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快意恩仇 第七章 快意恩仇

其實楊飛進房之時,連門都未關上,清風站在門外,看得光明正大,她昨晚見楊飛英勇無比,還道這傢伙改邪歸正,故而楊飛初時安慰姚柳青,她還在猶豫是否該進去幫忙勸解兩句,誰知這傢伙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沒說兩句正經話,又去占姚柳青便宜,更料不到的是,堂堂一個官家小姐毫無廉恥,竟欣然應允。

清風眼見這對狗男狗女打鐵趁熱,當著的面上床,她哪還看得下去,強忍怒意,掩好房門,掉頭就走。

她昨晚得知此地乃天香宮的產業,還道楊飛帶她來此是一番好心,可依現在看來,這傢伙必是另有所圖,細思之下,想起自己那時不過小酌兩杯,卻周身燥熱,定是那傢伙在酒菜中下了春藥之類,自己一直緊盯著他,也未見他暗下手腳,思來想去,肯定是他與那個紅蓮串通合謀,幸好昨晚沒被那傢伙佔便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清風回房換了套男裝,來到軟香閣,找到睡眼朦朧的紅蓮,拽到昨晚那間客房,美目怒瞪。突感殺機,正打哈欠,兀自未醒的紅蓮陡地一驚,睡意全消,縮到門旁,吞吞吐吐道:「楊夫人,有事嗎?」昨日虹兒便說清風乃香香的親戚,且是楊飛之妻。

清風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仍是楊飛的老婆,她怒氣稍緩,冷哼一聲,問道:「昨晚你是否在酒菜中做過手腳?」

紅蓮打著哈哈道:「楊夫人,此話怎講?」

清風忍著怒意道:「昨晚我中了招,難道不是你乾的?」

紅蓮心中一驚:難道楊飛那小子一五一十全招了?完了,完了!她試探道:「昨晚奴家根本不知楊夫人你是女子之身,這下藥一說從何而來?是不是你丈夫下的手腳?」

「你敢騙我?」清風目光大寒,劍光一閃,便將那方木桌劈成兩半。

紅蓮何曾見過這等陣勢,心中一慌,撲通跪下,大灑熱淚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啊。」

清風道:「如果你再敢騙我,休怪我手下無情,起來。」

紅蓮顫顫兢兢的爬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小女子全招了。」

清風問:「那你說,昨晚你是不是在酒菜中下了春藥,謀害本姑娘。」

紅蓮暗暗鬆了口氣:原本楊飛並未招供。她瞧著明晃晃的利劍,為了保命,連忙將所有罪責全推到楊飛頭上:「這都是楊公子指使的,不關小女子的事,要不是他賞小女子那麼多銀兩,小女子也不肯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清風道:「你也知道傷天害理。」

紅蓮道:「小女子雖然流落風塵,卻一向安份守己,天天燒香拜佛,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象你這種人若是安份守己,那可真是天下奇聞了!」清風想起差點中了楊飛的道,直恨得咬牙切齒。

紅蓮一臉委屈道:「這可真是冤死我了,比竇娥還冤吶,不信女俠你調查調查,我紅蓮行得正,坐得直,從來都是良民。」

清風啞然失笑道:「誰有那等閑功夫,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紅蓮大喜,道謝之後,向外行去,走到門口,忽然掉過頭來問:「女俠,香香姑娘不是說您是楊公子的夫人嗎,為何不肯與他行房?」

清風怒氣本息,復又再熾,亮出長劍,哼道:「羅嗦什麼,還不快滾。」

「是,是!」紅蓮出門之後,逃出老遠,忍不住小聲嘀咕:「好兇悍的女人,動不動就舞槍弄劍,還不許老公上床,怪不得你老公要帶你來這裡長長見識。」

她聲音雖小,清風卻聽得一清二楚,本欲追出將這刁婦一刀兩斷,到了門口,怔了片刻,強忍下來。她坐到榻上,忽在角落瞧見一塊白綢,好生眼熟,拾起一瞧,正是自己女扮男裝用來束胸之物,昨晚情形頓時紛至沓來,俏臉泛起兩團紅雲,貝齒咬得咯咯直響:「本姑娘不將你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門外忽聞一個聲音道:「清風姐姐,你要將誰千刀萬剮?」房門推開,進來的正是昨晚將她從色魔手中救下的虹兒。

清風衝到她面前,氣呼呼道:「虹兒,你為何不將那傢伙的惡行告訴我?怎麼說我們都是同門,你竟然去幫外人。」

虹兒笑嘻嘻道:「清風姐姐,你又沒問我,再說那傢伙是少宮主的夫婿,也算半天同門,不是外人。」

他是少宮主的夫婿,我再怎麼恨他,也不能殺他泄憤!清風思及此點,宛若泄了氣的皮球坐了下去,蔫蔫地道:「你找我有事嗎?」

虹兒收起笑容,正色道:「楊公子他又昏過去了。」

※※※

楊飛再次醒來,睜開雙眼,見到清風,可不同先前,她此刻秀眉緊蹙,抿著小嘴,目光陰沉,顯得有些殺氣騰騰。

他嚇了一跳,還道清風見自己與姚柳清親熱後在吃醋,他呻吟一聲,自作多情的摸上清風的小手,佯作深情款款道:「好老婆,又是你救了我。」

清風十分厭惡的將他甩開,哼道:「誰是你老婆?別瞎叫,救你的是她,不是我!」

順她指尖瞧去,楊飛見到姚柳青,到了喉嚨的馬屁又咽了下去,乾笑道:「青青,原來是你的功勞,真是感激之至!」

姚柳青道:「梅大哥,你別這樣說,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

楊飛拿開木枕,靠著床沿坐了起來,有些不解道:「我為何會昏迷?」

清風冷笑一聲,滿臉鄙夷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貪圖淫樂,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行那苟且之事,死了都是活該。」

她當面罵二人是對狗男女,臉皮奇厚的楊飛固是笑容凝滯,神色萬分尷尬,而被罵作不三不四的姚柳青更是美目一紅,偷偷拭了下淚水,強作笑顏:「梅大哥,對不起,我感覺有些不適,先回房了。」轉身掩面奔出。

楊飛喊道:「青青,青青。」起身欲追,卻無力起床。

迎著楊飛怒氣沖沖的瞪視,清風夷然不懼,毫無愧色道:「看我幹什麼?」

楊飛怒道:「你怎麼罵我都可以,可你為何要將青青扯進來?」

「難道我說錯了?」清風亦是怒火中燒,學著姚柳青的聲音道:「梅大哥肯要這殘花敗柳之軀,青青感激之至,梅大哥,不若你現在就要了青青吧。」頓了一頓,又嘲諷道:「說得出這種話的,除了青樓女子,恐怕再無別人。」

「你……」楊飛為之氣結,罵道:「你這個心胸狹窄,尖酸刻薄的惡毒女人,看誰敢娶你為妻。」

清風亦反唇相譏道:「你這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人見人惡,人人喊打的流氓無賴,淫魔色狼,下流胚子。」

「人家妓女還有人嫖,你就是倒貼銀兩也沒人要!」楊飛當然不肯示弱,大展絕技,專挑難聽之言與清風大聲對罵,這月余來,他們雖有口角,但無一次似這般激烈,相互言語極盡惡毒之能事,將對方九族十八代罵得體無完膚,其間精彩紛呈之處,令人嘆為觀止。

楊飛出身低微,見多識廣,如此會罵不足為奇,奇的是清風身為女子,自幼在天香宮長大,能與楊飛罵個半斤八兩,不相上下,除了天資聰穎,於此道天賦異稟,恐怕亦與一月來向楊飛偷師不無干係。

二人大眼瞪小眼,罵得唾沫紛飛,直到口乾舌燥,再也無力再戰,方才鳴金收兵。

清風喘了半天氣,哼道:「要是你再用昨晚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女人,休怪本姑娘劍下無情。」

原本東窗事發,楊飛理虧在先,只好忍氣吞聲,顧左右而言它道:「惡婆娘,我的劍呢?」

清風唰的將飛花劍抽了出來,指著楊飛道:「你若再罵我惡婆娘,小心本姑娘……」

楊飛連忙道:「是,姑奶奶。」

「這把破劍給你!」清風將劍連鞘擲給楊飛,罵了一句「死淫賊」便沖了出去。

楊飛連忙低頭,險險閃過,暗罵道:謀殺親夫啊!撿起飛花劍,撫著劍鋒,喃喃自語道:「這是破劍?要是老子昨晚有它,也不至於那般狼狽。」腦中幻想左抱姚柳青,右執蟬翼劍,大展神威,殺得楊雲飛等人屁滾尿滾,再與美人親熱的情形,不覺出神偷笑,恍然不覺時間過了多久。

「楊公子,楊公子!」虹兒喊了半天,楊飛這才夢回神轉,一摸嘴角,儘是口水,尷尬的道:「虹兒姑娘,有事嗎?」

虹兒強忍笑意道:「楊公子,該用午膳了。」

楊飛未吃早飯,腹中早飢,一瞄几上,見到熱氣騰騰的飯菜,大喜之下,笑道:「多謝虹兒姑娘。」

虹兒抿嘴笑道:「公子客氣了,此乃奴婢份內之事。」

古語有云飽暖思淫慾!楊飛菜足飯飽,瞧著虹兒,色心又起,漫不經意的問:「虹兒姑娘,你家小姐呢?」心想要是能與香香再續前緣,被清風臭罵一頓,倒是也值。

虹兒道:「今日楊雲飛大婚,她是賓客,赴宴去了。」

楊飛疑惑道:「楊雲飛也請了香香姑娘?他就不怕新娘吃醋?」

虹兒道:「是布政使大人發的請柬,楊大人廣發請柬,不光小姐,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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