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桃花之劫 第一章 李代桃僵

強敵環伺,楊飛情知自己無論勝敗,下場都是死路一條,復仇的熱血漸漸消退,起而代之的是膽怯之心,如何保住小命之意?

楊飛分心他顧,楊雲飛瞥著破綻,右劍橫拔,架住楊飛劍鞘,左劍前刺,直指楊飛心口要害。

楊飛招式使老,已然回劍不及,心中大駭,身形暴退,同時收胸縮腹,內息疾轉,周身泛起一陣紫氣,而那短劍來勢更快,眨眼已至心口。

「去死吧!」楊雲飛一陣冷笑,右手運勁,楊飛護體罡氣再是厲害,也未能寸阻他短劍去勢。

楊飛胸口吃痛,丹田忽然湧出一道異種真氣,匯入心脈,那正是與蘇花語合修的天香真氣,這股真氣平時在紫氣神功的淫威之下,一直老老實實呆在那裡,未有絲毫異動。

楊雲飛只覺短劍好似刺到一塊韌力極大的牛皮,那鋒利無比的短劍竟難刺入,心中大奇,忽聞楊飛一聲厲喝,大嘴一張,噴出一道氣箭。

那氣箭怪異非常,有若實質,分紫白二色,宛若兩條小龍糾纏翻湧,不斷變化,數息之間,已至他的面門,若是射實,恐怕便是一個對穿。

楊雲飛知道厲害,深深吸氣,內息運轉,身體疾退半丈,同時奮起全身功力,雙劍一叉,欲擋住氣箭來路。

「嗡」短劍驚鳴,楊雲飛雙臂一麻,幾乎拿捏不住,那柄材質較劣的長劍已被震斷,來襲氣箭大半潰散,余勢一偏,直遁石地,射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楊飛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壓根不知自己是如何吐出這般厲害的氣箭,大敵當前,哪容他多想,閉上一擊見功,救他小命的厲嘴,劍化銀光,奔襲楊雲飛。

情勢逆轉,楊雲飛驚魂未定,奮起餘力,舉劍連格一十八劍,發出一陣鐺鐺鐺不絕於耳的輕響。

響到最後一聲,楊雲飛只覺手中一輕,舉劍一瞧,那柄短劍竟然折斷。

原來兩劍相交,初時一十七劍都是飛花劍遭秧,這最後一劍斬到內藏的蟬翼劍之上,楊雲飛那柄短劍雖然鋒利,仍然不及天下人夢寐以救的絕世名兵,加之兩人落足全力,焉能不斷?

楊飛面上掛著一絲詭笑,運起只剩不到一半的飛花劍,在空中畫了一道美妙的弧線。

楊雲飛驟失利器,不明就裡,方寸大亂,見對手斷劍在眼前一晃而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忽覺右臂傳來一股涼意,好似輕了許多,低頭一瞧,右手已齊肘而斷,上截不翼而飛,傷口平滑,血流如注。

楊雲飛方感劇痛,撫著斷處,發出連聲慘叫。

「保護公子!」那些護院高手初見楊雲飛占足上風,為免遭池魚之秧,稍稍避遠,豈料戰況急轉直下,待見楊雲飛落敗斷臂,不及援手,頓時驚得呆了,回過神來,只得大聲叱喝,搶身齊攻。

楊飛嘿嘿冷笑,藉機挾起痛得死去活來的楊雲飛,劍指咽喉,大聲道:「誰敢過來,老子便不客氣了。」

「退下,都給我退下!」看著寶貝兒子斷去一臂,命懸人手,向來鎮定自若的楊同德老臉亦是蒼白一片,心中大罵那些所謂的高手是群飯桶,不過他為官多年,久經陣仗,一時並未亂了方寸,先是厲聲將屬下喝退,而後冷靜的道:「梅雲飛,且慢動手,有話好商量。」

楊飛呶呶嘴,似笑非笑道:「人還沒退乾淨呢?」

楊同德大手一揮,這下連四周持弩欲射的官兵,也悉數退卻。

楊同德高聲道:「梅雲飛,犬兒流血不止,右不及時救治,恐有性命之虞,你先放了他,本官對天立誓,今晚保你全身而退。」

楊飛哈哈笑道:「楊大人,我又不是傻子,放了你寶貝兒子,我今日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楊同德沉聲道:「你待如何?」

楊飛道:「一命換一命,只要我離開太原,自會將你寶貝兒子放了。」

楊同德略一思索道:「本官備好馬車,送你出城,不過你可否先讓大夫給犬兒包紮傷口?」

楊飛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行!」稍一思索,又道:「若你真的那麼心痛你寶貝兒子,不如交換交換,親自作質。」楊同德身為布政使,有他在手,當無往不利,比半死不活的楊雲飛可管用多了,何況萬一楊雲飛流血太多,半路斃命,姚柳青大仇雖報,他的退路卻沒了,兩相權衡,還是覺得保住小命要緊。

「這……」楊同德雖愛子如命,但要他真拿命去換,一時也難委決。

楊飛將劍鋒往已然痛得昏迷過去的楊雲飛頸上緊了一緊,嘿嘿笑道:「那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且慢!」一直在旁觀戰,默然不語的新娘阮憶梅扯去鳳冠,面不改色道:「你放了我丈夫,我跟你走。」

楊飛哪料阮憶梅自告奮勇,插上一腿,立時失聲道:「你幹嘛……」暗道你明知楊雲飛是何等人物,為何還如此死心塌地,為他以身涉險,難道真當老子不能狠下心腸,辣手摧花?

楊同德聞言暗喜,如此實可兩全其美,既不用自己犯險,又可保住愛子小命,就算阮憶梅香消玉隕,也是一房媳婦,萬一雞飛蛋打,將來亦可另娶新人。不過他老謀深算,深知若表現得太過急切,反令楊飛疑惑,肯定不會應允,是以不露聲色,佯作為難道:「賢媳此舉萬萬不可,你還未嫁入楊家,怎可讓你為了小兒冒此奇險。」

「媳婦心意已決,公公且莫阻撓。」阮憶梅挽起裙角,蓮步輕移,緩緩行來。

「得此賢媳,夫復何求!」楊同德深深嘆了口氣,沉吟道:「好吧,賢媳,老夫就算丟官棄職,亦會保你周全。」聲音一寒,厲聲道:「梅雲飛,你若傷我媳婦一根頭髮,本官定會將你千萬刀剮。」

「好吧!」楊飛見楊雲飛氣息微弱,性命堪虞,難以久挾,一時也顧不上欺凌婦孺的罵名,待阮憶梅靠近,將楊雲飛大力一推,劍出如電,架在阮憶梅頸中。

楊同德顧不上許多,親身上前,攙起楊雲飛,對那些護衛喝道:「還不快去請江神醫。」

他語音未落,忽聞有人道:「可否先讓老朽瞧瞧!」府內一名老者越眾而出,鬚髮皆白,容顏雖老,肌膚紅潤,顯得仙風鶴骨,倒似世外高人。

楊同德反問:「你是何人?」

那老者道:「草民王弘義,乃一遊方郎中,略通醫道,承蒙大人不棄,受邀赴宴,願效綿薄之力。」

此時有人附耳向楊同德告之王弘義來歷,楊同德自是大喜,連忙道:「王先生過謙了,小犬這條小命就交給先生了。」

楊飛倒覺這王弘義好生眼熟,名字似曾在哪聽過,但為巴結楊同德,毛遂自薦,去救楊雲飛,令他頗為不恥,心中暗恨這老傢伙多管閑事,讓楊雲飛這惡貫滿盈的傢伙流血而亡豈非更好?不過他已無暇多想,大聲道:「楊大人,我已放你令郎,你也該依約遵行吧。」言罷,劍鋒往阮憶梅頸上又緊了一緊。

「梅雲飛,休要傷人。」楊同德將寶貝兒子交與王弘義醫治後,連忙出言阻止。

片刻功夫,從楊府後院駛來一輛馬車,車夫耷拉著腦袋,面無血紅,行動之間,顯然不會武功。

楊同德對那車夫吩咐道:「你小心護送少夫人和這位公子出城,回來重重有賞。」

車夫伸出顫抖的左手,接過令牌,推開車門。

楊飛見裡面一覽無餘,並無異物,心中稍安,挽起阮憶梅纖腰,掠入車內。

楊飛喝了聲「走」那車夫一揮馬鞭,馬兒驚嘶,撒蹄狂奔,轉眼即逝。

楊飛自窗縫回望,眼見離布政使府越來越遠,心中稍安,擱在阮憶梅頸上的飛花劍也放了下來,低聲道:「阮小姐,方才多多得罪了。」

阮憶梅面無表情,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嘴向他耳際湊來。

楊飛嚇了一跳,阮憶梅雖是舊識,但此刻還是人質,怎能如此,莫非想為老公報仇?不過他並非心狠手辣之輩,揚了揚只剩半截的飛花劍,卻難下殺手,最後由得阮憶梅咬著自己的耳朵,吐氣如蘭道:「你讓車夫轉向駛往梅園,我會想法送你出去。」

楊飛先是一驚,立時反問道:「我為何要信你?」

阮憶梅道:「你曾救過我,我也救你一次。」

楊飛沉吟半晌,決定暫且信她,便道:「到了梅園,再又如何?」

阮憶梅道:「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

楊飛滿頭霧水,反正楊同德不會這麼輕易放他出城,不如搏上一搏。

楊飛一聲令下,車夫依言繞道,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梅園。

梅園漆黑一片,大門洞開,馬車直駛入內,到了大廳之前,方始停下。

二人下車入廳,阮憶梅忽然輕擊玉掌,內廳步出兩人,一男一女,與阮楊二人身材相仿,衣著亦是一般無二,黑暗之中,面容看不大真切。

阮憶梅道:「你們依計行事。」

「是,表小姐!」那對男女出廳上車,那車夫並無異議,駛車離去。

楊飛道:「這招偷梁換柱恐怕會被人識破,到時他們知道我們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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