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殘陽 第十八章 犯天下之大不韙

馬孔這個勃艮第公國的南部重鎮,科爾賓接管了後就讓騎士去約束瑞士人。然後他去接管了城防、辦公處、儲藏處,一匹快馬接過科爾賓的指令飛奔到里昂讓安托萬準備糧食運到馬孔,科爾賓不打算依靠劫掠來維持軍隊的征戰。

打完一仗莫名其妙的勝仗,接下來自然是清點物資。

里昂內維爾家的積蓄都快被花光了,如果這時得不到補充,施維茨同盟是認錢不認人的主。沒錢,他們不會派出一兵一卒,缺少了瑞士僱傭兵這現成的軍事力量,本來敵我懸殊的形勢就更加險惡了。

把里昂上萬人口抽出數千青壯來當兵,見識過兩次勃艮第農兵的質量,科爾賓就敬謝不敏了,他內維爾家的農民估計也就勃艮第農民那水平。

清點結果很快算出來,馬孔根本就沒什麼多少物資等著科爾賓去接手,雖然科爾賓就沒期望過能在馬孔的勃艮第錢庫里弄出一大筆錢來,但只有寥寥不到價值七埃居的里弗爾銀幣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馬孔是受益於里昂的繁榮商業貿易才建立起來的關卡,里昂這兩年的貿易量銳減得厲害,馬孔這些沿河流興建起來的關卡沒有船隻通過交稅自然也隨之衰弱,再加上現在是年初,各個市鎮的財物結算早在上年年底的時候上繳給公國財庫,馬孔哪裡會有留下豐富的錢財。

奪取勃艮第公國的城鎮掠奪錢庫的儲蓄資金的想法被證明行不通的。

走出馬孔的城鎮理事樓,外面站著科爾賓的私人衛兵。

西蒙對失望科爾賓道:「現在是年初,距離馬孔把前年秋後的稅收全上繳的日子沒過多久,只要我們在勃艮第人回來前加重稅收,多少還是能補充一下我們的資金。」

「我們不能加重任何一個被騎士團攻下勃艮第城鎮的稅務。」科爾賓有著他自己的想法,他輕咳了幾聲,覺得嗓子嘶啞,「我們不但不能加重稅務,我們還得減稅,讓人去城門四周張貼告示告訴鎮里的人,勃艮第公國的所有稅務全部廢除,只要騎士團在一天,這裡的人他們只需繳納一個稅務,什一稅!嗯,即刻交。」

西蒙懵了,他非常不解。攻下一個城鎮,加稅增長收入,如果有人反抗就滅他全家,反覆如此循環,這就成了整個中世紀貴族擴大收入的常識,現在只攻下一個城鎮不增稅反而免減,這不是浪費了嘛。

他著急地想要打消科爾賓的想法:「可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失去了大量的資金收入嗎?沒有錢,我們拿什麼去對抗勃艮第?」

科爾賓接過那桿由斯科德爾持有的旗幟,他用旗幟指向了一個地方。

西蒙隨之一看,瞳孔便是一縮。

馬孔的教堂。

平靜教堂迎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不速之客。

他們披盔戴甲,閃亮的利刃抽出劍鞘,到了整個大堂的前門,步伐一停就持劍立在那裡。這座為上千服務的教堂並不大,但跟所有的教堂一樣,古樸莊嚴,讓信徒一眼看上去就有自身異常渺小的錯覺。

科爾賓、納威特、斯科德爾、里索特、西蒙全走了進去。

很快教堂裡面急匆匆趕來的一二十人左右,有神甫也有修女。

作為整個省內鄰近最大的城鎮,馬孔這裡自然設立了一個助理主教區管理附近的事務。

一名助理主教模樣的中年高級神職人員走出人群不悅地問道:「這裡是的聖所,難道你們要褻瀆聖殿嗎?」

科爾賓神色平靜,歷經過今早把好上千人弄哭又把幾千人嚇得屁滾尿流的事情,他接下來要做的完全不算什麼,他沉聲地道:「持劍者都在門外,馬孔的助理主教,我到這裡是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中年助理主教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素服打扮的科爾賓再掃了一眼他旁邊的人,這位神職人員很快就得出了一個大概的捐贈數字道:「您是要禱告還是要懺悔?」

「都不是。」科爾賓踏前一步,他把手一伸,「斯科德爾。」

護衛頭子斯科德爾拿出呢絨披風裡那一袋剛從打劫勃艮第得來的金埃居。金幣扔到地上,這座教堂的神職人員們紛紛目光一亮。

「第一個問題。」科爾賓偏開那位中年助理主教望向他身後的那些修女們,他豎起食指,「這裡的修女可以在我的營帳里過夜嗎?」

此話一出,整座大堂的人都是一怔。

上了年紀的西蒙更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他們不是應該來教堂拿錢的么?!

納威特認為缺少了男爵大人這位父親的教導,他是不是應該負起告訴科爾賓一些關於找女人常識的責任,算算看里昂的小主人也要到了找女人的年齡,不過褻瀆修女這是不是太嚴重了一些。

納威特想著:「不知道換個馬孔士紳的女兒,科爾賓少爺會不會接受。」

跟著尼迪塔斯混過不少日子的斯科德爾對科爾賓佩服得五體投地,明目張胆向一個地區助理主教要修女廝混,科爾賓算第一個,要知道其他人都是在潛規則下偷偷摸摸的。比較熟悉這方面業務的斯科德爾如果事先清楚科爾賓要他丟這袋金幣是要找修女廝混,他會提幾個建議,說不定不用被人當凱子。

修女們睇視著科爾賓,顯然她們對這位小朋友有沒有一件好的作案工具非常感興趣。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馬孔的助理主教惱羞成怒,凡是有修道院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高級教士用手上的職權做些和漂亮修女半推半就的勾當,但這種事情怎麼能擺到檯面上來說。

科爾賓讓斯科德爾又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幣,他放到對方手上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悄悄地說道:「誰的床上功夫最好?」

助理主教感受到錢囊的重量,臉色緩和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到內室來談,保證你滿意的。」

「哦。那第三個問題,我就不用問了,到了地獄,自然會有人替我問你。」

科爾賓重重地點了點頭,後退兩步,扯著嗓子高聲一喝:「護衛隊。」

教堂的大門被踹開,守在門外的衛兵進來了,科爾賓把手指向馬孔的助理主教,說道:「馬孔的助理主教是異端、瀆神者確認無誤。抓起來!」

「你們敢!」中年助理主教厲聲呵斥道。他不轉睛瞪著這位從里昂教區過來的貴族,他試圖理出個頭緒來,到底是誰賦予了這個小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侵犯教會的權力。

四個衛兵一擁而上把養尊處優的助理主教擒獲,斯科德爾獃滯請示道:「要監禁他嗎?」

「不,交給騎士團,然後在下午以瀆神的罪名弔死他。」科爾賓從地上撿起那兩袋金幣。

斯科德爾知道他只是個打手,老闆說什麼,自己做什麼就對了:「押下去。西蒙大人、納威特大人,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西蒙驚叫一聲上前拉住科爾賓,他惶恐地叫道:「不能呀!不能侵犯教會啊,侵犯教會會被宣判為異端,我們都會被燒死的!」

中年助理主教被壓在地上,衣衫凌亂,他有恃無恐喊道:「對,你不能這樣,你沒有權力審判一個助理主教!即使是都主教、總主教也不能!我是一個助理主教,放開我!要不然,我要上報教廷把你們通通燒死。」

科爾賓問道:「西蒙騎士,你難道忘了你的另一個身份嗎?」

「啊?」

「我們是里昂的法蘭西聖槍隆努基斯守護者騎士團,懲戒不義之事,裁決不義之徒。以父之名,審判萬惡。瀆神難道不是罪惡中的一種嗎?」教皇的金冊手諭一直被科爾賓貼身保管著,騎士團其他成員在金冊被封藏起來前都閱讀過,他們自然知道那最後一行話,「我在行駛著這一職能。」

科爾賓實在是窮瘋了,為了整死勃艮第,他哪怕是飲鴆止渴也會做。

馬孔的助理主教很快被拖到了市鎮的中心,等待著在下午行刑,教堂里殘餘的人被四下搜查的護衛隊趕出房間集中在一起,他們畏縮在一起害怕也要被以瀆神的罪名被弔死。

不過,科爾賓令幾個衛兵把他們看守住,然後點了幾個職位挺高的神職人員的到房間里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你們把屬於貪墨的教會資產放到哪裡了?」

這個世界上,什麼地方最多錢?

銀行?科爾賓最初也是這麼認為,但是尼迪塔斯說過整個世界裡唯有隨處可見的教會才會擁有那個地區最大的財富。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將是一個遍地流蜜的應許之地。」科爾賓抬起眼皮環視著那是十幾個簇擁在一起教士、修女他冷笑著引用了一段聖經里舊約摩西說過的話,「如今我站在那裡,你們不要讓我失望而歸。」

小命在別人手上,被抓起來問話的人才不管是不是貪墨,既然交出錢或許能保住小命就交出好了。護衛隊的人在這些人的指引下到儲藏金幣的儲藏室。

科爾賓親自抓筆初步清算了一下,只馬孔這個普通的助理主教管轄的牧區就有一千四百多枚成色非常好的舊佛羅林金幣,這還沒算沒有成堆堆積起來的里弗爾銀幣、教堂里隨處可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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