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會想去江南?」蘇花語問道。
「你忘了嗎?我在蘇州有一幢宅子啊!那是慕容家的宗主慕容平送給我的,我沒和你說過嗎?」楊飛說道。
李夢柔皺著眉頭問道:「你剛剛自己都說了,現在你是江湖公敵、朝廷欽犯,黑道白道都想抓你,這麼一來,你覺得江南會比陜甘一帶安全嗎?」
蘇花語則冷笑道:「他考慮的根本不是哪邊安全,江南慕容家在蘇州給他準備的宅子,八成又是個溫柔鄉。」
楊飛一聽,頓時一陣心虛,表面上故作鎮定道:「你可別亂說啊!慕容平算是我的乾姊夫,他老婆白玉霜接濟我這個義弟,有什麼奇怪的……」
蘇花語自然不會輕易相信楊飛說的話,但她一想到白玉霜是白向天的女兒,自己跟楊飛、南宮燕先前又和白向天一同落難、生死與共過,便不好再多說什麼略嫌尖酸的話。
楊飛見這套話說來這麼有效,心裡不禁微微地得意起來。
於是他便趁機一呼:「好,就這麼決定了,咱們就先到蘇州慕容家去吧!」
蘇花語見李夢柔和玉兒都沒有表示意見,也只好聽從楊飛的話。
事實上,蘇花語最先是想帶著楊飛回天香宮,以她心裡的盤算來看,她是希望她的母親,也就是天香宮宮主蘇美盈,能夠出面幫助楊飛,就算不能讓楊飛擺脫朝廷欽犯的罪,至少也把神秘兇手的事給解決,還楊飛一個公道。
然而,蘇花語卻沒想到,楊飛似乎沒把自己被江湖中人誣陷為殺手的事放在心上,一說要離開梅家避避風頭,他就滿腦子只想躲到蘇州去。
「沒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蘇花語這樣告訴自己。
楊飛一行四人,在玉兒的帶領下,從一處隱密的山道下山。
到了山腳下時,卻發現前方有動靜。
「慢!前面有人。」蘇花語提醒道。
「我去探探。」玉兒說完,便矮下身子,放輕動作,竄入前方樹叢間。
不一會兒,就見她一臉慌張的回來。
「怎麼了?前面是什麼人?」楊飛問道。
玉兒回答:「華山掌門劉純陽,還有振威鏢局總鏢頭付無忌,各自率領數名弟子幫眾,守在前面……」
「什麼?」楊飛驚訝道。
「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擺明了就是要堵你!」李夢柔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玉兒問道。
蘇花語反問道:「還有其他下山的路嗎?」
玉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一個男聲從他們背後傳來:「沒用的,所有下山的路全被堵住了。」
「什麼人!」
楊飛神經緊張地回過頭去,緊盯著聲音來源,定睛一看,竟然是舒穆祿。
「怎麼是你?」楊飛驚訝道。
舒穆祿輕輕一躍就來到四人面前,說道:「剛才梅莊主交代我,要幫助楊少俠你離開,說這就算是我幫助梅家的第三件事。可是你們走的太快,我到東廂時,你們都已經不在了,所以我繞了一圈,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楊飛問道。
舒穆祿皺眉道:「這座山四周的大小通道,一共有五處,全都被各大門派的高手堵住了。」
蘇花語疑惑道:「只有五處?這麼大一座山,只有五處出口?」
玉兒點頭道:「蘇姑娘,其實這座山並不大,西面是汾河,南面是深谷斷崖,北面通往太原有兩處出口,東面往陽泉有三處出口,所以小貂兄說的沒錯。」
李夢柔說道:「我們為什麼非得偷偷摸摸的走呢?乾脆直接殺出去,有何不可?」
「這麼做會連累梅家……」玉兒憂慮道。
蘇花語拍了拍玉兒的臂膀,勸慰道:「玉兒,其實梅家早就脫離不了關係了,現在我們沒有選擇,無論怎麼樣,今天我們都將是武林公敵。」
楊飛搭腔道:「不錯!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一柄蟬翼劍,我這是『少俠無罪,懷劍其罪』!」
「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學問倒好!」蘇花語訕笑道。
楊飛得意地笑道:「好吧,各位老婆們,既然我們都有共識了,那就殺出去吧!反正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不會打輸啊,對吧!」
楊飛的「各位老婆」一說,馬上引起另外四人不同的反應。
蘇花語和李夢柔,都嬌嗔地哼了兩聲,心裡同時又對彼此產生了幾分忌妒。
玉兒則是羞紅了臉,雖然她一直沒和楊飛發生什麼特別的關係,但是楊飛在她心裡,早就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形影。現在楊飛這麼一說,不管有意無意,都讓玉兒不由自主的認為,自己是「老婆們」的其中一員了。
而醜男舒穆祿,則是直接開口道:「楊少俠,什麼各位老婆們?你可別吃我豆腐啊!」
楊飛差點沒吐出來,罵道:「得了吧你!少自己跳出來亂搭腔,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閃一邊去!」
於是,一行五人,就這麼大剌剌地往山道下走去。
「總鏢頭,楊飛他們下山來了!」一個振威鏢局的趟子手連忙稟告。
付無忌一聽,精神一振,隨即命令道:「韋旭、樊繼,放響箭!」
「是!」韋旭、樊繼異口同聲應道,而後便面朝西北,屈膝弓蹲穩住身形,搭弓拉箭往天空放出兩支響箭。
這兩支響箭,自然不是攻擊楊飛等人用的,而是通知守在其他出口的各派人馬儘快趕來的信號。
付無忌一見楊飛五人,就這麼明目張胆地從山道上下來,不禁哼道:「孽畜楊飛!我倒沒見過像你這般遁逃的!落難之人豈可如此大搖大擺?」
楊飛大笑道:「哈哈哈……付總鏢頭此話怎講啊?我帶著幾個老婆上山踏青,可惜這山上太吵鬧,來了一堆擾人清幽的蒼蠅蚊子,所以我們就早早下山了,何來落難遁逃之說?」
舒穆祿在一旁說道:「楊少俠,不是說了叫你別吃我豆腐嗎?這樣我很尷尬的!」
「你他娘的給我住嘴!」
楊飛惡狠狠地瞪了舒穆祿一眼,感覺他恨舒穆祿還更勝於付無忌……
劉純陽受不了楊飛他們這般胡言亂語,不禁開口問道:「楊飛,上個月十五你襲擊我華山派,讓我派死傷慘重、元氣大傷,究竟意欲為何?」
「我幾時襲擊過華山派了,師伯?」楊飛反問道。
「你叫我什麼?」劉純陽愣了愣,問道。
「師伯啊!」
「誰是你師伯?」劉純陽皺眉道。
楊飛笑道:「師伯,我師父是布奇龍,我又跟韓炳文師叔學過歸雲劍法,所以論輩分,我是該叫你一聲師伯才對啊,不是嗎?」
事實上,楊飛並沒有拜布奇龍為師,只是當年在山谷里,和他學會了很多華山派和三絕派的武功。
楊飛之所以會這麼說,也只是一時場面的緣故,他心想,也許這般套個交情,華山派就不便找自己麻煩。
然而,楊飛卻失算了……
「布奇龍跟韓炳文都是叛出華山的孽徒,你拜他們為師,哼!那就是與華山為敵!說!是不是他們兩人教唆你襲擊華山派的?他們兩人現下在何處?」劉純陽怒道。
楊飛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糗笑了一下,卻也毫不畏懼,說道:「喔?難怪我師父和韓師叔都說你才是華山的叛徒,看來你們真的是鬧翻了。呵呵……不過,這也不干我的事,反正我沒有襲擊你們華山派,你認錯兇手了!」
「你……」劉純陽正想再罵,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就算你沒有襲擊華山派好了,我四弟卻是你殺的,沒錯吧!」
華山派和振威鏢局的人馬紛紛回頭,讓出路來。
只見唐家宗主唐無畏負手上前,面色極為凝重。
「大哥,四哥就是被這小子害的,當天晚上我也被他打傷,他的功力非同小可啊!」付無忌在一旁附和道。
「付無忌!你胡說什麼?我當晚哪有打傷你?」楊飛疑惑道。
付無忌喝道:「孽畜楊飛!你把我打成重傷還殺害我四哥,手段兇殘,這一切都說明了,你就是近來為禍江湖的神秘兇手!所以今天我們武林中人就要聯合起來,將你這禍害斬除!」
「不錯!你這妖人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劉純陽附和道。
「好極了,我成妖人了!」
楊飛搖搖頭,他方才一聽付無忌的說辭,一切便瞭然於胸。
楊飛心想,今天這陣仗,想必就是付無忌發起的,他一定是以「親眼目睹唐無恨被殺的情境」為荏,將自己誣賴成練了蟬翼劍上武功而走火入魔的神秘兇手,然後,付無忌又擺出一副受害的低姿態,慫恿各派高手圍攻自己,等待漁翁之利。
「陰險!真是陰險!」楊飛不禁咒罵道。
這時,半天沒搭腔的李夢柔跳出來說道:「你們這幫老賊羞也不羞,無憑無據,血口噴人!」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