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冰火交融 第七章 劫獄風波

有其子必有其父?楊飛心道恐怕未必,姚昭武是個好官,你這個寶貝兒子為何這般混帳?

姚立志忽然撫胸咳嗽幾下,楊飛皺眉道:「你受傷了嗎?要不要看大夫?」他倒不是關心姚立志,而是擔心劫牢之時姚立志扯他後腿。

姚立志怒瞪他道:「還不是你剛才害的。」自懷中取出一隻玉瓶,倒出兩粒藥丸,和水服下,暗暗運功調息起來。

楊飛乾笑道:「這要怪你,那可是你先偷襲我。」望望窗外,已是夕陽斜下,萬道霞光自窗口透入,映得房內一片艷紅,他心知蘇花語二女見到自己久久不歸,必然焦急,便道:「大舅子,天色尚早,我先行準備一下,去去就回。」

「不行!」姚立志冷冷道:「在救出我爹之前,你不可離開我。」

「為何不行?我又不是你的囚犯?」楊飛語氣一緩,又道:「你可是怕我去報官?姚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又蒙他將青青許配與我,我楊……」還好他口改得快:「梅雲飛豈是忘恩負義之徒,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沒忘就好,是不是君子你自己心知肚明!」姚立志心想若你這個小混混也稱得上君子,那天下人豈非皆是?他自懷中取出一張大紙,攤開桌上,點燃油燈道:「此乃官牢的地形圖,是我花了數天功夫方才繪成,反正還有一個多時辰才能動手,不如先熟悉一下。」他本未安好心,沒打算將計畫和盤托出,讓楊飛劫牢之時失手被擒,見楊飛要走,便稍露口風,免得他懷疑。

「何不早說!」楊飛放棄回去之念,走近細細察看。

姚立志家學淵源,對行軍繪圖頗有一套,楊飛聽著他的解說,已然大致明白看守姚昭武的兵力,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牢房四周除去西廠的數十名高手,僅那些官兵便足有三百名之多,就憑他們兩個想去劫牢,無異以卵擊石,前去送死?心中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姚立志見楊飛稍露懼色,一臉不屑,冷笑道:「怕了嗎?」

楊飛有些心虛道:「倒不是怕,只是敵人人多勢眾,咱們此去,不但救不了姚大人,還白白送了小命,你爹若是知道了,也肯定不會贊成的。」為了小命,只好抬出姚昭武這頂大轎子。

姚立志道:「你且放心,我們又不是去硬碰硬,我早就想好應對之策,我已收買了一個看守牢房的獄卒,他會接應我們,到時我們混進去,再趁機動手。」

楊飛猶豫道:「那人可不可靠?」

姚立志哼道:「我辦事,你放心,那獄卒妻兒老小在我手上,由不得他不乖乖聽話。」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可別傷害無辜。」楊飛心中暗驚,暗道這傢伙果然是壞事做盡,所思法子頗是歹毒。

姚立志嘲諷道:「你倒是好心,我依你便是。」

二人又研究了半天,將進入逃走的路線一一說定,這時敲門聲起,門外傳來一名女子又嬌又嗲的聲音:「公子,酒菜送來了。」

「酒菜?你叫了酒菜嗎?」方才醉酒,楊飛現在腦中仍有些昏昏沉沉,聽到這個酒字就有些後怕。

姚立志點了點頭,藏起地圖,打開房門,對那女子道:「放到桌上。」

那女下扭著蛇腰走了進來,將酒菜在桌上一一擺好,媚笑道:「二位公子獨自相處,不覺寂寞嗎?要不要奴家和姐妹們相陪啊?」

那女子花紅柳綠,濃裝艷抹,好不妖艷,楊飛這些日子對慣了國色天香的蘇花語二女,對這種庸脂俗粉哪有胃口,聞言連連搖頭。

「不必了!」姚立志賞了她一錠銀子,毫不客氣的將她趕了出去,隔門仍可聽到那女子以極低的,偏偏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兩個大老爺們,到了窯子里,又不要人陪,反關在一間房裡,難不成有斷袖之癖,喲,奴家還是避得遠一點,免得……」後來的已然聽不清楚,顯是故意走得遠了。

楊飛看看姚立志,搖頭苦笑,他生平尚是首次被人看成有這種愛好。

姚立志似若未聞,也不招呼楊飛,自顧埋首大吃大喝起來。

楊飛見他如此,心中不悅,暗道死囚臨死前總要美美吃上一頓,這個傢伙莫是準備吃了去死,還要拉上自己一個墊背的?

時至初夜,外面鶯鶯燕燕,好不熱鬧,相比房內寂靜無語,煞是詭異。

「砰」破空之聲傳來,打破這種寂靜,數支利箭透窗而入,釘在木柱之上,箭尾不斷抖動,其中一箭離楊飛不遠,再偏尺許,恐怕小命難保,嚇得他魂飛魄散。

姚立志大喝一聲:「你我分頭逃走!」抓起床頭長劍,反手一拍,那木桌「喀喇」一聲,散作碎木,向窗外激飛,外面之人遂不及防,傳來一陣慘叫之聲,姚立志一擊得成,心知留在屋內,必被亂箭射死,再無遲疑,身如游龍,凌空旋起,破開屋頂,與守侯在外的敵人戰作一團。

箭矢不斷射入,楊飛心中大罵,狼狽不堪的左閃右避,還好那些箭矢射得既稀且拉,偶爾臨身的,也被他用飛雲劍挑落在地,射得片刻,箭雨便漸漸停了下來,顯是主犯已出,外面之人不知房內尚有一人,方至如此。

屋外打鬥之聲四起,楊飛只聞一人大喝道:「本官捉拿朝廷重犯,閑雜人等速速離開,免得傷及無辜。」

「方中翔?」二人真可謂仇深似海,楊飛化成灰也聽得出他的聲音,不過他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尚不至於此刻出去找方中翔拚命。

楊飛聞得房外喧嘩之聲,心中一動,自懷中取出一張早已備好,白向天用的人皮面具蒙在面上,將飛雲劍藏在衣服之內,看看無甚破綻,推門行出。

夜色之中,翠玉閣內混亂不堪,驚呼陣陣,那些妓女嫖客四散奔走,楊飛面目全非,混在其中,輕而易舉的溜出宅外,逃出百丈之外,鬆了口氣,回首一瞧,數十官兵手持火把將翠玉閣照得敝敝亮亮,而姚立志並未逃遠,正被四個西廠高手圍住,激斗不休,一畔方中翔手挽銀槍,虎視眈眈,更有上百名官兵彎弓搭箭,伺立一旁,看來這回姚立志插翅難飛了。

楊飛心知方中翔必是先一步發現姚立志,拖到今日方才動手,他暗道好險,幸好自己福大命大,沒有跟姚立志去自投羅網,方中翔似乎並不知他尚在,看著姚立志漸似不支,欲走還留,姚立志雖是不屑,若失手被擒,自己如何對得住姚昭武?可若要他上去救人,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

「你們退開,讓我拿下他!」方中翔忽爾一聲大喝,身形掠起,手中銀槍映著火光,化作一條白練,向左支右撐的姚立志攻去。

姚立志堪堪避過一人劈來大刀,手中長劍沒入方中翔槍影之中,發出一陣不絕於耳的鏘鏗之聲,還好方中翔存心立威,那四名西廠高手受命退下,否則姚立志哪有命在?

數息之間,二人此起彼落,在屋頂已然交手數十招,姚立志一聲悶哼,長劍滾落下去,望著胸口銀槍,面色慘白,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楊飛與他目光一觸,心中一陣羞愧,念頭稍轉: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自己幹嘛要陪他送死?楊飛轉過此念,稍感釋然。

方中翔回槍勒馬,命人鎖住姚立聲,對他冷笑道:「姚少爺,你以為你那點小小伎倆瞞得過本官嗎?此人你可認得此人?」

姚立志望著他身畔一人,正是他收買的那名獄卒,原來他早已落入算計,卻不自知,姚立志嘴唇微張,似欲說話,卻無聲音。

「收兵!」方中翔在一陣得意的大笑聲中,領兵離去,並未搜查楊飛這個同黨。

楊飛忐忑不安的回到客棧,未進大門,那掌柜已然道:「客官,本店已經客滿,請找別家吧。」

「我找人!」楊飛這才想起已改頭換面,卻又不好道出自己身份,不顧那掌柜連聲大呼,急急朝自己所在客房而去。

「是楊飛嗎?」開門的是南宮燕,她早已等得急了,見了楊飛,活似見了鬼般,花容失色道:「師,師伯,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我不會是做夢吧?」

楊飛雙臂一舒,將她抱住,反手關上門,笑嘻嘻道:「怎麼不會是我?」

南宮燕呆了一呆,方始回過神來,嗔道:「死楊飛,臭楊飛,幹嘛扮成師伯的樣子騙人家?」

楊飛嘿嘿一笑,將她鬆開,取下面具,納入懷中。

南宮燕奇道:「楊飛,你為何會有這個東西?」

楊飛笑了笑道:「師伯留給我的!」

門口響起敲門聲,楊飛打開一瞧,正是那名掌柜,他佯作不知的道:「掌柜的,有事嗎?」

「客官是何時回來的?老朽剛才見到有人闖進來,客官可否認得?」那掌柜探首房內,哪有方才「陌生人」的身影。

楊飛若無其事道:「沒有啊,哪有什麼陌生人?」

「難道老朽眼花了?」那掌柜一臉疑惑,自言自語說了兩句,方才離去。

楊飛笑破肚皮,關上房門,忍悛不住,大笑起來。

南宮燕啐道:「楊飛,你又戲弄人了!」

楊飛微微一笑,未見蘇花語的蹤影,問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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