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快意恩仇 第五章 逼良為娼

山勢陡峭,一人一熊,拖著長長的血跡,落到山腳,仍滾出上百丈,才停了下來。

清風呆立半晌,忽然尖叫一聲,提氣飛掠下山,奔了近處,只見到一團模糊血肉,混著熊毛,哪還分辯得出何處是熊,何處是人?

清風跪倒在地,痴痴望著,美目凝注,忽然淚如雨下,哽咽道:「楊飛!」她雖對楊飛殊無好感,可此番楊飛為救他而死,怎會叫她不感動之極?

不知過了多久,她耳中忽然聽到楊飛低低的呻吟聲:「惡……婆……娘……」

那聲音陰森沉悶,好似從地府傳出,清風拭了一把淚痕,四下張望,卻不見楊飛,她還道楊飛死不瞑目,陰魂不散,驚駭之下,連連作揖道:「楊公子,是小女子以前不好,不該老與你作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小女子吧。」

「咳咳咳」地府的楊飛首次聽到清風的歉語,竟激動得咳嗽起來。

清風又道:「楊公子,這裡天寒地凍,你老在陽間呆著也不是辦法,還是快回陰間投胎轉世吧。」

「咳咳咳咳咳」楊飛咳嗽的聲音聽起來倒更似強忍的笑聲。

「你笑什麼?」清風豎起耳朵,想辯清聲音來源。

楊飛咳聲漸止,忽然呻吟起來。

清風總算聽清那聲音是自那灘血肉中傳出,在著膽子,仔細一瞧,只見裡面緩緩探出一支血手,又聞楊飛拉長語調的聲音:「惡婆娘,我死得好慘吶,我,我死不瞑目。」

清風駭了一跳,退開老遠,顫聲道:「你想幹什麼?」

那灘血肉之中忽探出一隻血手,在空中緩緩舞動,又聽楊飛道:「我肚子好餓,想吃臭豆腐。」

清風目瞪口呆,失聲道:「這荒山野嶺的,我哪去給你找那東西?」

楊飛陰森森地道:「我為你而死,難道你連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辦到嗎?」

清風解釋道:「不是我不肯儘力,此地荒涼一片,方圓數百里都沒有集鎮,我哪給你去弄那個臭豆腐?」

楊飛突然罵了起來:「你這個臭婆娘,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到,老子死也不會放過你,還我命來!」

清風本就疑心楊飛裝神弄鬼,聽他仍舊那副地痞無賴的語氣,越說越起勁,頓時恍然大悟,一掌擊在那灘血肉之上。

只聞楊飛慘叫一聲,血肉之內飛出一個血人,在雪地滾出老遠。

「楊飛,看你還死不死!」清風本在惱楊飛,恨不得再補上一掌,可等了半天,見他仍俯面而卧,毫無動靜,不由心中一慌,奔了過去,將他身子扳過,探探鼻息,卻是氣若遊絲。

清風大驚,連忙在冰涼的雪地盤膝坐好,抵在楊飛背心命門,緩緩輸過真氣。

良久,楊飛悠悠醒轉,清風將他抱在懷中,美目閃動著淚珠,抽咽道:「你,你還好吧?」楊飛若非為了救她,哪會落入熊掌,與熊同歸,她還恩將仇服,賞了楊飛一掌。

楊飛靠在她柔軟的胸脯上,舒服得幾欲呻吟起來,卻佯作有氣無力道:「本來還有一口氣,剛才被你打了一掌,只剩小半口了。」

「對不起!」清風一臉悔色道:「你的傷勢如何?」

楊飛故意蹭了幾下,呻吟道:「除斷了幾根骨頭,全身擦傷,五臟俱碎外,倒也無甚大礙。」

清風絲毫不覺,驚道:「這也叫無礙?」

楊飛又往她懷裡鑽了鑽,道:「比起那頭笨熊來,自算無礙。」

清風胸口一陣異樣,這才想到自己正抱著個大男人,頓時俏臉通紅,一時又不好將楊飛推開,羞聲道:「既然無礙,那你起來,我扶你回去幫你治傷。」

別說楊飛現在全身痛楚,毫無氣道,就算有萬斤神力,也不肯照辦的。他大罵清風不知「憐香惜玉」,佯應一聲,掙扎爬起,又重重跌入清風懷中,呻吟道:「我,我爬不起來。」

清風只好道:「那我去取了蟬翼劍,再負你回去。」

楊飛連忙應好。

人算不如天算,等清風將蟬翼劍插回飛花劍,欲負起楊飛回村,卻有幾個獵手打扮的壯漢一路高呼,循跡尋來,領頭之人三旬上下,身材魁梧,容貌英偉,正是老村長的獨子王石。

他們見到楊飛,高呼「恩公」,向清風詢問了情況,拍了幾句馬屁之後,尋到樹枝合力做了副擔架,抬著楊飛趕回王家村。

楊飛想讓清風吃足苦頭的奸計落空,身上似乎痛得更加厲害,大聲呻吟起來,害得眾人一頓緊張,紛紛自責。

回到村子,老村長正救死扶傷,看樣子他精通醫術,望聞問切,頗有名醫風範。

診治之後,老村長宣布楊飛只是受了些內傷,斷了根肋骨,不出一月,便可痊癒。

清風等人鬆了口氣,從百丈山腰摔下,受傷如此之輕,簡直是奇蹟,這還多虧那頭大笨熊竭力守護。

雖然楊飛心急火燎,趕著去救姚柳青,但重傷之下,無奈只好無奈在王家村住下,求神拜佛,保佑她莫要出事。

在此期間,清風守候榻前,寸步不移,噓寒問暖,端茶倒水,克盡「妻」責,讓王石等人羨慕不已,都稱讚清風溫柔賢淑,堪稱婦人典範,人妻榜樣,楊飛得此嬌妻,實乃上輩子積的福德。

他們哪裡知道清風當面是人,背後是鬼,表面溫柔體貼,在無人之時,她往往要加些調料,比如服侍楊飛喝葯的時候故意一口喂下,讓楊飛燙著舌頭起泡,吃飯的時候多放些辣料,辣得他七竅冒煙。

楊飛吃盡苦頭,肚裡自是大罵清風,卻不好吐露真情,由此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不將清風賣到青樓妓院千嫖萬娼,此生誓不為人。

如此過了十日,受盡折磨的楊飛已能行動自如,他哪還在這個窮山村窩得下去,嚷嚷著要去太原,清風無奈,也只好允了。

臨別前夜,老村長來到房中,取出一本老得發黃的古籍,道:「楊公子的大恩大德,本村上下無以為報,只有這本書大概還入公子法眼。」

楊飛心中大奇:自己用得上,莫非又是武功秘笈?那可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了。他客套兩句,也不推辭,收下一看,只見封面上寫著醫經二字,翻開一看,書如其名,並非什麼武功秘笈,而是一本醫書。

楊飛暗道本公子又不學敗家子去賣狗皮膏藥,要什麼醫書?再說本公子拼死拼活,救了你們全村上下,原本也沒圖什麼報答,否則憑你這本破書就想打發本公子,忒地瞧不起人吧?他大感無趣,見老村長拿這當寶,又遞還道:「此物乃老伯傳家之寶,晚輩是萬萬不能收的。」

老村長道:「此乃一本破書,哪是什麼傳家之寶?公子萬勿推辭,你若無心醫道,便將此書傳於有德之人,也算造福蒼生,公子和夫人明日就要起程,老朽就不打擾二位休息,告辭!」

「如此多謝老伯了。」楊飛打了個哈欠,起身相送。

等老村長離去之後,清風便將古書一把搶了過去,翻了一翻,隨即大叫道:「裡面有王弘義的批語。」

「什麼王弘義?」楊飛哼道:「你在這住了十幾天,就成山野村婦,如此大驚小怪?」

「山野村婦?」清風怒目圓瞼,反唇相譏道:「我看你才是山野村夫,孤陋寡聞,連王弘義都不知道?」頓了一頓道:「他人稱醫聖,你沒見過也該聽過吧?」

楊飛失聲道:「就是跟敗家子和姓許的齊名的那個醫聖嗎?」

清風點點頭,反問道:「姓許的該是說『鬼眼郎中』許子吟,那敗家子又是何人,難不成是『不死神龍』南宮逸?」

楊飛似褒實貶道:「跟本公子混了這麼多天,總算變聰明了。」

「去死吧,大笨蛋!」清風將醫經擲了過來。

「睡覺,睡覺!」楊飛笑嘻嘻的將醫經接過收好,心想這可是好東西,自己用不上,有人搶著要。

清風睡到半夜,卻是難眠,推推睡得惡形惡相的楊飛,低聲問:「你說,老村長會不會就是王弘義王老前輩?」

二人同處一榻,分被而眠,當中僅隔了尺許,楊飛咕噥一聲,翻了個身,展臂將她抱個正著。

「喂!」清風在他耳中大喊一聲。

楊飛頓時驚醒,揉著雙目,打著哈欠道:「幹什麼?深更半夜,吵醒人家,是不是覺得寂寞,要我,哎喲!」

清風突然大聲道:「拿開你的狗爪。」原來楊飛的淫手不知何時已探入她的被中。

黑暗之中,清風那宛若星辰的美目格明亮,楊飛對這個能看不能碰的老虎美人咽了下口水,笑嘻嘻道:「你如今算是我的老婆,不如咱們現在就做對真夫妻。」

清風哼道:「你敢?」

楊飛嘿嘿笑道:「俗話說色膽包天,有什麼敢不敢的?」

「那你試試看!」清風裝出一副任君採摘的嬌羞模樣。

楊飛早就被她撩拔著心癢難耐,聞得此言,當真一式餓虎撲食,撲將上去。

「哎喲」房中傳出一聲殺豬似的叫聲,聲傳數里,楊飛滾落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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