲閃。

「去找伊莎貝拉要兩百個她的騎兵,然後出城尾隨瑞恩希安,記住不要讓他發現,如果他放過什麼人,那你就繞過瑞恩希安上去負責把他們收拾掉,掩埋屍體。事成之後,我會在貝阿恩的封地給你一份爵士領。」

「是,伯爵大人。」

……

法蘭西王國國會經過法蘭西國王的簽字認可正式成立,國會是一個平台,一個能夠讓全國利益集團監督國王,並維護他們利益的工具。

法蘭西的國王貞德可以行使一系列合乎於國王該行使的權力包括仲裁、宣戰、派選官員、締結同盟。然而,每當她要更改律法或是收稅又或是其他重大國事時,國會將進行投票,若不能通過則無效,而在平時,國會有權協助國王分配王國財政收入的使用。懵懵懂懂的蘿莉稀里糊塗地就在科爾賓的鼓動下讓這個約束王權的最大利器誕生。

更加令人新奇的是,新國王將大赦法蘭西王國。這不用想也知道是科爾賓的主意,他以前十多歲的時候,家裡是整條街第一個買電視機的人,鄰居街坊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劇發出的響聲,裡面的王朝經常時不時來上這麼一出。

此舉在頒布的那一天果然得到了人民的瘋狂擁戴,整個圖爾漫山遍野地高呼他們國王的名字,哪怕裡面政策根本不能恩惠到他們一絲一毫,可這讓他們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微弱的光芒,不是嗎!

這名創造奇蹟的少女就是上帝派來拯救法蘭西的救主!!!

上層階級們覺得很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慶祝一下,比如用幾個月的時間去購買幾千桶葡萄酒,弄一次露營大燒烤之類的活動來狂歡表達一下他們喜不自勝的感情才好,還有國王是新國王,有代表覺得王座需要打造、王袍需要製造、王宮也需要去建,等慶祝完了,再派兵去對付勃艮第公國這個叛國者,雖讓擁戴國王當日所發生的炮擊一切罪證都指向了勃艮第人。

聽到有代表在國會發出這樣那樣不知所謂的提議,再看向旁邊表面面無表情其實是若有所思的約蘭德,坐在角落裡的科爾賓臉色越來越冷了。

「這幫白痴!」

作為一個從平民忽然上竄到國王位置的少女,確實有大量的事務需要去解決,國王的旗幟、盔鎧、儀仗、名號通通都得去重新弄。

而鼎力支持貞德做國王的科爾賓幾乎包攬了所有這一切的工作,距離鬧劇結束才7天不到,他就準備好大半,旗幟在縫製,盔鎧在連夜打造,只消不到三天,軍隊就可以整裝出發,平定道芬的瓦盧瓦殘餘分子才是重中之重,可是國會居然要用幾個月的時間去準備慶祝,還有把為數不多的資金用在享樂方面上。

一整個王國都是些二貨!

「你們那是在耽誤戰機!知道嗎!知道什麼是戰機么?告訴國會的那些代表們,軍隊必須短時間內出發,在南方道芬地區的叛軍尚未徹底集結完畢前,給予強有力的猛擊,爭取最短時間之內擊敗他們,平定下法蘭西的局勢!慶功什麼的等國王從南方回來了再說舉行吧。」

會後一些教會代表、貴族代表、城市代表來找科爾賓商量,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完全沒有處死國王且已經無路可退的思想準備,他們以為是什麼!

科爾賓有時候真想打開這些安茹佬、皮卡第佬、諾曼底佬、布列塔尼佬等法國佬的腦袋裡面到處裝的是麵粉還是豆腐,一個兩個全是些比二百五還二百五的二貨,天曉得他們怎麼會在這種政權風雨飄渺的時候去開Party,真是腦袋被驢蹄給踹了,中世紀的軍隊,動員時間越多,內在戰爭潛力就越能體現出來,等他們Party開完,就是冬天了,冬天不好行軍,那軍隊就得等到來年春夏交際的時候才能開到南方,那時候等待他們的就不是小蝦米三兩隻而是已經有足足動員了大半年時間的瓦盧瓦保王派的軍隊了。

幸運的是他們有跟他商量。

才剛送走那些跑來跟科爾賓商量開Party的代表們,夏爾就來到了科爾賓所在臨時庭院,那是圖爾會議大廳內部一處小房間。

他臉色非常難看。

科爾賓惱火地送走了代表們,看見夏爾凄慘的樣子,不免就瞬間冷了下來。

「怎麼了?」

夏爾張了張嘴,他猶豫好一會兒,最後才說道:「我妹妹死了。」

科爾賓努力搜索了好半天才記得夏爾有那麼一個妹妹,她當初還把湯弄到他的臉上,別人的家務事令他非常難以開口。科爾賓抓起一隻酒杯,朝裡面倒了一杯葡萄酒遞過去給失魂落魄的夏爾。

「她懷著孕。被人弔死在圖爾城外的樹林里,當聽人們說樹林那裡發現一具打扮華麗的女屍時,我只覺得很奇怪,其中可能有什麼異常。結果我帶人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她。該死的,我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有惡狗吃掉了她半條腿。」夏爾接過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他感覺味道非常苦澀,「我從小就很疼她,雖然她是我父親情婦生出來的私生女,可是我依然把她看出親生妹妹一樣看待。那時候,我甚至跟她說,如果哪天她出嫁了,只要她喜歡,我可以把一座城堡送給她做嫁妝,隨便哪一座都成。」

夏爾流淚了:「我真的很疼她,即便我也曾經恨過她,恨她出賣我,把我這個哥哥出賣給可惡的勃艮第人害我當時幾乎全軍覆沒,可是等到她死了,我才發現我很後悔。」

科爾賓沉默了一陣去關上了房門,他看著夏爾問道:「勃艮第人在出事的那天之後消失得一乾二淨,你說會是他們在撤退的時候乾的么?」

夏爾忽然止住了哭聲,他猛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對不起。」

科爾賓嚇了一跳:「喂,我說你是怎麼回事?」

「我曾經起到殺了你的念頭。」

夏爾的回答令科爾賓就是一怔,他木訥地問道:「為什麼,難道我面目可憎?」

夏爾坦誠道:「不是,只因為我的父親是查理六世的堂兄弟,若是你死了,我們波旁家是最貼近瓦盧瓦家的血緣關係。當年瓦盧瓦家就靠著類似的原因獲得了法蘭西的王位。我曾動過這個腦筋。所以,我很抱歉。」

科爾賓苦笑著走上去扶起夏爾:「我還活著好好地。」

「瑪格麗特的死一定是上帝對我貪心的懲罰,科爾賓替我主持一次懺悔吧,我想懺悔。」

科爾賓望著夏爾好半天才答應他。

兩人走進旁邊的那間小教堂。

在裡面,科爾賓替蘿莉以外的人做了一次懺悔,他聽著夏爾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從小到大跟他妹妹的瑣事。

等懺悔結束之後,夏爾依舊沒有起身。

「科爾賓,能讓我加入你的騎士團嗎?」

科爾賓問道:「你怎麼起了這個念頭?加入騎士團,你就是等於把我置於你的封主的位置。」

夏爾回答道:「我很快就會派人到北邊的英格蘭去贖回我的父親。他回來之後,我就不再是波旁和奧弗涅的掌權者了,因此,我必須把那兩個公國都交還給他。」

「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到那個地方,那我願意接納你,不過我不包伙食費,而且你還得交房租。」

夏爾:「……」

正當科爾賓要說開玩笑的時候,夏爾開口說道:「能打折么?」

科爾賓:「……」

夏爾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科爾賓忽然問道:「你怎麼看待貞德成為國王的?」

「貞?」夏爾逐漸凝重起來,最後他態度堅決地說道,「我只能說,我相信你的選擇沒有錯!而且我也相信上帝真的有在她耳邊低語,一個受到上帝寵愛的人確實合適做法蘭西的國王,只是你有考慮到貞德之後的國王會傳承給誰嗎?」

科爾賓坐在地上,望著天上的白云:「你忽然提醒了我一件事。夏爾,能延緩一下贖回你父親的時間嗎?貞德才剛戴上王冠,成為法蘭西的國王,哪怕這是上帝的旨意,可是依然會有不少人試圖阻擋基督意志的貫徹,我害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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