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慕容驚變 第二章 慕容世家

道路泥濘,崎嶇難行,車廂的劇烈顛跛將從鬼門關逛了一圈的楊飛拖了回來。

自己現在何處?不會在陰曹地府吧?楊飛只覺全身上下似被緊緊縛住,不禁大力掙扎,腦袋重重撞在車壁之上,隱隱作痛。

「啊,你終於醒了!」旁邊支肘假寐的白玉霜立時驚醒,緊緊抱住楊飛,喜極而泣道:「你已經睡了三日三夜了。」

「玉霜姐,玉霜姐!」楊飛首次與白玉霜如此親近,不由大覺尷尬。

「哦,對不起!」白玉霜偷偷抹去淚痕,笑道:「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她這三日衣不解帶,和楊飛擠在這馬車之內,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小弟尚未完成師伯遺願,豈會這麼早死?」楊飛臉現燦爛的笑容,四下打量,並不寬敞的車廂被他所躺的矮榻佔去大半,而白玉霜卻勉強擠坐一側,默默忍受自己身上散發的陣陣臭氣。

白玉霜見他望著自己的眼神中包含著感激,所有委屈頓時化為烏有,憔悴的俏臉微微一紅,嗔道:「幾個月沒見,你怎的變得跟你表哥一般油嘴滑舌的?」

楊飛乾笑兩聲,忽然問道:「玉霜姐,小弟是被俊哥所救嗎?」

白玉霜神色微變道:「不是。」其實楊飛所猜不差,只是付俊將三人送出長安城時特地叮囑白玉霜不可將實情告知於他。

「原來是玉霜姐救了小弟,小弟……」楊飛勉強掙著坐了起來,卻「哎呀」一聲,又痛苦的倒下。

白玉霜服侍他躺好,責備道:「你毒傷未愈,豈可亂動。」

楊飛默默運功,卻覺丹田空空如也,任他千呼萬喚,亦是毫無動靜,頓時大驚道:「我的武功,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霜一臉不忍道:「你中了一種叫蝕功散的奇毒,此毒對常人無效,可對武林中人來說,卻是歹毒無比,能將他們精修數十載的內力化為烏有,你中了此毒足有三日三夜,恐怕……」

楊飛頹然道:「那我現在是不是武功全失?」

白玉霜柔聲安慰道:「也不是全無解救之法,只要能儘快解去此毒,內力也會慢慢恢複。」

楊飛精神一振道:「咱們現在趕去江南找敗家子,那小子醫術高明,定能解此奇毒。」若非逼不得已,他是萬萬不肯低聲下氣去求南宮逸的。

白玉霜愕然道:「敗家子是誰?」

楊飛「敗家子」一向叫順口了,老也改不過來,尷尬地笑道:「是南宮世家的二公子南宮逸。」

白玉霜啐道:「人家堂堂世家公子,救死扶傷,你幹嘛罵人家中敗家子?」

「那小子老在外面四處遊盪,大手大家的花家裡的銀子,不是敗家子是什麼?」楊飛兀自不服,連聲辯解,可見白玉霜嗔中帶怒,俏臉掛霜的可人神情,心中一軟,苦著臉道:「小弟錯了,玉霜姐你別生氣。」

白玉霜獃獃瞧著他,忽然笑罵道:「幾月不見,你為何變得跟你表哥一個德性?」

楊飛與付俊已然反目,聞白玉霜左一個你表哥,右一個你表哥,心中老大不舒服,問道:「玉霜姐,你還在想著俊哥嗎?」

「他是我殺父仇人之子,我豈會想著他?」白玉霜忽然大聲嬌笑,笑聲凄涼,笑得半晌,忽然伏在榻首輕輕抽泣起來。

楊飛低聲道:「玉霜姐,你大聲哭出來,別憋在心裡。」

白玉霜抬首望他,晶瑩的淚珠猶掛俏臉,別有一番楚楚風情。

有美在前,何況還是青梅竹馬!楊飛色膽方起,大力陡生,爬將起來,伸手將白玉霜摟入懷中,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痕,咬著她圓潤的耳珠道:「玉霜姐,小弟從小就喜歡你,只是有表哥在,小弟一直不敢明說,今後,今後你就做我的女人吧。」他一向敬畏白玉霜,若是以前,是萬萬不敢如此大膽放肆。

白玉霜哪想一向老實的楊飛如此大膽,頓時驚得呆了,看著楊飛一雙淫手探入衣襟,然後大嘴吻來,她掙了兩下,僵在當場,由著楊飛大佔便宜。

良久,楊飛得償夙願,心滿意足,鬆開嬌喘吁吁,面紅耳赤的白玉霜,柔聲道:「玉霜姐,小弟一定會象俊哥那般好好待你的。」

白玉霜神色一黯道:「不要再提他了。」

楊飛暗罵自己蠢蛋,如此良辰美景,別的不提,幹嘛提付俊?他打了個哈哈,忿開話題道:「是誰在外駕車?信得過嗎?」

白玉霜正襟坐好,強笑道:「是李老伯,他對白家忠心耿耿,絕對可信,而且鏢局中人根本不知他和白家的關係。」

楊飛笑道:「沒想到玉霜姐還留了如此一手。」

白玉霜低聲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是爹對他有救命之恩,我只是依照爹早先的囑託行事而已。」

楊飛怔道:「原來師伯早有交待!」

白玉霜忽道:「飛揚,對不起!」

楊飛愕然道:「玉霜姐,你哪裡對不起我?」他心中一緊,暗忖白玉霜莫非與俊哥已珠胎暗結,故有此說?

白玉霜黯然道:「若非我大意使然,讓付無忌知道小月的事,她也不會死了。」

楊飛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安慰道:「玉霜姐這麼說,那小弟更是罪大惡極,都是小弟連累她,她才……」

白玉霜幽幽道:「希望小月在天之靈,不要怪罪我們。」

二人傷感半天,楊飛又問道:「玉霜姐,小月有個親生兄弟叫幸小龍,你可見過?」

白玉霜道:「他說他要找他師父學好武功,為姊報仇雪恨,離開長安後便不知去向。」

楊飛道:「他師父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酒丐』元天化,假以時日,想必會有一番出息。」

白玉霜嘆道:「他小小年紀,可不要被仇恨蒙蔽心靈,以致做出錯事來。」此語又何嘗不是說自己?

楊飛愧然道:「小月臨終要小弟好好照應她弟弟,可恨小弟現在自身難保,無法照辦!」

白玉霜道:「丐幫乃江湖第一大幫,他師父又德高望重,想來保護好小龍,你不用擔心。」

「希望如此!」楊飛心中感慨,推開車窗,外面日薄西山,原來已近黃昏。

白玉霜這幾日甚是疲倦,見他不語,便伏首睡去。

晚霞將天際染成一片彤紅,萬千變幻的雲彩輝印著一片銀白的大地,向世人展現那令人沉醉的如畫風光。

楊飛呆坐若痴,他凝望遠方,靈台空明,心神隨著天地無限延伸開去,剎那之間,方圓百里的蟲嗚鳥語,人蹤物影,無不盡在他腦中呈現。

天地漸漸暗了下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遠眺」。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忽忽之間,只聞白玉霜焦急的聲音疾呼道:「飛揚,你怎麼啦?」那聲音好似極遠,又好似極近。

楊飛身體一震,自那美好的感覺中回過神來,望著淚痕滿臉的白玉霜,愕然問道:「玉霜姐,怎麼啦?」

白玉霜破啼為笑道:「你方才無聲無息,心跳全無,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楊飛大吃一驚道:「玉霜姐,你不要嚇我,我不過看了片刻晚霞。」

「片刻?」白玉霜嬌哼一聲道:「都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楊飛望著繁星似點的夜空,搔首道:「對不起,玉霜姐,讓你受驚,小弟實在,實在……」

白玉霜板起臉道:「你知道就好。」見他可憐兮兮的傻樣,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是夜,三人覓了處有水源的小山谷夜宿。

那李老伯年近六旬,不苟言笑,弓背微駝,不時還咳上兩聲,看起來既老且朽,可那麻利的動作和目中偶爾掠過的敏銳眼神讓楊飛知道此老必是一個武林高手,不敢失了禮數。

車內安營扎帳之物一應俱全,楊飛心懷歉意,干起活來也格外賣力,那副身輕氣爽,「力大無窮」的樣子令白玉霜暗暗稱奇:他不是內力盡喪,剛剛還虛弱不堪,連站立還需人攙扶嗎?

圍著火堆,食過乾糧,三人便商議如何露宿。

前兩日楊飛昏迷不醒,白玉霜為了照看,便和衣與他一起睡在營帳,由李老伯守候馬車。

可是如今楊飛活蹦亂跳,白玉霜哪裡還能與他同帳而眠,否則難保這小子不色膽包天,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最後,白玉霜與李老伯換了個位置,睡在馬車之內,而楊飛只好和李老伯同居營帳。

楊飛對著那張皺巴巴的老臉,聽著震天欲聾的鼾聲,輾轉返側,難以入眠。他心中不禁大叫倒霉,暗忖早知如此,就厚著臉皮央白玉霜和自己一起大帳同眠了。

好不容易捱到半夜,正在酣睡的李老伯突然一躍而起,抓起枕邊的馬鞭,掠出帳外。

「李老伯,怎麼回事?」車內白玉霜和衣而卧,也是孤枕難眠,聞得動靜,拿起長劍,匆匆跳下車來。

李老伯的回答簡單之極:「有敵人!」

白玉霜神色微變,掠到楊飛身側,叮囑道:「你武功盡失,躲到車內,切勿出來。」

自己為何老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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