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冰火交融 第五章 重見生天

「師伯!」楊飛一聲大叫,終於醒轉,睜開雙目,只見到蘇花語滿是關切之色的俏臉,他抓住蘇花語雙手,急急問道:「師父,師伯怎麼樣了?」他叫蘇花語「師父」叫得慣了,老也改不過來,蘇花語也由著他。

蘇花語神色一黯道:「師伯他已經去逝了。」

楊飛跳將起來,轉首望去,白向天正靜靜躺在洞內一側,原來宏偉高大的身軀在轉瞬間變得乾瘦之極。楊飛撲了過去,抱著白向天的屍首不禁痛哭起來。

蘇花語輕聲道:「你師伯臨死之時,內功散盡,方才變成這般模樣。」

楊飛哽咽道:「師伯都是為了我才……」言及此處,已然泣不成聲。

蘇花語輕扶著他道:「死者已矣,你節哀順便吧。」三人中,她同白向天感情最淺,是以未覺如何悲傷,言語間亦無多少傷心之意。

「不要你管!」楊飛聞她語氣,心中不悅,大叫一聲,狠狠將她推開。

「你……」蘇花語不由一怔,她冰雪聰明,稍一轉念,已然思及緣故,她生性高傲,雖已身為人婦,亦不想在楊飛面前低頭認錯,玉足輕頓,強抑珠淚,冷哼一聲,奔出洞去。

楊飛回過神來,亦知自己有些過火,欲待追去,可瞧著白向天的屍首,輕輕嘆了口聲,又留了下來。

南宮燕這時方才醒轉,不知為何,她近來特別貪睡,除了吃飯及楊飛助她活動之外,就是睡覺,連楊飛習武之時也懶得多看。

聞得楊飛痛哭之聲,南宮燕好奇心起,拄著楊飛為她特製的拐杖,慢慢走向楊飛身畔,邊走邊問道:「楊飛,你在哭什麼?」

楊飛哭喪著臉道:「小燕子,師伯剛剛去逝了。」他喪母之時年紀尚幼,也未如此悲傷。

「啊!」南宮燕驚得扔下拐杖,用輕功掠到楊飛身畔,瞧得一眼,已是花容色變,失聲道:「師伯早上還好生生的,怎麼,怎麼會仙去的?」

楊飛輕輕道:「師伯說他在墜涯時生機已絕,剛剛教完我武功,便……」

南宮燕淚痕滿臉,偎在楊飛肩頭,輕聲道:「師伯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死呢?楊飛,咱們一定要替他報仇,殺了那個,啊!」她想起付無忌是楊飛叔叔,後面之言哪還道得出。

楊飛知她心意,卻不置可否,怔了半晌,忽道:「咱們找個地方把師伯埋了吧。」南宮燕自是連連點頭。

楊飛負起白向天屍首,行出洞外,見蘇花語早已挖好墓穴,還找了一塊合適的木板作墓碑,只等下葬了。

葬好白向天,楊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對一直默然不語的蘇花語道:「剛才我那般對你,真是對不住,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蘇花語微笑道:「你我既是夫妻,妾身怎會為些許小事生你的氣,何況剛才的事妾身也有不是之處。」她雖出此言,卻是言不由心,芳心仍隱隱作痛。

自那日拜堂以來,蘇花語尚是首次如此客氣,楊飛自知她心中所思,也不道破,佯作慰然道:「得妻如你,夫復何求,師伯他老人家臨別之時……」他言及此處,忽又反問道:「師父,你是何時回到洞中?」

蘇花語道:「就是你師伯傳功於你之時,當時我見你身有異樣,不知所以,便去扶你,差點被你所傷。」

楊飛愕然道:「怎麼會?我武功差你那麼多?」

蘇花語道:「難道你忘了你師伯武功之高,較我更勝一籌,你現在身負你師伯數十年的內力,只怕已不在我之下。」

楊飛望著白向天的墓碑,心中又喜又悲,怔立許久,方道:「回去吧!」

南宮燕終忍不住問道:「蘇姐姐,剛才楊飛到底怎麼對不住你了?」

蘇花語含笑不語,楊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悲傷一過,便嘿嘿笑道:「小燕子,這些不關你的事,再說你年紀太小,說了你也不懂的。」

「哼!」南宮燕橫了楊飛一眼,生氣的轉過螓首。

楊飛忽然嘆道:「這絕谷來來回回就這麼大,不知咱們何日方能出谷?」

蘇花語應道:「我今日在火湖發現一處洞口通向別處,洞外皆是密林,我唯恐迷路,便未久探……」

她還未說完,楊飛已是大喜過望,一拉蘇花語,迫不及待道:「那咱們現在就走。」

蘇花語微笑道:「那小燕子怎麼辦?」南宮燕行動不便,如何能隨二人穿過那座火湖?

楊飛搔首支吾道:「這個……」

南宮燕哼道:「死楊飛,臭楊飛,早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想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楊飛怎有此意,訥訥道:「小燕子,你別胡說,我扔誰也不會扔下你們兩個啊。」

蘇花語又道:「據我這一月所探,那座火湖似在隨外界氣溫漸冷,我計到臘冬極寒之時,小燕子亦可去得,那時她的腿傷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可趁這段時間練好武功。」

楊飛有些失望道:「那不是說還要等三個月?」

蘇花語點了點頭,南宮燕低語央道:「楊飛,三個月很快的,等等好么?」

楊飛一把她抱住,笑嘻嘻道:「我不是早說過嗎?我怎麼會扔下我的親親小燕子?」

※※※

楊飛打開白向天所遺包袱,裡面除了一些銀票,還有他已習會的三絕門三大絕武學的武功密笈,再就是幾張極薄的人皮面具,想必是白向天易容所用,最後是一封血書,卻是留給白玉霜的,楊飛本欲拆開,猶豫半天,最後作罷。

三月光陰,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楊飛想起白向天所託,心憂白玉霜,真是度日如年,每日練功也無精打采,身負白向天傳授的絕世武功,卻沒有半點長進,蘇花語勸過數次,見他愛理不理,也懶得再說。

蘇花語已將火湖所有的暗道探過一遍,通往外界卻僅有一條,她出洞探了數十里,仍處密林,若還是絕路的話,三人只有終老此谷了。

南宮燕腿傷痊癒,行走如常,楊飛算著日子,時候將近,便央蘇花語帶他先去出口一觀,蘇花語卻是不肯。

終於捱到這一天,楊飛悄悄挖出蟬翼劍,學著白向天模樣,藏在腰際,到白向天墓前拜過,與二女向內洞行去。

南宮燕在此住了四月,已然頗為依戀,心知此去,恐再無回來的機會,倒有些不舍之意,最後還是被心急火燎,恨不能走得愈早,離得愈遠的楊飛拖走。

各人的所有重要物事都包在一個包袱中讓蘇花語提著,讓她運功護住,免得被火所焚,行到一半,楊飛忽然問道:「師父,咱們此次身上的衣服不會又被燒得光光溜溜吧。」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丑體被二女看見,而是怕她們瞧見蟬翼劍,有負白向天所託。

蘇花語微笑答道:「你且安心,今日洞內溫度遠不及上次,只要你運功護體,身上的衣物絕計燒之不著。」楊飛這才放下心來。

行至火湖之畔,楊飛見翻湧熔岩漸已凝固,不需蘇花語相助亦可無事,嘆道:「果然涼快好多。」

被蘇花語用真氣護住的南宮燕嗔道:「還涼快,人家熱死了。」

楊飛望著那萬年寒玉上凝起的大片水滴,心中頓起捉狹之意,笑道:「小燕子,想不想洗個澡,那可是千年古水,有潤肌滑膚之效,你看花語,她冰肌玉膚,香噴噴的,就是這水洗所致。」

「真的假的?」南宮燕半信半疑,有些猶豫道:「可是咱們急著趕路……」她一直對蘇花語細若凝脂,柔若白玉的肌膚羨慕得不得了,聞言不由怦然心動。

蘇花語連忙道:「小燕子你別聽楊飛胡說,那怪水驟熱驟寒,我第一次洗的時候差點喪命。」

南宮燕嚇了一跳,向楊飛嗔道:「出去再找你算帳。」

三人步向蘇花語所說的那個洞口,洞內曲幽綿長,只怕較之來時之路更甚,楊飛心中煩臊,不時問道:「師父,到了沒有?」

前方愈加潮濕,石壁隱見青苔,前面天光一亮,終於到了出口。

楊飛望著前面的大片樹林,他對絕谷再熟悉不過,心知此處決計沒有回頭,心中振奮,怪叫道:「我終於出來了。」又狼嚎兩聲。

南宮燕啐道:「大色狼,叫得好難聽喔!」

天空仍下著大雪,楊飛諸人向前行去,密林中積著齊胸厚雪,每行一步,皆困難之極,如此走了半里,楊飛已然惱了,仗著內力深厚,提氣在鬆軟的雪面上飛掠,憑他的輕功雖然做不到踏雪無痕,在上面掠過,倒也辦得到。

蘇花語早有此意,依法施為,他們如此不覺為難,卻苦了內功最淺的南宮燕,雖有二人相攜,仍是嬌喘吁吁。

三人不辨東西南北,一直奔出近百里,仍難見邊際,楊飛內功再高,奔了近兩個時辰,已是力乏,見天色漸黑,便提議休息一宿,再作計較。

二女以他為首,自無異議,找了個空曠之地,用積雪圍成一個大圈,砍了些林木,升了堆火,臨時搭個營地,暫住一宿。

吃了些乾糧,睡到半夜,遠遠傳來狼嚎之聲,南宮燕心中害怕,偷偷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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